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空之中乌云笼罩,只是不见有雨珠落下。
洛阳守城的将士们依旧奋力死战,然而木曦已然带着大军冲到了门下。
“将军!秦军已然到了门下了。”身边的将士一边紧急地催着一边为副将挡住秦军先锋手下的攻击。
“我城中的粮草此时安置在何地?”副将对着将士喊道。
将士愣了一下,连忙答道:“位于北门附近的储粮室。”
“号令全城将士,随我一同往北门去!”副将大吼一声,带着将士们向北门而去。
骑在白马上秦军先锋此时大汗淋漓,衣甲上也沾满了鲜血,他对着追击守军的手下道:
“穷寇莫追,陛下且让吾等拿下城门,如今只要紧城门即可!“
说着秦军将士们都包围了没有逃脱的洛阳将士,将每一个城堞口和城垛都占领了下来。
木曦一身诸侯戎装带着骑兵涌入城中,先锋立马驾着白色坐骑来到他跟前,下马相迎。
“陛下,洛阳西门已然拿下,部分守军往北逃窜,余下的都被押在城楼上。”先锋说着
一边拜道。
木曦点了点头,说道:“立即派精锐将余下守军控制住。”随后他转过身对着手下吩咐
及时张贴安民告示以抚顺民心。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飞骑来到木曦面前耳语了几句,木曦顿时脸色大变。
“即刻让他来城主府见我!”木曦的神色中带着一丝不安。
不久,秦军的几位重要的将领就入驻了城主府。
木曦要的人此刻就在堂上等候。
“且说,出了什么事?”还未完全接下戎装的木曦此时有些愤怒地问道。
来者身着残破的大秦衣甲,脸上满是风尘,他慌乱的眼神看到木曦后不停地磕头:“陛
下,小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你且说,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何人袭击了我们的粮队!?”木曦怒色不改,一直是
站着的,几位秦军参谋和将军也没有一个是坐着的。
“陛下。小人还没看清他们的旗帜,就见天空之中密箭如雨,压粮的将军命令将士们
死守,但是对方人太多了,将军他最终还是中箭身亡了,小人隐约看见对方似乎是挂着大周的旗帜,恐怕是摄政侯的兵马。“
“又是阮少弟!”木曦不禁叹了一声,随后继续对着那人问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们说要有留下活口去报信,因而就没有杀我,小人便日夜兼程赶来向陛下报信。”
“你究竟是阮少弟的人还是大秦的人?!”木曦顿时拔剑对着那兵士怒道。
“陛下饶命呐,陛下。”那兵士看着剑尖朝自己飞来,脸上立即吓出了许多豆大的汗珠来,连忙磕头求饶起来。
“快滚!我大秦没有你这样的懦夫!”木曦顿时收回了宝剑,背对着那人说道。
“谢陛下!谢陛下!”那人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还不快滚!”木曦顿时回过头来将剑插在他的跟前,那逃兵连忙站了起来,屁滚尿流地跑出了城主府。
“城中的情况怎么样?”木曦再次收起了宝剑,回头询问几个参谋。
“百姓那边并无什么大碍,军队也找到了驻扎的地方,毕竟这是个大城。二十万军驻扎在此都绰绰有余。”
“那么城中的粮草储备呢?”木曦继续追问。
“据城中的官员说,粮草…”
“报!”此时一个将士冲了进来对着木曦禀告道,“陛下,将士们追到城北与余下的洛阳守军厮杀,然而有将士暗中放火,现在火势十分紧急,还请陛下立做定夺!”
