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言才一抓到傅芙蓉,就对苏剪瞳说:“瞳瞳,到我身边来!”
苏剪瞳慌张地到沈暮言身后,傅开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内里,忍痛站起来,“沈三,你要敢伤到我妹妹,我将你碎尸万段!”
刘文杰一见已经到了这样的形势,冲过去掀开电闸,厚重的集装箱的门轰隆隆地打开了,沈暮言挟制住傅芙蓉,对苏剪瞳道,“瞳瞳,跟在我身后,马上离开!”
刘文杰也跟在沈暮言倒退往后走的身边,傅开气得咬牙,却无可奈何。
三个人一步步退出集装箱,傅开和手下的人跟着,一步步的跟上来。忽然,沈暮言看到傅开在一个近旁的箱子里掏着什么,心里暗道不好,飞速地审视周围的形势,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瞳瞳,你马上朝最近的集装箱后跑!马上,就算我和安然有什么事情,你也必须要好好的活下去,瞳瞳,快跑!”
他的声音非常急促,几乎是从胸腔里发出来,一声声的,几乎容不得辩驳,苏剪瞳脑子里下意识就朝集装箱跑去!她从来都知道,只要是他做的决断都是对的,只要听他的,他就会保护她安然无虞,他也会从险境里面逃脱!所以她不能拖他的后腿,不能当那个在关键时刻帮倒忙的人,所以沈暮言话音一落,她就飞跑了出去!
刘文杰也不敢怠慢,几乎是和苏剪瞳同一时间跑了出去!
枪声几乎同时响起来,发出刺耳的声音,打在了钢铁之上。傅开专注地想要对付眼前的沈暮言,不敢再将手下的人放过去追苏剪瞳。按照先后顺序,拿住沈暮言比较重要。沈暮言松了一口气,至少暂时来说,苏剪瞳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了!
傅开手里拿着枪一步步的逼近,“放开芙蓉,我让你离开!”
沈暮言沉眸不答话!他是想确认苏剪瞳离开,苏剪瞳逃离到安全的地方,被刘文杰死死地拖住继续往外面跑。她一面不想拖沈暮言的后腿,但是一方面哪里能不担心他的安危?
刘文杰这一次将傅开得罪得死死的,不敢再放任苏剪瞳陷入危险当中,即使沈暮言没有拜托他,他也死死地将苏剪瞳往外面带去,拖也要将她拖走!
正在这个时候,苏剪瞳听到几声连续的枪响,随之,一个巨大的水浪的声音发出来!她心理面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再一次的扩大,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力气,将刘文杰推翻在地,直直地朝着刚才的地方跑去!
“大哥!大哥!”傅芙蓉对着呼啸着海浪的海边,一声声地喊着!
苏剪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也冲了过去,眼前只有翻滚的海浪和水花,哪里还有傅开和沈暮言的身影?她脑子里轰然一声,变得苍白一丝思维都没有!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有不停的枪声响起来,烟花般灿烂夺目,发出耀眼的光芒!
沈暮言和傅开同时掉入了海底,经过无数天的打捞,什么都没有!
那晚沈暮言孤注一掷投到傅开名下的钱起到了作用,无形的力量在大家还没有全部反应过来的时候,用最干净的手段,将方家的毒品生意、傅家的毒品和军火生意收到一丝不剩。凡是和这些事情有关联的人,全部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傅家的人包括傅芙蓉在内,全部被羁押,傅家父母虽然是很晚才知道兄妹俩的野心,但是一直提供着资金和人脉的支持,也没有逃脱掉。
方家的人除了方想一直跟随着已经离异的母亲生活,没有受到影响外,另一个没有受到影响的人是方语哲。他是方家的私生子,一直不受待见,根本触碰不到中心阶层的内容,很快就被调查清楚放了回来。
那晚沈暮言和傅开坠海之后,傅芙蓉带着其他的人负隅顽抗,发生了本市建市以来最大的枪战场面,即使没有其他的因素,傅芙蓉也不得不将牢底坐穿了。
楚睿辰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双腿在火拼中受伤,但是依然没有逃脱掉牢狱之灾。只有刘文杰,因为关键时候保护了苏剪瞳,沈天白花了大力气将他保住了,只需要象征性地在牢狱里呆一阵,就可以回家了!
但是,沈暮言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而安然,根据傅芙蓉的供述,确实是在车祸里受伤离世了!
苏剪瞳整日里以泪洗面,好几次都有自杀的打算,却每次都在最后的关头,想起沈暮言的话,“就算我和安然有什么事情,你也必须要好好的活下去”,她只是想追随他们而去,她根本不想这样孤零零地活着。但是她如果选择死,却又太自私,她现在不是一个人活着,是承载了沈暮言的希望也代替他活着!
林淑秋和苏剪瞳一样的悲伤,整个沈家都笼罩在这愁云之中。苏剪瞳更加不可能将这家里雪上加霜。
她无数次路过和沈暮言、安然一起的街头,无数次想象他们还在的话会是什么样子,每次都是潸然泪下的回来。沈暮言的手机卡里,还有他们俩一起拍的照片,印象中,那是两人唯一一次自己主动照的照片。
照片里她的发丝飞扬起来,沈暮言眼底带着满满的宠溺,轻柔地吻在她的发丝上!
