吃过饭,墨老爷子也深知墨星泽对云想的重视程度,让司机送她回去。
云想心虚的拒绝。
开玩笑,她现在住墨星泽家里,虽然两人关系坦荡,没什么隐瞒的,但是一男一女住一起,难免会使人多想,再加上这人又是墨星泽的长辈。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果断拒绝。
毕竟田小野的前车之鉴,她今早还见识一番。
万一墨老爷子误会,她只怕到时解释不清。
墨老爷子眼神毒辣,自然是看个透彻,心想,我都知道你俩住一起。
不过小姑娘脸皮薄,他也是可以理解。
既然她坚持,他也不勉强,就把人送到门口。
刚回到客厅,电话精准的打过来。
“喂。”
“老爷子。”
“有事?”墨老爷子明知故问道。
“听说你今天跟云想下棋了?”墨星泽也不兜圈子,两人都是狐狸,谁的道行都不必谁的浅,要是兜着圈子说话,没准说到天亮,都不会探出点什么,干脆开诚布公的说。
“消息挺灵通的。”墨老爷子漫不经心的回道。
墨星泽沉默几秒,跳过这个问题,“老爷子,你觉得她怎么样?”
坦诚,干净,是个好姑娘。
但是这些话,他是万万不会跟墨星泽说的。
每次聊天,都是他追屁股后面嚷嚷,结果他是爱答不理,这会罕见的找话题,他怎么会让他如愿。
“我说不行,你就不喜欢了?”
墨星泽觉得他今晚找的几个话题都蠢透了,他就像一个得到老师表扬的孩子,迫切的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长,也想听听他们的表扬。
他看上的人,自然也是想让他们看看,他觉得云想是世上最好的姑娘,老爷子的眼光肯定跟他一样。
果然,他还是没沉住气。
“我觉得你配不上人家小姑娘。”墨老爷子听着他一直沉默,拿话来呛他。
未想,电话里传来他低低的笑声,好像满赞同的,“看来老爷子不讨厌她。”
墨星泽极少听到墨老爷子对一个外人如此亲昵的称呼。
今天从电话里听到他对云想的称呼,用的是小姑娘,看来是印象不错。
想来也对,云想那么好的人,只要不带偏见,很难讨厌她。
“哼。”
墨老爷子傲娇的哼一声,随后说一句让墨星泽震惊的话,“星泽,她是那年冬天陪我下棋的小丫头吧。”
墨星泽在电话的另一端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他没想到老爷子眼光毒辣到如此程度,才见云想一面,竟然就看透一切。
果然他还是比不上老爷子的道行,他可是一直在观察怀疑与自我内心矛盾中才慢慢确定的。
“你怎么这么说?”好半响,他才稳定情绪问道。
“人老了,看的多,听的也多,不管是什么事,也不是不能接受,就看你愿不愿意而已。”墨老爷子似是而非的来了这么一句。
若是旁人肯定一头雾水,但是墨星泽却是听的明白。
男人特有的低沉笑声传来,夸了句,“姜还是老的辣。”
墨老爷子很少听到墨星泽笑,今天却是听两回,他突然就能理解当时云想离开B市后,墨星泽为何如此震怒的缘由。
寻觅九年的人,放在心上九年的人,在他好不容易寻到,喜悦都还没从心口消散,人突然又离开。
天大地大,竟然毫无线索,不使人疯狂已经是极限。
都怪那两个不靠谱的父母,墨星泽养成冷漠的性子,在感情方面也比旁人少上几分,他极少感情外露,少年时代,不高兴宁愿跑出去飙车,也不会大吵大嚷。
后来长大,就更加不会情绪外泄。
当然这跟他们墨家遗传也有点关联,墨家的几个男人,天生严肃脸,不苟言笑。
再加上环境的影响,能见到他笑的几率堪比买彩票。
可是现在牵扯到云想的问题,他竟然不吝啬的笑几回。
