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一会儿别忘了把花扔给我啊。”吉安敏讨好地在李诗耳边叮嘱,虽然她不信这个,可事到如今,不信也得信了,死马当成活马医。
李诗还没来得及反应,米亚娜便挤开吉安敏抢着说:“为什么,我也想要嫁人的,扔给我。”
“你根本就不愁嫁好不好?”吉安敏觉得米亚娜在这个时候还和自己争,真的是太不姐们儿了,想着是不是该跟她绝交,免得误自己终身,可米亚娜却揶揄地说:“你还愁?你看看那两个男人,不错眼的盯着你,似乎少盯了会儿你就被别人抢块肉似的,你说那么玉树临风的两个人怎么就对你……”
“有完没完,都给我闭嘴,我是背过身去扔的,你们当我后面长了眼睛啊!”李诗简直要咬牙切齿了,恨不得穿越回大学时光,和这两位不靠谱的闺蜜彻底绝交。
当然,这些只有这三个姐们儿自己才清楚,在场的宾客看着倒还觉得她们感情好,真难得!现在不是有句话说吗,闺蜜是干嘛的,就是来抢男友或老公的啊,哪个不对闺蜜防之又防。
李诗和她老公在台上像是发表获奖感言似地说了一大通,然后流了几滴眼泪,假模假式地又戴了一次早晨才从手上摘下来的戒指,才郑重其事的开启了扔捧花的环节。
吉安敏和米亚娜都站在最前面最正中间的位置,一个急急地说:“李诗,快扔到我这儿来,我的下半辈子就靠你了。”另一个也不甘示弱:“李诗,我在这儿,别扔偏了,那可是我的幸福。”
李诗听着两个人都在同一个位置,想着也不管了,反正谁拿了都一样,于是抬手就往后面使劲扔了过去,并且说:“你们自己去抢啊。”
花扔和太高了,吉安敏和米亚娜全部跳起来去抢那捧花,其实现在已经不是花的事了,而是她们似乎又勾起了儿时好玩的心性,抢到花了,似乎就表示自己比对方强大。
但,两人都落空了,花直直的向后面飞去,她们俩的头却狠狠地撞到了一下,米亚娜揉着脑袋冲着吉安敏嚷嚷:“平时看你不争不抢的,倒是留在关键的时候用哈。”
吉安敏也给撞得晕头转向,闭着眼睛靠着一个椅子腿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小点儿声,这么大声音头不晕啊?我为什么不抢?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平时让着你也就罢了,这个时候也要我让,才不!”
“好了,现在让别人抢走了。”米亚娜失望地说,说完又释然了:“幸好咱们谁也没抢到,如果你抢到了搞不好我会跟你绝交的。”她就是这样一个女孩,有的时候斤斤计较,可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心里,她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不至于吧,一捧花你就和我绝交?女人的友谊真的好脆弱啊。”吉安敏感慨不已,觉得好一些了,挣扎着准备起身。
米亚娜情况比吉安敏要好,已经踉啮地站起来了,走到吉安敏身边搀了她一把说:“当然,有仇必报是我的本性,至少要绝交一天。”
“我去!”吉安敏直翻白眼,可翻完却发现眼前出现一束捧花,她不仅拍了拍脑袋:“难道这就是眼冒金花的意思?”
“你傻啊,有人向你求婚啊。”米亚娜激动不已,这一刻,她是真的嫉妒米亚娜了,想自己从初中开始就和男生眉来眼去的,却至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向她求婚。
求婚?吉安敏有些搞不清状况,这完全不在她想像的范围内,或者说,她一直不敢想像有一个人会很郑重地向自己求婚,包括当初和沈秦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感觉结婚也许就是到某一天,时候到了,他会在走路的时候,看电视的时候,甚至是在吃早餐的时候说:“吉安敏,我们结婚吧。”至于鲜花,婚戒什么的,吉安敏也不会认为只是电视里才有,而是认为不可能为自己所有。
“发什么呆啊。”米亚娜偷偷地掐了吉安敏一把,使她终于回过神来看眼前捧花的人,竟然是江承。
吉安敏的脑子轰地一下空白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脑子根本就想不明白江承这样做是为什么。难道真的是求婚?这让吉安敏觉得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她之前还觉得江承在生自己的气呢。
反倒是江承很坦荡地将花放进她的怀里,很温和地笑了笑说:“不管你是不是选择我,只要你的选择能够让你幸福就好,但愿这捧花可以带给你幸运和幸福。”
那一刻,吉安敏觉得心里揪得慌,她觉得自己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因为心里有个声音在狂叫:“你给我幸福好吗?”她都觉得快压制不住这句话,就要冲口而出了,可就在这个时候,现场一阵嘈杂,原来是齐辉晕倒在地。
从婚礼现场转战到医院,吉安敏再也顾不得江承了,倒是江承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你忙去吧,回头再联系。”
回头再联系吗?吉安敏安心了些。
李诗穿着婚纱招呼着人把齐辉一起送医院去,米亚娜拦住了:“你这样去医院不吉利,人家还以为你老公怎么地了呢,而且我们也不知道齐辉到底怎样,还是打120急救比较好。”
早已有人打了120,李诗却很是惭愧:“那……人家在我们婚礼现场晕过去了……我不去是不是不合适啊?”
