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莫离,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直和哥哥莫弃相依为命。
一直以来,我和莫弃,都只是这个世界最阴暗的底层,卑微的生活着的蝼蚁。
那些关于人间的美,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可仰望的天堂。
在我和莫弃成为杀手之前,我们甚至靠着那些酒楼的剩菜剩饭过活。
如果遇上生意不好的时候,我们不惜和牲口抢口粮度日,而这些,仅仅够我们活下去。
我以为,我和莫弃,会一直一直,这样下去,看不到光亮。
可是有一天,我和莫弃忽然就被抓进了‘离花’。
不,那时候,‘离花’,还不叫‘离花’,它叫煞。
一听名字,任何人都不会想要靠近这里面的任何一个人。
因为这里面,除了杀手,就是杀手!
除了冰冷,就是冰冷!
而‘阎罗’,便是捡我们回来的人。
他是‘煞’最强的象征,是他一手创办了煞。
他的名字,就如字面上所看到的那样,是人间的审死官。
似乎他只要谁死,我就没见到过,那人会活着离开。
他教会了我和莫弃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割破别人的喉咙。
或者,怎样让人,死的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开始的时候,我和莫弃根本不能适应这样的生活。
在那帮孩子里,我和莫弃,真的弱的可以,本就瘦骨嶙峋的身体,几乎每天,都要增添心的疤痕。
每当这个时候,莫弃总是一边帮我擦伤口,一边安慰我,会好的,会好的。
是啊,会好的!
至少,在这里,我不用饿肚子,比起以前,似乎想起来,算是不错的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擦拭,连伤药都不曾给予我们。
可,比起那些留宿街头,和牲口夺取粮食的日子,要好的太多了。
至少,有瓦遮头。
至于这条谁都不稀罕的烂命,要丢,就丢吧。
更何况,我和莫弃,还这样小,总有一天,我们会适应这样的生活,甚至适合这样的生活。
直到后来,一起训练的孩子越来越少,而我和莫弃,却活了下来。
因为那些被抓来的孩子,大多数,都是有感情的,会怕疼,会怕失去生命。
他们有太多的不舍,所以,他们会有破绽。
而我和莫弃,除了彼此,什么都可以不要,呵呵,或许是,我们本来,就什么都不曾拥有过的缘故吧。
最终,那些消失的孩子,要不,就是死在我和莫弃的剑下,要不,就是死在别人的剑下。
总之,没有人会这么简单的,就活着离开煞!
随后,和所有的杀手一样,我和莫弃,也到了为煞肩负起责任的时候。
有时候,我们仅仅是杀人,有时候,可能会按照要求,把人折磨致死。
只是那时的我和莫弃,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有一个像样的名字。
那时,我叫十三,莫弃,是十二。
真可悲,我和莫弃的存在,在当时的‘煞’,只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
只要阎罗一句话,十二和十三,就得拼了性命去完成。
否则,死的,就是我们自己。
一开始,我和莫弃总是会带着伤回来,狼狈的犹如被追杀的,是我们。
而不是那些曾经死在我们剑下的亡魂。
可是,慢慢的,我们再也不会带着伤口回来。
甚至,和出门的时候,毫无差别。
有的,只是那柄剑鞘里,多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那剑芒上,增了一道令人生寒的杀气罢了。
可,渐渐的,阎罗年纪大了。
那些新来的孩子,还有很多很多,不会像我们一样,服从于他。
他懊恼,却依旧抵挡不了岁月的步伐。
我一直以为,只要阎罗消失了,那么,‘煞’就不会存在。
或许,当那天来临的时候,我和莫弃,也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开始新的人生。
可还没等我的梦做的更完美一些,阎罗却带回了他。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只看到了一具尸体,浑身苍白,毫无血色,似乎,被人抽干了血液一般,死人模样的,躺在那里。
他多美啊!
