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富贵想了想,回道:“具体多少不知道,一开始姑姑得知后,她还指着姑父骂了一通,听她的意思大概被骗了也有五十两吧,老头一气人就倒地上了,姑姑过后才跟我说,其实骗的也没有那么多,她特意夸大了一些。”
“五十两?”叶莺震惊了,这合理吗?当初给涂嫣红的离府的遣散费都上千两银子了吧。
常富贵解释道:“夫人你是不知道,这涂嫣红是个赌鬼,身边压根没有银子,负债累累的,做工也不好好地做,经常手痒旷工去赌,这附件赌场谁不认识她呀?一发工钱就没有了,这不,找了姑父这个冤大头给她贴钱赌去。”
如果是赌鬼的话,那就更说不过去了,吴茂就不是一个好的金主。叶莺继续问道:“这有多长时日了?”
“就在……”常富贵拍了拍脑袋道,“这事闹开的时候,大约就是夫人你得病期间,离涂嫣红跑路大概就两三个月吧。”
就算是骗了吴茂五十两吧,可涂嫣红好歹也是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说难听点就算去卖也一天不止这数了吧?为了区区几十两银子委身于一个穷老头子两三个月,可能吗?可是两三个月,倒是足够去动一些手脚了,比如说凤袍,再比如说账本……这里面定然大有文章啊。
“行,我知道了。”叶莺不动声色道,“天色也不早了,如今吴掌柜治病要紧,实在不行就请一个人伺候,银子就从我书坊和画坊里扣除就行,就当是我赠给柳氏的。”
常富贵不好意思地推脱道:“这怎么行?我姑姑她……”
“就这么定了。”叶莺微微一笑,说道,“我要走了,你们都歇着去吧。”
“那小人就替姑姑谢过夫人了。”常富贵行完礼后,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便挠挠头,吞吞吐吐地问道,“夫人,你、你知道秀秀辞工之后去哪了吗?我、我怎么都打听不到,你这边有没有她的消息?”
还惦记着秀秀呢,也只能让他死了这条心了。叶莺故意心不在焉地回道:“秀秀啊,好像听人提起过,她成亲了吧。”
“嫁人了?”常富贵急急地问道,“嫁给谁了?”
“我也不大清楚。”叶莺假装成不知情的样子,“反正嫁给谁都是已经嫁人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看见常富贵一副沮丧懊恼的模样,叶莺心里想,这傻小子,大概还不知道秀秀的模样是易容过的吧?秀秀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长痛不如短痛,这也是为他好。
在常富贵的感激不尽的声音中,叶莺随着秦福走出了侧门,刚上了马车,一股冷风嗖嗖袭来,让车厢的帘子掀了一下,她心中一惊,就听见秦福在门外低声喊道:“谁?”
“是我。”叶莺听出是于香的声音,她总算出现了。
秦福低沉地问道:“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出现?”
于香还是冷冰冰的答道:“说来话长,我要见夫人。”
秦福转过头,就听见叶莺隔着帘子说话道:“秦福,让她上马车来说吧。”
马车又开始穿梭在静谧的大街小巷中,夜空的乌云渐渐散开,露出了月亮的一角,人们都沉浸在梦乡中,静悄悄的屋檐上偶尔有几只乌鸦“呀呀”地飞过,马车厢里,于香在给叶莺禀报了自己昨日在东宫的行动:“属下昨日没有拿到太子妃的显形墨粉,望夫人恕罪。”
叶莺有些愕然,看来她并不知道上官子宸已经从师宛如那里拿到了显形墨粉,这么说上官子宸说的事真话了。
见叶莺没有吭声,于香继续辩解道:“太子妃用显形墨粉读了玥王的纸条后,就一直揣在身上,属下没有机会下手。”
叶莺没有告诉她自己拿到了显形墨粉,而是问道:“那后来呢,后来你去哪了?”
“我一直呆在东宫,”于香接着说道,“你们都离开东宫之后,我本来想躲在太子妃的寝室里去找一下有没有其他的隐形墨粉,没料到太子妃进来换衣裳,我只好躲到屋梁上,紧跟着,太子闯进了太子妃的寝室,遣散下人之后,他们俩就吵了起来。”
“都吵了什么?”叶莺清楚,这吵架内容定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于香不会特意拿来说,她可不是个八卦的人。
于香回忆道:“吵的内容很乱,不过,我记得太子骂了句‘这是谁的种你自个心里清楚’,太子妃一听就神色大变,对太子破口大骂了半天,说什么他不能生孩子,还得靠这个孩子活下来之类的。”
师宛如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上官子闵的?那是谁的?难道是……叶莺一惊慌,脑子里不小心闪过上官子宸的脸,啊呸呸,她骂自己道,净往坏处想,她还是愿意相信上官子宸的,要真有此意也不用等那么久吧。而且这也不合情理啊,如果真是上官子宸的骨肉,按照上官子闵的性格,他岂会善罢甘休?昨日就是最好的机会,一箭双雕,他就是大赢家了,可是他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呢?
“还有啊,”没有发现叶莺的异常,于香继续说道,“太子和太子妃走了之后,我又在东宫里搜寻了一阵,竟然让我发现东宫有个被锁上的花园,那花园假山里有一条通往皇宫的小路,可惜尽头好像是拜佛的地方,看起来有些神圣威严,我没敢进去。”
“什么?”叶莺吃了一惊,她想起了那天和太子在凉亭上时候也曾见到一座假山,“那个假山在东宫那个位置?”
于香告诉了叶莺具体的地点,刹那间,像一道闪电掠过,叶莺的脑子就是炸开了一样,轰隆隆巨响,难道她一开始就想错了对象,背后主谋竟是那个人?没错,只有这样,所有的事情才说得通,可是这样的真相却让她惊恐不已,若真是如她想的这样,如此强大的背后主谋,她如何斗得过?如何赢得了?又如何把上官子宸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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