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用茶。”清秋端上了一杯清茶,嫩黄色的茶水散发着一股神秘的香味,似乎有安抚人心的效果。
只是商墨沉的四周环绕着一股戾气,这是怎么也解不开的那种,清秋心中一紧,却依然是恭敬的退在了商墨沉的身后。
“她生病了。”商墨沉的声音低沉,像是压抑着什么,清秋没有回答,他也不需要清秋的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朕要去看她。”
清秋咬唇,快步走到了商墨沉是面前,用力的跪了下去,能听到地板和膝盖碰撞的声音。
“奴婢斗胆,劝陛下不要再去契辽了。”清秋的声音毫无感情,说完之后她用力的磕了一个头,抬起头时雪白的额头已经红肿了起来,只是商墨沉并没有看在眼中,或许他看到了,也不以为意。
商墨沉起身,清秋直起身子,像是不经意见视线划过商墨沉的脸,又迅速的垂眸不敢再看,只是双拳紧握。
“陛下必须要保重身体才是,上次从契辽回来,陛下的身体就虚弱了许多,怎么……”怎么经得起这般折腾?只是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商墨沉就不耐的打断了她。
“这就是你隐瞒她生病这件事的理由?”商墨沉站起身来,垂眸睨人丝毫不掩眸中不满之意,眉字间暴戾情愫展现淋漓,
索性拖长声线加重尾音恣然启唇。
清秋无言,她无话可说,只是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响头。
“奴婢该死,只是奴婢都是为了皇上的身体着想!”在低下头的一瞬间,一滴泪重重的滴在木地板上,溅开一圈,像是也溅起了她心中的涟漪。
上次一回来商墨沉便吐了血,几乎晕死过去,她紧张的切了一片五百年的老参给商墨沉含着了,才虚虚的将商墨沉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经历了这种事,她怎么还能让商墨沉又去冒险。
商墨沉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水,轻抿了一口,茶水的清香似乎就在他的舌尖上爆开,只是现在的他无心欣赏。
“清秋,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商墨沉搓着扳指,清秋的心重重的跳了一瞬,似乎又看到了之前暴虐戾气的商墨沉一样。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磕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只是脖颈上面却都是一道一道的伤痕。有些的已经结痂,有些的已经成了疤痕,狰狞的盘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和旁边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奴婢该死。”她只是重复着这句话,她不似其他的人,油嘴滑舌说上许多,而这正合了商墨沉的意,他不喜溜须拍马之人。只是清秋一直说着该死,并没有说奴婢知错一句。
清秋握紧拳,她不知错,也不觉得自己错在哪里,若是商墨沉有什么大碍,东齐这个刚刚稳定的国家便会一瞬间四分五裂,然后被其他两国吞并。
商墨沉喝尽杯中清茶,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你去瞧瞧她,看她怎么样了,记得带一些安神药去。”他还记得温定宜熟睡时蹙起的眉头。
清秋一愣,缓缓的抬起头,嘴角强压着飞扬的情绪,声音也带了一丝少女的清脆:“奴婢遵命。”
她离开的动作十分快,商墨沉一直目送着她离开,心里有些压抑。若不是他的身体不允许,他怎么会让别人代替他去看自己心爱的人呢。
想到温定宜生病了,商墨沉有些担忧,之前看着温定宜的身体健康,没有生过什么病,上次眼瞧着她瘦了许多,现在又生了一场病,商墨沉的心揪了起来。
“咳咳。”想到这里,商墨沉剧烈的咳嗽了两声,迅速的从怀中掏出帕子来捂住嘴,只是外面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商墨沉放下了帕子,手中捏紧了帕子,咽下一抹腥甜。
“陛下请用茶。”清秋又给商墨沉端来一杯茶,还带了一个茶壶来,将刚刚喝过的茶杯放在了托盘里。
“你怎么又回来了,咳。”商墨沉清了清嗓子,手中的帕子捏得紧紧的,清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只是听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满,她恭敬的解释道。
“奴婢眼瞧着陛下的茶饮尽了,换了杯热茶来。”旁边的茶水袅袅冒着热气,似乎证实了她话的真假,商墨沉颔首,没有说话,只是又翻起了旁边的奏折。
清秋抿了抿唇:“奴婢告退。”
她转身离开,软布底的鞋子踩在地板上,一丝声音都没有,清秋没有停顿,只是一直往前走着,直到旁边的人越来越少,她才闪到一个屋子里去,换下了东齐的宫女服侍,穿上了夜行衣离开。
她脚尖轻点,踩上了屋檐,清秋回头看着那正中间的宫殿,踩着风尖离开了宫殿,若是她现在全力往契辽那边走,估摸着子时就能到了。
商墨沉看了一会奏折,手里紧握的帕子也松开来,上面带着一丝暗红色的血,触目惊心,他只是定定的看了一眼,看不出来情绪。
旁边的焚烧炉里没有一点温度,这是专门为了处理写废的密信而设置的,商墨沉想了想,还是将帕子丢在了焚烧炉里,又将桌上的纸揉做一团,丢在了里面。
商墨沉拿起旁边的火折子,吹了吹气,火折子腾的一下冒出了火,将纸烧了起来,眼看着帕子被烧得缩成一团,他才离开。
桌边的茶已经没有冒了热气,商墨沉走到旁边,看着嫩黄色的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胸口的疼痛似乎缓解了许多,他看着茶杯愣了愣,端起茶杯来又喝了一口,这是清秋泡的,他并不担心,也不需要太监去试毒。
嘴中的茶香馥郁逼人,商墨沉掀开了茶壶,仔细的闻了闻,眉目中闪过一丝了然。
怪不得清秋要将茶叶一一滤净,里面的药材味道不淡,只是被馥郁的茶香给盖住了,也亏她能找到这样的茶叶来,几乎将药材味道盖得干干净净。
商墨沉翻开奏折,静下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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