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非常紧张的问:“我和你说了些什么?”
从来之后,就发觉自己妹妹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所以自然会升起一些怀疑,怀疑她状态不对是和自己醉后之言有关系。
既然是自家人就没有套话的必要,直截了当的问出来,在聪明人面前也好看一些。
蘅芜若有所思的瞧了过去,神色说不出来的有趣,对方的确是说出来一些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只是不适合自己说出来,可是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就突然不想顾虑一下林子维的心情了,于是便淡淡的说:“说了呀。”
二哥紧张了半天,就等着对方说出来,但是半天都没人说,对方只是说了一句话之后,就保持安静,他不得已便再次追问:“你就不要吓唬我了。”
既然对方这么想知道,当然应该如实回答,林衡芜本着如此本分,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微笑着说:“你说秋月白长得很漂亮,可惜了,秋月白是谁?”
林子维瞬间就升起了头疼的感觉,秋月白是谁?不就是昔日被林家大郎所金屋藏娇的那个女子么?他顿时心虚无比,也同时暗暗庆幸,亏得自家妹妹不知道秋月白是谁?否则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然后,紧接着林衡芜的指尖在脑边点了点,恍然大悟地说:“我想起来了,你说过,是大哥外面的女子,也是害了大哥的人,对吧。”
林子维顿时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眼神极为的飘忽,只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说出来之后,简直成了难以容忍的事情,他呵呵的笑:“当初就是我帮大哥弄的,之后还因为大嫂的吩咐,去警告过那外室一次,倒是见过两面,长的的确是挺好看。”
林衡芜认同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当时说的时候就极尽赞美。说什么,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
在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经历了很长时间的沉默,林子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种淡淡的尴尬气氛就环绕在身边,不由得伸手揉了揉眉心,天知道自己怎么会喝醉酒,然后说出这样的话。
这种话若是和兄弟们一起谈论,倒也无妨,问题是和自家妹妹说了,该是有多没规矩,况且那个被自己称赞的女子,还是大哥养在外面的外室。
他迟疑了好半天,最终咬了咬牙,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女子过于妖艳并不是什么好事,果然就害了大哥,虽然这个女子受到了惩罚,可以害得大哥如今被剥夺了官职,身在家中,当真是让人叹息。”
林衡芜不动声色地哦了一声,似笑非笑:“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这句诗也是二哥说的,那究竟是妖女呢?还是仙女呢?”
林子维觉得自己将自己逼入了一个死胡同,早知道就不问了,不问的话,自己不知道,也就不会这般尴尬了。此时此刻,真面容犹如火烧,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用那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家妹妹,盼着人饶过自己。
不得不说,这样的所作所为,当真是有效果的,瞧着那黑眼仁儿,只觉得像是被什么萌物的盯住了,尤其是一直淡定的二哥,做出这样的举动,有格外的加成效果。
林衡芜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地说:“二哥也该到娶妻的年纪了吧。”
林子维想到了什么,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却没多说什么。
如今京中适龄的小姐,可不算是多,尤其是家世,长相配得上二哥的,更加是难得。
林衡芜不想对方因为自己为难,所以便微笑着说:“四婶给你定下的妻子,是崔家的二小姐,崔玉对吧?”
话题延伸到这儿的时候,之前还有些玩笑的感觉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两个人谈及的话题开始走向了正轨。
林子维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个女孩儿。放眼整个京都,和自己身份匹配的,也就只有这个人了。沉默了一下,他用一种非常轻松的语调说:“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是扁舟独行,所以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林衡芜低下头,摆弄着自己手中的茶碗,轻轻地说:“二哥就别再做梦了,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你身上牵扯的是红尘的牵绊,所以也不需为了我,而做出什么事情,崔玉的确是个样貌姣好身份高贵的人。”
因为当初太子对林衡芜的另眼相看,导致崔皇后对自己着实是有些忌惮,而且崔玉对自己并不算是友好,若是二哥因为这个缘故,而不肯娶的话,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林子维不讨厌崔玉,也觉得对方不错,那么自己又怎么能在其中成为一个隔板,将两个人挡开呢?
