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父一时之间如鲠在喉,他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向亿晚会问这个问题。
向亿晚见其哑口无言,自嘲般冷笑了一声,“原来我们母女才是被你们耍的团团转。”
“孩子,不是我不想跟你说实话,只是这事我也不知道如何启齿,当年是我——”
“够了,我不想听。”向亿晚指着大门口,“你走吧。”
向父眉头紧皱,打算再劝说一两句,但见孩子这般决然,他自知今天不是再继续解释什么的时候。
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向亿晚独自坐在床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哭,整个人都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须臾,她可能是累了,仰面躺回床上,闭上双眼也迟迟消不去那母女两趾高气昂的样子,最终忍无可忍的从床上爬起来。
向亿晚拿出手机,毫不考虑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江思添正在夜夜笙歌的嬉戏着人间,看着号码的时候,刻意的寻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向大小姐终于想起我了?”
“该是时候了。”向亿晚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江思添随着音乐声摆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他道:“好勒,向大小姐一句话,我马上做到。”
医院里,消毒水安静的工作着。
陈佩听着女儿说完了那些话,难以掩饰激动的大笑起来,“果真是精彩纷呈的一天啊,她向亿晚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们还藏着这一手。”
“妈,您是没有亲眼看到向亿晚当时的表情,我真想拍下来让您也瞧瞧,她那心如死灰动弹不得的可怜模样,啧啧,怕是以后见了咱们都得灰溜溜的跑了。”
“本以为这个秘密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可惜了。”
“妈,你说爸会不会知道什么?”向宁然突然间神色凝重起来。
陈佩不以为意道,“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怕,我自有办法遮掩过去。”
向宁然笑靥如花的拿起苹果准备削皮。
电视上正在播放着什么新闻,两母女刚开始都没有怎么留意,却在听见什么惊闹声后下意识的看过去。
视频中没有打上马赛克,向宁然狰狞的五官清晰的映入屏幕上,她在不停的往后退,然而她身前的几个流浪汉却是咄咄逼人的封住了她的去路。
随后,她的衣服裤子全被扒的一干二净,她就这般赤果果的出现在视频里,出现在电视上,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啊。”向宁然手一抖,水果刀划破手指头,疼痛使她回过了神。
“快关了,快把电视关了。”陈佩着急着寻找着遥控器,却发现手边空空无物。
向宁然愣愣的坐在原地,见着视频里被lj的女人,连大气都不敢发出。
陈佩晃了晃她的手臂,“孩子,别看,你别看。”
向宁然仿佛想起了什么那些人疯狂的撕碎了她的衣服,那些人没有理智的对她又大又掐,那些人最后残忍的伤害了她的身体。
“不要,不要靠近我,不要。”向宁然一个劲的往后躲,最后失去平衡的摔倒在地上。
陈佩扶住她的手,“孩子不要看,不要看。”
向宁然面无人色的看着电视上走过去的一个又一个男人,他们心满意足的大笑着,他们看着她流出来的血却是无动于衷着,最后没有理性的再对着来了一次又一次。
“啊。”向宁然失去镇定的往门外跑去。
“孩子。”陈佩从床上跌了下去。
向宁然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跑,她站在走廊上,周围的人仿佛都在对她指指点点,所有人都看到了她被流浪汉压在身下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她被lj了。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向宁然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洗手间,她颤抖着用手锁上了门,“不要看我,不要说,不要再说了。”
“哈哈哈,哈哈哈。”嘲笑声在她耳边络绎不绝的响起,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秘密了。
另一间病房里,电视上还在重复播放着刚刚的十八禁,很显然是有人故意的,热搜被撤下之后又很快被放了上去。
向氏的公关如何强大也比不上暗地里操作的那些人,他们好像是故意搞向宁然,故意让她声名狼藉。
战穆野看着全神贯注在欣赏什么的女人,默默的走到了病床前。
向亿晚自言自语道:“真是好贱啊。”
“你该休息了。”战穆野知晓这事是她做的,打算关了电视。
“我本来想手下留情的,可是他们逼我了。”向亿晚笑了笑,但笑的比哭还难看。
战穆野温柔的抱住她的身体,“没事,还有我在。”
向亿晚贪婪的靠在他的怀中,拼了命的索取着他的温暖,“你觉得我可怕吗?”