他是我见过,这世上最美的男子,比之女子,更甚。
可,他大概已经死了吧,我猜想。
阎罗告诉我,他是唯一个,阎罗见过,生命力如此顽强的人,即使没有了血液,依旧想要活下去。
于是,阎罗用尽了一切办法,帮他续命。
我想,阎罗的初衷,只是为了让他活下去,继承自己,将要守不住的‘煞’。
我甚至看到阎罗用了江湖上人人忌惮,视为禁术的巫术去救他。
我不懂巫术,因为那是阎罗用来保命的绝招,他不曾教给任何一个人。
看着那个神仙一般的男子胸口又开始起伏,甚至慢慢好转,阎罗脸上的笑,也逐渐多了起来。
现在回忆起来,那段日子的阎罗,怕是我呆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看到他的笑加起来,就及不上他那几日脸上的笑。
我每次陪着阎罗去看望他,总觉得,他那样一个纤弱的人,太不适合‘煞’了。
不,他甚至不属于凡间的任何一个角落,只适合让人仰望的天上。
可偏偏,他将要继承的,是这人间最可怕的炼狱,杀人的集中地:‘煞’。
他醒过来之后,我才发现,他居然只能带着白纱示人!
那漂亮的眼眸,要遮住了,看不见了。
而白色,恰恰是‘煞’成立的这些年来,都不可能会出现的东西。
而他完美的诠释着黑与白的结合,毫无瑕疵。
可,阎罗却又生气了。
每日每日,阎罗脸上露出的着急,让我们这些外人,都看的真切。
似乎,什么东西,来不及了。
阎罗告诉我,他终于找到了,可以让那个美丽的人,变得黑暗的理由。
我没有问那到底是什么,因为沉默本就是我该做的。
而他,却从一个白衣不染尘的男子,一点一点,变成了黑色,犹如当初的我和莫弃。
他第一次杀人,甚至发了好几天的高烧不退,我奉命照顾他的起居。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在他沉默的时光里,听到最多的呢喃,便是口口声声的‘莲儿’。
我不知道那是谁,却明白,似乎没了他口中念着的人,他就活不下去一般。
他总是一边流着泪一边睡去,不断的说“对不起,莲儿,对不起,莲儿!”
他在忏悔么?
即使是那么害怕夺取一个人的生命,他依旧颤抖着双手,拾起丢弃在地上的剑。
他虽眼中满是惊恐,不安,害怕,愧疚,可,他手中的剑,却没有了刚开始的犹豫!
他的武功,其实很高。
只是,他一直不愿用在杀人这件事上罢了。
可,三个月之后,他不同了。
完全,不同了。
他不再是当初被救回来的那个谪仙般的男子,他不再是双眼含着纯洁,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
他甚至已经忘却了不惹尘埃,该是怎样一副模样。
他变得麻木,冰冷,绝情,几乎毫无感情可言。
当我看到他毫不犹豫的,一剑刺穿那刚出生的婴孩的心脏时,我知道,他将是下一个阎罗。
不,或许更可怕。
是的,阎罗成功的。
他成功的塑造了一个比他自己,更可怕的人物,或者,是杀人武器。
阎罗含着笑,死在了他身边,全身上下,没有一滴血。
我虽然不知道当初阎罗是怎样救回了他。
可,看到阎罗的死状,我也猜了个大概。
我想不到那样绝情的阎罗,为了‘煞’,居然能用这样的方式,延续了下去。
即使时间带走了阎罗,可,他将自己的血液,留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延续着他对‘煞’的执着。
黑月,就如同这世上最矛盾的个体,留着恶魔的血液,却有一个天使的心脏。
最红,黑月也并没有让死去的阎罗失望。
他摈弃七情六欲,无嗔无念,仅仅,是个会杀人的工具罢了。
可,他又是这样聪明绝顶,手段高明。
把原本只是黑暗世界里的一个杀人工具,迅速的,发展成了黑白两道,人人敬畏的组织。
从‘煞’见光的那天起,这世上,就多了一个叫‘离花’的组织,消失了一个叫‘煞’的存在。
我分明感受到,他不断的,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强大。
而我和莫弃,也就是在他继位的那天,有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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