墨老爷子内心触动很大,这次谁要是敢把他未来的孙媳妇给再逼走,不管是媳妇还是儿子,谁要是敢动手,他一定会阻止,顺便也会教训一番。
“小姑娘不错,比你妈看上的几个强多了,赶紧把人娶回来,趁着我身子硬朗,我还想抱重孙子。”最后挂电话的时候,墨老爷子算是发话。
“我也想。”
只要云想点个头,他立马拉着人去登记。
星期一,该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很多人都不喜欢星期一。
邓可怡赶在迟到的最后一分钟打卡成功。
“可怡姐,今天堵车吗?”云想很少看见她这么迟的。
“别提了,我婆婆这几天出门,我送儿子上学,结果他死活不愿意起床,说什么今天还是星期天,我气的想抽他,他那个爹出来做好人,就在一旁劝,嘿,那个臭小子一听有人帮他说话,越发的不愿意起床,本来半个小时就能好的事,愣是一个多小时才出门……”邓可怡说这事就来气。
“别气,别气。”云想安慰道,“其实孩子问题,你可要让你老公来。”
“他?”邓可怡嗤之以鼻,“我怕孩子交给他,都能上房揭瓦了。”
她老公纵容孩子起来,她简直没眼看,每次为了教育孩子的问题,都会吵一架。
“可怡姐,你不懂吧。”云想笑眯眯凑近,“比如孩子的学习问题,你就可以教给他负责,不管他怎么教,你都不要动气,就跟看电视一看,喝点水嗑点瓜子,对了,像你老公电话,你也给孩子班主任留一个,只要孩子作业没做,让班主任给你老公打电话,你一概不管。”
“能行吗?”邓可怡疑惑。
“你试个几天呗,一个星期后再看成效。”云想给出建议。
现在网上很多宝妈都在讨论教育孩子问题,明明都是想好不能吼孩子,不能打孩子,可是每次一到孩子做作业的时候,就各种控制不住,恨不能重新塞进肚子,再重新生个。
有孩子爸看不过去,嫌弃老婆管的太严,然后就教育自己老婆。
其中一个宝妈也不恼,行吧,孩子问题她就扔给她老公,晚上回家也逼孩子写作业,到点就去看电视,然后吃点水果。
结果没三天,孩子爸受不了,过来亲自给老婆道歉,“还是你去教孩子吧,至少你是吼的,我怕我动手会打死他,那么简单的问题,竟然不会,我重复不少十遍,愣是听不进去……”
男人就是这样,自己不教育,别人管,他又一边插手,只有让他亲自参与,才能更好的理解。
“行,那我试试。”邓可怡点头,“对了,何总今天过来没?”
“没看见。”
“他这失恋也不能不管公司啊,都多少天了。”邓可怡不能放任不管,给何庆年打一个电话,随后抬头看着云想,“关机。”
“他……”
云想准备说昨天见他好好的,应该不会有事,结果自己口袋的手机响了。
竟然是赵子恺打来的。
“云姐。”电话里,赵子恺语气轻快,“我后天去B市出差,有时间出来吃饭啊。”
“好。”
云想一口答应。
“云姐,你跟……额……”赵子恺有点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
“嗯?”
“你跟魏少还有联系吗?”
云想一愣,她回B市也有些日子,基本上是没有联系,“没有,怎么了?”
“听说他住院,身体好像出问题,似乎是癌症。”赵子恺含糊的说道。
一听是癌症,云想脑子一片空白,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确定吗?”
“具体我不知道,就上次听王总说两句。”赵子恺觉得云想跟魏程刚关系还不错,所以才说这事。
云想是彻底傻眼,那么一大活人,离开时,还健健康康的,怎么就癌症了。
墨星泽这边是半夜,睡的正响,突然被一个电话吵醒,不悦的把手机拿过来,一看上面的号码,立马清醒的坐起来,“云想,怎么了?”