“我只知道你很善良。”战穆野吻了吻她的额头,“睡觉吧。”
一夜无梦。
向氏丑闻越闹越大,几乎一夜之间便闹得人尽皆知,全城哗然。
向父在这个紧咬关头只能选择明哲保身,撇清了向宁然和向氏的关系,更撇清了她和自己的关系,召开了一场又一场发布会:
“向宁然并非是我的孩子,她只是寄居在我家里而已,请大家不要恶意揣测她与向氏的关系,我现在郑重保证,向宁然与向氏与我毫无关系。”
“啪。”陈佩用力的砸碎了电视机。
向宁然坐在椅子上,止不住的瑟瑟发抖着。
陈佩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没关系的,孩子,没有关系的,这都是权宜之策,你父亲他也是没有办法。”
向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是绝望无助,她摇了摇头,笑了笑。
陈佩被她这个笑容吓得动弹不得,忙道:“孩子,你怎么了?”
“我想上个洗手间。”向宁然慢慢悠悠的站起身,然后呆愣着朝洗手间走去。
下一刻,紧闭的病房门被人从外打开。
向父周旋了一批又一批记者,终于得空回来了。
陈佩一看到他就想起了他在电视上那些绝情绝义的话,双手用力的攥紧着床单,憋着一口气。
“就你一个人?”向父沉下脸色,“她给我闯了这么大的祸,人呢?”
“老爷您知道您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吗?”
向父坐在椅子上,“如果我不这么说,向氏就被她毁了!”
陈佩跟了向义数十年,自然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有多狠,做事会有多绝。
偌大的病房霎时安静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弹指即逝。
陈佩有些坐立难安,“这孩子怎么去了那么久了?”
向父还在和公司股东开着会,自然是不会去理会向宁然去了什么地方。
陈佩走到了洗手间前,敲了敲门,“孩子?”
洗手间的门咯吱一声打开了。
陈佩不敢置信的望着里面的一切。
向宁然孤苦无依的躺在地上,她的身下早已是漫开了一大片血迹,而鲜红的血正顺着她手腕上的那个伤口汩汩不断的往外涌,像个小喷泉似的。
“啊。”陈佩撕心裂肺的吼了一声。
急救室前红灯刺眼的亮着。
陈佩精神萎靡的坐在家属椅子上,她的身上还染着孩子的血,她双目无神的呆望着地板,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的破碎了。
向父捏了捏鼻梁,同样的心烦意乱着。
“叮。”医生慌忙的从急救室内跑了出来,“向宁然家属。”
陈佩迫不及待的跑过去,“我在这里,我女儿怎么样了?”
“现在病人失血过多,血库已经不够了,你们是家属准备一下献血吧,那边是血站,赶紧去,别耽搁时间了。”
“好,我这就去。”陈佩踉跄着往血站跑去。
向父扶着她,“你刚刚才恢复过来,抽我的血吧。”
陈佩靠着墙滑坐在地上,“我的孩子,我不能失去的孩子。”
向父坐在椅子上,解开了袖口。
护士为难道:“很抱歉,向先生,您的血型是a型,向小姐是b型,您不支持献血。”
向父愣了愣,随后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你刚刚说什么?她是什么血型?”
护士被对方吓了一跳,小心翼翼道:“向小姐是b型血。”
陈佩似乎明白了什么,整个人如雷轰顶般坐在地上,她怎么就把这件事忘了?
向父双目猩红的瞪着跟自己装傻充愣的女人,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我如果记错的话,你是0型血。”
陈佩心虚的低下头。
向父不傻,他将女人丢开,仰头大笑起来,“看来我没有说错啊,向宁然果真不是我的女儿。”
“老爷——”
“你给我滚。”向父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声。
陈佩被吓得杵在原地。
“叮。”急救室的大门再一次打开了,医生疲惫的走了出来。
陈佩呆呆的站在原地,不进不退。
医生抱歉道:“我们已经竭尽全力抢救向小姐了,很可惜她伤的太重,被发现的时间的太迟了,请节哀。”
陈佩仿佛在那一刹那没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止不住的往后退,最后身体重重的靠在了墙上,顺着墙壁坐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啊。”她抱膝痛哭起来,哭的肝肠寸断。
入夜,陈佩跳楼自杀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医院。
向亿晚独自站在窗口处,望着夜空中那璀璨的星辰,突然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红了眼角。
战穆野将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别吹风了,小心头痛。”
“都死了吗?”向亿晚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们都死了吗?”
“嗯,确定了,向宁然失血过多今早上死了,陈佩是刚刚半个小时前跳楼了。”
“自作孽,自作孽啊。”向亿晚闭上双眼,“原来他们还掩饰着这些秘密,可是不对啊,爸做过亲子鉴定的。”
“以假乱真很简单。”战穆野牵上她的手,“咱们别去想那么多了,你需要好好休息。”
向亿晚转过身抱着他的腰,依偎在他的怀里,“还有你在,还好有你。”
战穆野莞尔,“我会一直陪着你。”
向亿晚勾唇一笑,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风在吹它的叶子,草在结它的果子,我们就这么站着,不说话,也很美好……
就这样,一生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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