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头痛得很厉害。他看了看窗外,有一道长长的,有着灰白色轨迹的云朵横架在天空中。
从平静的太平洋的海面上吹过来的、湿润的清爽凉风,令得一只飞鸟正在上下翻飞,让他现在住的这间,位于伊图尔维德酒店十二层的客房窗户咔哒作响。
“这真是天堂里的又一天啊,”他自嘲的嘟囔了一声,把被子掀起来,甩到了身后,丝毫没有理会后面一位趴在床上,赤裸着身体露出浑身曼妙的身体曲线的女郎春光大露。
看起来,坦科又度过了一个混乱而又堕落的夜晚。
他没什么“德不配位”的感觉。时至今日,他再也不是以往那个被人忽视的小记者了。
作为《新闻写真》这样一家全国性的大报社内,专门跑议会和独立宫的政治记者,他经常会接到一些议员或者是政府内部的那些政客的邀请,陪同对方一起出席某些会议和活动。
而他要给出的回报,只不过是小小的挥动一下自己手中的笔,替这些政客们的形象添点姿抹点粉,让他们看起来“高大”一点而已。
昨天晚上就是如此,他陪同某位政府的部长级官员一起参加了一场在会议中心举行的会议,其他的记者需要冒着雨,浑身湿透的赶回家。
他则成为“被选中的人”之一,住在这家酒店里,自由自在的继续和那些政客、党派官员们混在一起,而这也正是导致他“头痛”的原因之一。
昨天晚上他有些太过自由自在了一些,甚至有超过三到四位姿容艳丽的女郎对他发出了求欢的信号,这让坦科差点挑花了眼。
天哪,什么时候他这么受欢迎过!
坦科对于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假正经,他和一些同行们经常参加这些政客们举办的酒会。
在这些聚会上,他也经常有意的吹捧那些政客,给他们灌酒,而如果劝酒的气氛过于浓烈,他有时候也不得不付出一点点的“头痛的代价”。
聚会上的政客一般来说有两个目标,要么一夜缠绵贪欢,要么就是有什么需要要中伤诽谤他人。
这样一来,在酒会上流传的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就给了坦科收集各种各样信息的大好机会。
只不过最大的问题在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还处在宿醉的状态,整个稀里糊涂的脑袋在深受酒精荼毒的时候,还能够把多少昨晚获得的有用的信息整合到一起?
他伸展了一下双腿,努力想让全身恢复流畅的血液循环,并且还做了几个电视上学来的健美操的动作。
但是结果可能并不如他的意,这可不是克服什么宿醉之类的好方法,他的全身的肌肉都好像在尖叫一般。
于是他决定换一种方式,走到窗户边上,想要打开窗户透透气。但是这是他今天做的第二个糟糕的决定。
伊图尔维德酒店作为圣萨尔瓦多有数的几家星级酒店,周围没有什么高层建筑,所以周围没遮没挡的。
窗户刚一打开,一股猛烈的狂风就灌了进来,数秒之内,就将坦科放在旁边休息区沙发前的矮几上的稿子给吹得整个房间四处飞舞。
因此,坦科想,自己应该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做下一个决定。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坦科冲了澡,晃晃悠悠的从浴室中走了出来,忽然听到走廊传来一阵嘈杂喧哗的脚步声,有人送东西来了。
他赶紧围上一条浴巾开了门,在门厅的地毯上面放着一摞摞的晨报,这是他即将开始的工作。
坦科把这些报纸抱起来,漫不经心的往床上一扔,一份份报纸四散分开,让本来就凌乱褶皱的羽绒被显得更加的烦乱。
一张纸在空中哗啦啦的自由飞舞着,掉到了地上。
他揉了揉眼睛,捡了起来,又揉了揉眼睛……
强迫自己驱散眼前因为宿醉带来的朦胧,坦科明白清楚的看到了刻在这张纸开头的白纸黑字。
“……记者先生,你想要一个轰动的新闻吗?”
那个问号很惹人眼球,让坦科不由自主的又揉了揉了眼睛,才看清楚接下来下面的一行字。
“……伊图尔维德酒店,1204号信报箱。”
坦科轻笑了一下,编号1204的储物柜恰好属于他所住的这间客房。为了服务客人,伊图尔维德酒店在大厅的一角设立了一个信报箱区域,为那些常住酒店的客人提供收发信件的服务。
不知道这又是哪个同行在开自己的玩笑,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恶作剧,也许他按照这个纸条上写的那样,兴冲冲的跑下去,结果却发现信报箱里面空无一物,那他可就太傻了。
随手将这张不知从何而来的纸条揉成一团,坦科正准备将它丢进垃圾桶里面。但是那个硕大的“?”却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鬼使神差的再次展开了那张纸条,眼睛盯着那个开头的一句话沉默了半晌。
“要不要去看一下,万一真的有什么人想要隐秘的向自己透露什么消息呢?反正就在楼下,也不是什么太远的地方。”
坦科努力在心里说服自己赶紧行动,于是他套上一条短裤,矶拉着酒店的毛绒拖鞋,直接下到了酒店的大堂。
最终的结果也没有让坦科失望,当他从信报箱里面抱着一个黄色封皮的马尼拉文件袋,慌慌张张的重新踏进上楼的电梯的时候,一个坐在一边大堂休息区,一直关注着信报区的男子很快转身拨打了一个电话。
“东西他已经取走了。”
“很好,你回来吧……”
短短两句话,前后十几秒钟,这名男子就将手中用来掩饰自己的报纸折叠起来拿在手中,消失在了酒店的大门外。
而坦科则快步的回到了自己的客房,在临进门之前,他还小心的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身后是否有什么人正在跟踪自己,此刻,他的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着,好像随时可能随着下一口吐出的空气,一起从喉咙口跳出来。
刚刚从信报箱里把这叠厚厚的文件袋拿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先抽开瞄了一眼。
坦科不知道这种绝密的信息为何会到达自己的手里,但是他相信,送给他这个东西的人,一定也非常清楚这个东西的分量,简直就是一颗重磅炸弹。
而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点燃导火索。
如果这个消息在现在独立宫面对糟糕的经济危机的时候爆炸开,那造成的损害绝对是灾难性的。
这是一次有意的破坏,坦克可以肯定。
但也是一次绝佳的报道,这是属于他的报道,只要他确定自己是第一个得到这份报告的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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