这个时间点,云想轻易不会打过来。
“墨星泽,刚刚有人跟我说三哥生病住院,你知道吗?”云想话里藏不住的担心。
魏程刚帮过她很多,她不知道该问谁,直接打电话去问,又太突兀,只好给墨星泽打电话。
墨星泽心一沉,安抚道,“你别急,我打电话问问。”
他先给魏程刚打的电话,没人接,他又给T市的另外一些人打电话。
魏程刚住院的消息,知道的人挺少,再加上魏家刻意隐瞒,医院方面也是各种保密措施,问了不少人,才知道一星半点,魏程刚不知道什么原因跟唐婉婉取消订婚,人这段时间不在魏氏集团……
“云想,我明天飞一趟T市,你不要担心,三哥如果真的有事,应该不会瞒着我们的。”他给云想回个电话。
其实自己心底不安。
他想了想,又给钟政鸣打一个电话,把这事说一遍。
他们三个人的关系一向好,钟政鸣当即表示,他先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因为魏程刚的事,云想心里乱七八糟,心不在焉,一整天都坐立不安,想着要不要亲自过去看看,唯有眼见为实,她才心安。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墨星泽给她又打一个电话,让她不要担心,钟政鸣赶过去看了,三哥是病了,但不是那么严重,良性肿瘤,要做一个手术,因为怕消息传出去,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影响魏氏股票,所以才瞒着,没想到反而引起误会。
云想彻底松一口气,“那……”
“等三哥手术后,我带你一起过去。”墨星泽知道她的意思。
“好。”云想点头。
墨星泽觉得自己还是要飞一趟T市,能与唐婉婉解除婚约,本身就有问题,当真只是一个良性肿瘤吗?
等到下班的时候,云想刚走出工作室门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子顿一下,还是慢慢走上前。
“阿姨。”她轻轻的唤一声。
“云想。”夏妈妈在门口转悠半天,一看见她如同溺水的人见到浮木般,上前抓住她的手,“你救救我们家君辰吧……”
话没说完,眼泪叭叭往下掉。
云想今天刚经历一场心惊肉跳,现在一听见救这个词,立马心生不详,“阿姨,您这是?”
“云想啊,阿姨跟你道歉,以前是我不对,但是你现在能不能去看看君辰,我怕他再这样下去,不是毁了,就是没命啊,可怜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这次为了求云想帮忙,她是问了好多人,才知道云想上班的地方。
“云小姐。”过来接人的司机吓一跳,老板可是再三吩咐,遇见那种中年妇女靠近云想的,一定要阻止,他一来就看见一个中年女子哭哭啼啼缠着云想,赶紧过来。
“云想,阿姨求求你,求求你,好不好。”说着就要跪下去。
云想赶紧拉着她,“阿姨,您不要这样子。”
她最终还是心软的跟着过去,司机尽职的陪在身边,开玩笑,他是听明白,云小姐前男友的妈哭着喊着让云小姐帮忙救她儿子,怎么救,没准就是让云小姐跟她儿子复合。
云小姐要是复合,他老板怎么办?
夏君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也不出来,任夏妈妈如何哭,如何求,如何拍门,他都仿佛没听见般,霍晓晓上次激动倒地后,彻底流产,霍家的人也是没事上门找麻烦,说他女儿现在疯疯癫癫,全是夏君辰害的,要打他一顿出气,据说霍家的生意最近也一落千丈,霍家人把这一切全加夏君辰头上。
夏妈妈立马不依,她儿子自从娶霍晓晓后,一天比一天不喜欢笑,现在把自己锁房内,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儿子要是有个是三长两短,她第一个不放过霍家。
“夏君辰。”
云想敲着房门,尝试着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房间依旧没有动静。
夏妈妈又吧嗒吧嗒落泪,上次从医院回来,他就开始不吃不喝,她哭狠了,他才吃几口,现在干脆是不吃,夏爸爸也是一脸沮丧的坐在客厅,儿子变成这样,他也有责任,当初让结婚的时候,他就应该阻止。
“阿姨。”云想见不得别人哭,也不知道怎么劝,只好把纸巾递过去。
“咔擦。”
房间的门此刻突然开了,一脸胡子拉碴的男人看着云想,“你来了。”
然后彻底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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