每次看着看着,苏剪瞳都失神,一次次陷入那样的痛苦之中。
甜蜜的回忆,既是她现在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是她所有痛苦的来源。她的生活里,除了哭就是笑,似乎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刘盈盈、叶青和、叶朗、刘文杰、景杨、南荣熙、曾明,一次次的来又离开,可是她对外界似乎都没有什么感应了,一张口,眼泪却先一步下来。
所有的消息,都证明了沈暮言和安然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苏剪瞳抱了最后的希望,最后那几次两人的欢爱,她多么希望肚子里还有另外的宝贝萌芽,她不想沈暮言在这个世界上,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也不想自己和他真正真正的现在突然毫无牵系。她真的不知道还能为这段感情做什么了。
但是几次的检查结果做下来,都表明她肚子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希望都变成了奢望。苏剪瞳好恨好恨自己!好恨好恨!
沈暮言,安然,你们在哪里,我真的不能呆在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沈暮言和安然离开,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给苏剪瞳留下任何念想。他们俩都是不爱拍照的,连照片都寥寥无几没有多少。安然只有在襁褓里的最小时候的照片,苏剪瞳捏在手心里,这一辈子也没有掉过这么多的眼泪。
她写了好多信和明信片寄出去,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够收得到。心里倾诉着她所有的思念和挂念……
她将那天和沈暮言、安然一起买的床单全部铺好在床上,说好不哭,眼泪一会儿就浸湿了一团,晕染开来,将那花色全部沾上了湿湿的影子,皱着团在一起。
沈暮言的剃须刀放在米白色的梳妆台上,他不习惯用自动的,一直都是用的手动的刀片。苏剪瞳拾起那块刀片,怔怔地看着锋利的刃口……
脑子里不知不觉又出现了沈暮言和安然的样子,这种巨大的钝痛过去以后,便慢慢地成了小锯子在心底拉拉扯扯的疼痛,一点点的将心口割开。
她一晃神,那锋利的刀片就将她的掌心划拉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涌出来,皮肉都翻开冒出丝丝的白色来。苏剪瞳自己也不清楚是无意的被划到,还是自己有意的按了上去,她只知道看到这些血色的时候,她心内居然升起了一丝丝莫名的快意。似乎生理上的疼痛,可以抵消一些心理上难以言说的痛苦。
看到这些血色,她居然笑了笑,似乎这就是解脱,也是归属。
正在她拿着刀片,想要再找个地方划上去的时候,门被嘭的一声推开了,沈天白红着双眸冲了进来,打落掉她手里的东西,“瞳瞳,你又在做什么傻事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
这声怒吼只是让苏剪瞳慢慢动了动眸子,她抬眼,眼中的黯淡里写满的全部都是不知道如何言说的痛苦,伤痛那么深刻入骨,似乎她以后再也不会快乐了。
沈天白心头一哽,将她抱回自己的怀里,“瞳瞳!”
苏剪瞳呆呆地呆在他的怀里,沈天白眼眶红得掩饰不住,泪水也缓缓地钻入到苏剪瞳的发丝之间。
“瞳瞳,答应爸爸,不管怎么样,都要好好活下去,都要走出来。你如果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都是让沈暮言死得不值得,都让他不得安宁!”
苏剪瞳何尝不知道?可是正是越因为如此,她越觉得自己欠沈暮言太多,多得没有勇气继续走下去。她没有沈暮言了,也没有安然了,她不知道自己要靠什么走下去……
沈天白拿来药箱,帮她将手包扎好,心疼地说:“瞳瞳,你不能再这个样子下去了,你的眼睛本身就受过伤,要是再哭,以后一定会出问题的。”
“爸爸,我还会有以后吗?”苏剪瞳喃喃地问。
沈天白难过得心底酸涩,“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可是我已经没有了沈暮言,也没有了安然……爸爸,我的心好痛好痛,就像碎掉了一样,我真的不行了,真的不想再继续任何事情了……”
沈天白捏着她的肩膀,逼她和他对视着,“听着,不管再怎么样,都必须要好好的活下去,这是沈暮言说过的,你不能再辜负他了!瞳瞳,你要听话。”
苏剪瞳的眼泪又怔忪地掉下来。
转眼已经入冬了,到处都是一片寒冷的气息。
想想去年这个时候,沈暮言带着她正在赛马场上,现在想来,他那个时候就那么好那么好的对待她,教她骑马,管她的所有事情。路上遇到车祸的时候,他会伸出手来遮挡住她的眼睛不让她害怕……
可是他呢,因为掉进了和外海相通的大海里,连尸骨都不在存在。
再也没有人会那样对她,其他人的好,也不是她想要的了。
沈氏集团的大部分钱都花出去了,剩下的难以为继,只够勉强周转。沈天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沈氏集团上面,人力物力都出了不少,将沈氏集团基本的运作维持了下来。
沈暮言不在了,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沈氏集团因为沈暮言的离去,就真的土崩瓦解。这是苏剪瞳的责任,也是他的责任。
出了事情之后,袁媛也回来了。她对沈暮言身边的工作最熟悉,走的时候的对接并不完善,所以她的出现,简直让沈天白和苏剪瞳有事半功倍的感觉。
袁媛身边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一直在她身边对她呵护有加。原来局限在沈暮言身边,真的将她感情方面的目光都局限浅短了,她这个时候才体会到,就算没有苏剪瞳的事情,沈暮言迟早也会放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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