“陛下,粮仓储备之前都已经被转移到了城北的粮仓之中。此时放火定是有所预谋!”一个谋士急忙站了起来对着木曦说道。
“立即赶往城北!”木曦拿起宝剑,命令道。
俄而,三千步甲随着木曦及其将臣一同望北城门而去,可是远看过去,天空之中就已然升起一条火龙,霎时城北火光一片。
“报!”一个小卒此时飞快下马报道,“禀陛下,我军先锋带兵和敌军守将深陷在火海之中,恐性命难保!余下洛阳守军带着粮草往西面逃去,已经派人追赶。”
“所有粮仓是否都已经着火了?”木曦依旧镇定地说道。
“据前线兵士所言,城北带有粮草的仓贮库房周围在早先就似乎埋藏了一些火药,如今一放火,整片库房便即刻烧了起来。”士兵匆忙地说道。
“看来虎殇早就有所准备。”木曦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是慢了一步。”
“陛下,如今我们已经坐拥了洛阳城,何不在城中征粮?”此时身边一个将士说道。
“十万兵士的粮饷又岂能从百姓中征取,本来我军乃是外来西北之军,理当安民抚民。倘若征了粮草失了民心,那我驻进了洛阳城,等于是让这十万军士走入了囚笼之中。且派人即刻救火,粮草之事回去再议。”
“喏。”兵士得令后再次飞身上马,望着一片烟火之处骑行而去。
夕阳渐渐落下,天空之中已然延绵城了青色一片,望着几乎是照着全城的火光,木曦不禁轻叹了一声,随即吩咐手下将士带兵前去支援,而自己则由几个亲随护送着回到府上。然而他刚刚回到府上,便有兵士禀报说齐国使者义熙求见。
木曦即刻下令让人迎进。
只见义熙领着两个将士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参见秦王。”义熙带着两个将士向着木曦一拜,随后呈上了朱雀玉。
“朱雀玉?”木曦也谨慎地接过了晶莹剔透的朱雀玉,不禁看了义熙一眼,“齐王竟将此玉交给义老将军您。”说着他即刻将玉由将士还给了义熙。
“老夫也是受之有愧。只是因为我主公交予重任在身,所以将此玉交给了老夫。”义熙郑重地接过朱雀玉说,“此番老夫本是受命往西南而去,代表齐王亲自面见楚王,以促成齐楚的联盟。然而却接到秦王大人的消息,于是带着粮草匆匆赶来。”
“齐王真是甚知我心意。”木曦站了起来,对着义熙示意。
“吾主公在殷墟大合诸侯,兴起义师,准备清除君侧,讨伐专权。秦、齐素来交好,各据东西。如今大人您已取了洛阳,联军不日便可以趋入王畿,直向镐京,到时候楚军北上与我军汇合,便可互成犄角之势。到时候勤王灭贼,指日可待。”
木曦听着义熙慷慨激昂的一番话之后一直沉默不语,仿佛是在想些什么。
义熙看着木曦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于是说道:“虽然大人克了洛阳城,但是刚才进城的时候就听闻城北的粮仓起火,如今我齐军运来了三百车的粮草,虽然不多,但是足以令大人的军队维持一段时日。”
说到这里,木曦便直起了身子,再次言谢。
“联军在东北已经广征粮草,而且安夫子在紫虬城聚了些粮草,准备随时供应前线。秦地深处西北,且只有通过函谷关才能运出粮草,运粮线狭长。倘若齐、秦两大诸侯可先行结成联盟军,那大人便可免去粮草的顾虑。”
木曦听到这里,看着义熙久经风霜的脸和已然花白的双鬓,说道:“义老将军,您征战沙场有多少年了?”
义熙听到这里突然愣了一愣,随后说道:“想来老夫少时便随军在外,如今想来也有六十余年了。”
木曦随后吩咐手下摆了椅子,说道:“老将军,且坐吧。”
“谢大人,可老夫还有要事在身。”义熙向着木曦一拜,说道。
“老将军,且坐吧,我已经命人给您换上大宛的汗血马,您不会误了行程的。”
义熙听着,便会意坐了下来:“想来在外多年,也少有坐下来的时候。”
“我刚随先父离开镐京追随先王去往秦地的时候,老将军的威名已然传遍中原了。”木曦见义熙坐下,方才缓缓地说,“我记得小时候就想着成为一个像您这样的将军,扬名立万,威震一方。而且为主公鞠躬尽瘁,死后而已。最终像先父一样马革裹尸,名垂千古。”
“承蒙秦王大人抬举,老夫半生沙场,无非是做个马前卒,各为其主,东奔西走罢了。”义熙又站了起来,对着木曦一拜。
“且坐下吧。”木曦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和先王都是旧相识了。如今应当觉得我坐在这个位子上很奇怪吧。”
“大人原先身为秦之大将,之后为秦地大业鞠躬尽瘁,也是用心良苦。”
木曦听着顿时笑了起来:“好一个用心良苦。我主公这代本是外姓,实乃是立下汗马功劳,驱逐诸戎,保了西面太平,方才封侯。然而这西北秦地莫不是昔日先王一点一滴所开辟的。其艰辛困苦远非其他诸侯可想。”
“当然秦人尚武,民风彪悍也可见一斑。”义熙此时接道,“老夫也素知西北秦地开国不易,大人为大秦征战沙场,鞍前马后,如今顺天承位,理应励精图治,勤王勉政,以免辜负先王厚爱。”
“也正是如此,如今我军的运粮线已然被敌军拦截,而倘若要依靠齐人……”
“大人,齐、秦联盟势在必行!”义熙连忙说道。
“先王曾经和我说过:‘做一个王和做一个将军并不一样,有时候王可以当将军,将军也可以当王,但是很少有人注意到两者的区别。’当时我不以为然,总以为这样的情况少之又少,而且我也不希冀他日能封王列土,但是如今真的坐在了这个位置上,我似乎觉得有些明白。”
义熙此时看了看木曦,等待着他继续说。
“齐、秦两军的联盟是势在必行,然而我大秦必然要打通自己的粮道。”木曦看着义老将军,神色凝重地说道。
义熙看着秦王站起来的身影,感觉到了一丝丝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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