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丝花与偏执狂》菟丝花

    云凝月躺倒在床上, 捂着脸, 生无可恋地□□:“我好想死啊。”
    顾兰节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她的背:“说什么呢。”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云凝月才能够勉强找到两个顾兰节之间的共同点了。
    ——两个都挺迷信的,不许她说一个死字。
    每当她说一次,这两位都恨不得扒开她的嘴把出口的话再给塞进去。
    顾兰节竟然还有心情问她:“还打不打?”
    云凝月拿被子蒙住头:“不打了不打了。”
    真丢人呀。
    云凝月甚至都不敢面对顾居稳了。
    她那乖乖女的形象,这下子是彻底崩塌了个一干二净。
    也不知道现在顾居稳心里怎么想。
    吃早餐的时候,顾居稳面色没有什么异常,仍是那个正正经经的老父亲。
    仿佛两人听到的那句脏话只是幻听。
    云凝月也老实巴交地吃饭喝粥, 规规矩矩,就像早上要打哥哥屁股的那个人也不是她。
    三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只是吃完饭后,顾居稳又单独和顾兰节聊了会天。云凝月耐不住心里痒痒, 偷偷在门外竖着耳朵听。
    顾居稳声音并不大,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还是偷听到了个七七八八。
    顾居稳说:“……你以后和凝月,别玩的太过。年轻人追求刺激可以理解啊,但别闹出什么伤来……”
    云凝月内心流下了宽面条泪。
    不是的顾爸爸您听我解释哇, 我们真的没有在玩什么奇奇怪怪的play哇!
    直到离开家门前,云凝月都缩在自己房间里, 不敢出去见顾居稳。
    ——还有昨晚上在观影房间里胡闹了那么久, 也不知道是怎么收拾的。
    她越想越觉着都没有颜面出去见人了, 最后还是顾兰节敲开她的门,被她快如同煮熟虾子的脸吓到了,一脸凝重地问她:“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发烧了吗?”
    说完,还真的伸手去摸云凝月的额头。
    云凝月躲开, 恼怒:“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看她真的有点急,顾兰节缩回了手,低笑:“怎么还恼了呢?”
    云凝月磨磨蹭蹭地坐在梳妆台前,极其伤感地说:“我都觉着没脸见人了……也不知道赵姨瞧见那屋子的一团乱,会怎么想……”
    顾兰节惊奇地问:“赵姨?”
    “昨天晚上啊,做了那种事情。那沙发上肯定有痕迹的吧,”一说到这里,云凝月就面红耳赤,“咱们俩这样,实在有点不像话。”
    “原来你在担心这件事,”顾兰节低声笑了起来,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她什么事没见过?男欢女爱,最正常不过。”
    “……”
    男欢女爱固然正常,可我现在好歹还是你名义上的妹妹啊大佬!
    云凝月真心夸赞:“真的,你真是我见过的脸皮最厚的人了。”
    顾兰节微笑着抚摸她的头顶:“你也是我见过最会撒谎的人。”
    正式拍摄下午才开始,依旧是外出取景,这次选的是国内北方的一所大学,要求几人模拟学生情侣,拍摄期依旧是三天两夜。
    华影来接的人。
    她在来的路上就简略地向云凝月说明了这次拍摄的内容;顾兰节坐在后面,翻着剧本,忽然问:“这次住学校宿舍吗?男女分开?”
    华影扶了扶镜框,解释:“对的。”
    她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开口:“若是顾先生住不惯,我们可以另外提供另外的住宿环境。只要您在宿舍内拍摄完,就可以去别的地方休息……”
    云凝月险些问了出来。
    喂喂喂,那为什么上次非得让她和顾兰节住在一起呀?
    “也不用,”顾兰节说,“毕竟是在外面。”
    云凝月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什么叫做“到底是在外面”啊?哪怕是在家里也不能——
    好吧。
    他在家里的时候的确也挺放肆的。
    听顾兰节不多事,华影这才放下了心。
    好嘛,顾先生其实还是挺明事理的。
    快抵达机场的时候,华影借着后视镜看了云凝月一眼,咳了一声,纠结了好久,还是忍不住提醒她:“凝月,你脖子……”
    那么大一块膏药。
    欲盖弥彰啊,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她想掩盖什么。
    云凝月也是有苦难言。
    昨天这家伙就像疯了一样,兴致上头,非得说要给她弄出个记号来——张口咬出来两个小牙印,叠着红痕,遮瑕也盖不住。
    只能从赵姨那里拿个膏药贴上,谎称自己落枕了。
    赵姨还信以为真,说要给她去重新换个舒服点的枕头。
    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用上。
    这次不用集体活动,大家各有各的事业,基本上是从不同的地方往北山科技大学赶,也就直接略过了机场这一部分的录制。
    云凝月感慨幸好给略过了。
    因为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非要和她共用一个毛毯睡觉!!!
    这次飞机提供的盖毯偏小,和上次不同,压根就遮不住两个人。偏生顾兰节如同被诅咒了一样,昏了头的要和她盖同一个。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我也想体验一下和你用同一张盖毯的感觉。”
    有什么感觉啊!其实压根没有自己一个人用着更舒服好吗?!