人这一辈子,决不能因为外人,而耽误了自己的好事,这才是最正确的道理,不是吗?
林子维伸了一个懒腰,笑着说:“这种事情又不着急,咱们家最近运气真的很差,长辈接二连三的去世,不过好在已经有梅亭成亲,带来一些喜气儿,我这边就不着急了。与其要你来说我,不如叫我说说你,你和凤南瑾,是认真的吗?”
问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口气是明显的一偏,因为对于凤南瑾,经过了初步的了解之后,已经从不靠谱延伸出了不可测,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林子维更加的不放心。
毕竟那个人似乎和七皇子十分的熟悉,林子维想要仔细的回想当天晚上都说了些什么,但是一个字都想不起来,那些记忆好像都成为了碎片,这心里不由得再次感叹,这酒可真是厉害,厉害到了让人的记忆都无法存在的地步,也不知道那两个人,现在是什么样子。
反正不会比自己好到哪儿去,同时也在心里想,如果凤南瑾在酒后说了什么话出来,让自己妹妹不高兴从而导致这门婚事告吹的话,那可就真是喜事一桩。
林衡芜仍旧是淡淡的那样笑着,就像是什么决定都没下,又像是洞穿了一切。但迟迟落不下决定一般,此时此刻,将一切都掩饰在自己的笑容之下,暂时的不想去提起。
人都是会想要逃避的,逃避也许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但至少在这一瞬间可以让人舒心,只要暂时觉得舒服,那就足够了。
林子维也看着自己妹妹,只觉得似乎又发生了什么变化,而自己一时之间并不知道,也并不能说什么。
气氛一瞬间就微妙了起来,这源于两个人都有不能言说的东西,林衡芜此时此刻有些说不出来的烦闷,即便是逃避都逃避不掉如此的处境,未免显得心事重重,而且这样的话谁都不能说,包括和二哥。
二哥都不行,那么还有谁,能够诉说自己的心事?
只能够自己独自的去想,去品味,去仔细的分析。然后让自己一个人陷入慌乱当中,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其实已经习惯了,人只能和自己去商量,无论是多么严重的话题,只能去自己也在脑海当中沉思,去仔细的分析。
只有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有另一个人,跟自己去想这些事情呢?
“如果可以的话请跟我说一声,我觉得我还算是一个会提出有用建议的人,所以不要把烦心的事情都放在心里。如果是小女孩儿的事情不方便跟我这个哥哥说,也可以去和梅亭说说,那个人都要嫁人了,你不去和她叙叙旧。明儿个人就出嫁了。”
林子维选择了用一种半开玩笑的方式缓解对方的心情,言语当中带着一些调笑,就像是在调侃一般,顺便也提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去和梅亭说一说话,毕竟两个小姐妹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的,也许会让人轻松一些,让人放松一些。
林衡芜轻轻地摇了摇头,如果是普通的事情,她不介意分享,但是这些事情,只能是自己独自一人去想,因为,这是一件荒谬的事情。
“二哥不必为我担忧,我有分寸的。”
所有的分寸都有,自己的心中也有丈量,有底线,现如今就是有人触碰到了自己的底线,让自己觉得危险,所以才会犹豫。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犹豫,仅仅是因为那个人是凤南瑾,而自己喜欢他。
也是在经过这一番谈话之后,忽然下定了主意,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仔细的去和对方对持一番。至于结果是什么,那就不重要了。
毕竟没有谁是为了追求结果而开启过程的,也许会很伤心,但都不重要。
她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略带一些哀求:“二哥,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好吗?我需要自己梳理一番思绪,来判断这个人值不值得我去质问。”
林子维当然明白了,所以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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