“行了,你也别纠结了,我替你盯着,反正你蜜月也过了一次,明后天再去看吧。”米亚娜话音刚落120急救车便来了,她也跟着吉安敏一起挤上了车。
齐辉的情况并不严重,安顿好了之后,米亚娜和吉安敏都累了,又累又饿的两人瘫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早知道这样,之前就偷些喜饼吃,饿死我了。”米亚娜摸着肚子哀号着,吉安敏闭着眼睛乐了:“真叫你吃,你肯定又要说减肥。”
“我当然要减,我又不像你,被人抢来抢去的。”米亚娜想起这事儿,又有些不服气,她从来没想到,吉安敏竟然比自己欢迎,于是又说:“你说,齐辉是不是被江承那一捧花给刺激了啊?之前不还是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吗。”
米亚娜好奇地问吉安敏,却发现吉安敏正在发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推了她一把:“问你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吉安敏焉焉地说,一副累极的样子,但,她觉得自己的心比人累,似乎是陷进了一个漩涡里,一直在转,根本找不清方向。
深深呼出一口气,吉安敏对米亚娜说:“娜娜,你知道我小时候有什么梦想吗?”
米亚娜想了想,坚定地说:“难不倒我,当个女强人,和你妈抗衡。”一句话把吉安敏逗乐了,苦笑着说:“我有那么没出息嘛,一辈子就想着和我妈斗?”
米亚娜也笑:“我记得上大学的时候,你进宿舍的第一句话就是,终于远离我妈了。你不是说你妈从小把你管得跟什么似的吗?我就想如果是我,我最大的愿望肯定就是不被人管。”
“那是愿望,我的愿望是离开我妈的管制,已经实现了,但我说的是梦想。”吉安娜声音越说越轻,轻得就像是一片羽毛,让米亚娜觉得自己呼吸都得轻点儿,否则就会把她的那个梦给惊走了。
吉安娜似乎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到米亚娜的认真,她只是继续轻轻地说:“我的梦想其实是当一个画家,我小时候很喜欢画画,在墙上画,在本子上画,在所有能画的地方画,我妈觉得这个是不误正业,她虽然管我挺狠的,但是从来都没有打过我,却因为画画这件事,她打过我两次,但是我仍然画,偷偷地画,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拿个树枝在沙子上面画……只有在画画的时候,我才是我自己,不用顾忌任何人。”
米亚娜从来没听过吉安敏说她喜欢画画,而且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于是便说:“喜欢那就去画呗,又不是多难的一件事。”
“不难吗?”吉安敏扭头看着米亚娜,似乎想从她那里得到一种鼓励,这让米亚娜有一种压力,吱吱唔唔地回道:“应该……不难吧,我也不了解,但大街上到处都有这样的培训班,我那咖啡馆儿都有女人带着孩子来,她喝咖啡,孩子坐一边画画,我看着特简单。”
吉安敏皱了皱眉,觉得似乎不像米亚娜说的那样,但,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只好无奈地说:“为什么我觉得挺难的呢?”
米亚娜想了想,说:“可能是你太看重了,所以就觉得难,就像是我们找男朋友,因为太重视,便总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可以过一辈子的,难免就会有些吹毛求疵,便觉得找个人结婚怎么就这么难呢?可是你看,有些农村的女孩子,经人介绍条件差不多的就结婚了,一样幸福地过一辈子,她们可能会说,有多难呢?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由你挑?”
“行,那我明天就找个培训班上课去。”吉安敏忽然觉得很轻松,原本以为那么复杂的一件事,事实上竟然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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