    云凝月内心暴躁到抓狂,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敢惹怒了这位大佬。
    她只好妥协:“行吧行吧。”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兰节一脸的计划通:“靠过来些,不然你怎么盖的到?”
    云凝月:“……再近我可就坐你身上了。”
    顾兰节还真的张开了胳膊,一脸微笑:“来吧,我不介意。”
    ……哇靠哥哥你好骚呀。
    云凝月当然不可能真的坐他身上,勉勉强强靠近。
    可刚挨到他,就像触发了什么奇怪的模式,顾兰节死死地搂着她,半强迫地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
    等到他老人家终于调整好了姿势,云凝月听见他自言自语:“原来是这种感觉。”
    ……您还真的只是想体验一下啊?
    昨晚没有睡好,云凝月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
    没提防,顾兰节捏了捏她胳膊内侧的软肉。
    云凝月睁开眼:“你做什么?”
    顾兰节这才停止了作恶的手:“凝月,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离谁远一点?
    “像这种,两人共用一条盖毯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顾兰节慢吞吞地说,“还有那些共同出游,聊天——”
    “等等,”云凝月打断他,“你说的是,离你远一点?”
    顾兰节绷着脸点头,又摇头。
    “我是指,当他在的时候,”他拉着脸,极其不乐意,“原本就不该存在的家伙,你没有必要和他接近。”
    云凝月十分纠结:“……这个有点难啊。”
    顾兰节想了想,也是。
    他又不能真的强制性将“他”与云凝月隔绝起来。
    “那就不能有亲密接触,”顾兰节冲着她和善地微笑,“譬如这样,或者拥抱。不然——”
    他凑近,猝不及防地在云凝月唇上亲了一口。
    近距离瞧着她的眼睛,顾兰节声音充满了威胁:“我发现一次,睡你一次。”
    云凝月缩了缩,点头如捣蒜。
    惹不起,真心惹不起。
    下了飞机,乘坐专车,很快抵达了北山科技大学。
    因为节目组事先也做好了宣传,有不少没有课的学生来围观。
    云凝月倒还好,毕竟现在她的定位还属于“想要转型的网红”,虽说因为上一期节目的播出而知名度大了些,可要论起来,尚不如江安乐他们四个。
    因为其他四人还未到,云凝月与顾兰节先去了宿舍休息。
    给他们安排的宿舍是留学生楼,毕竟,与传统的四人间六人间比起来,还是留学生楼的宿舍条件好。
    不限电,单人单间,甚至还有个小客厅。
    云凝月路上还向顾兰节吐槽,说不知道为什么国内大学对留学生那么好,以前觉着自己的学校是特例,结果发现这里也是。
    她在法国读书的时候可没有受到法国大学方的优待。
    顾兰节默不作声地听着,一直送到她进宿舍。
    虽说是分开住的,但两个宿舍其实还是在同一层楼上,各有一个小客厅。
    毕竟一会儿还要拍摄,趁现在的空档还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华影还有其他的事情,先行离开了,只剩苗晶陪着云凝月。
    苗晶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左右四下无人,便问云凝月:“云姐,您和顾先生,到底什么关系啊?”
    这个问题埋在她心里已经很久了。
    说恋人吧,总感觉两人又不是那种黏黏腻腻的;可也不像朋友,哪里有朋友是这样相处的?
    云凝月不答,反问她:“你瞧着像什么关系?”
    苗晶涨红了脸,大胆地猜:“男……男女朋友?”
    云凝月摇头。
    苗晶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啊,那不是吗?我瞧你们感情那么好……”
    竟然不是情侣关系吗?不可思议。
    闲的无聊,瞧苗晶这么个可爱的小模样,云凝月突然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云凝月幽幽地一声叹息,伸手托腮,以一种惆怅又忧伤的目光瞧着她:“小晶呀,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为了生存不得不低头的事情。”!
    苗晶捂住了嘴:“难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
    其实早在百日恋爱第一次直播的时候,网络上就有了关于云凝月和顾兰节的传言。
    流言说,云凝月其实是他豢养的菟丝花,金丝雀。顾兰节之所以会上这么个节目,也完全是因为她;甚至为了给她提名气,不惜给节目组施压——不然,为什么节目组连海报都重做了?
    这也是顾兰节待她与众不同的原因。
    犹豫了好久,苗晶试探着问:“菟丝花?”
    云凝月憋笑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可她如今真的是戏精上身,存了坏心要骗骗她;等到苗晶深信不疑的时候,再说出真相。
    云凝月一脸哀伤地瞧着她,沉重地点点头。
    “我见到顾先生的那一年,才十五岁,”云凝月凝望着苗晶右上方的海报,做出一幅追忆往昔的样子,“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觉着这个人真是又好看又冷酷无情。”
    苗晶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十……十五岁?!”
    云凝月“悲伤”地看着她:“顾先生就偏爱这样花骨朵一样的女孩,至于我现在,已经人老珠黄,青春不再——”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云凝月的表演。
    苗晶惊的跳起来:“我,我去开门。”
    云凝月问:“谁呀?”
    门外响起顾兰节的声音。
    “我。”
    顿了顿,他又开口,不疾不徐,屋内的两人听的清清楚楚。
    “你口中又好看又冷酷,偏爱花骨朵的顾兰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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