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单和谈使则脸现尴尬之色,他们自以为的某些秘闻,原来人元国皇帝一清二楚,原本占有的主动权似乎也在瞬间失去。
又想到皇上那双冷寒的眼睛,两位使臣对视一眼,皆自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之意,面上的退缩也瞬间散去。
“尊敬的元君陛下,为了两国的和平,还希元君陛下认真的考虑我西单方的要求,只要交出莫妙音,我们立马便能签订和平协议,这也是两国民众所希望看到的结局,还请元君陛下三思。”
不待元卫风做出回应,另一位和谈使又道:“元君陛下,您可以再好好考虑,七日后我二人再行入宫,届时请元君陛下一定给一个完美的答复。”
元卫风冷笑,沉声道:“既如此,你们先退下吧,朕与众位大臣好好商议一番,七日后再给你们答复。”
两位使臣退下,朝中众位大臣也开始进入热议模式,有人主张交出莫妙音,不过就是一个女子,怎比得过两国安定来得重要?
有人主张先探探两位使臣的口风,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先要知道西单方究竟是怎么想的,准备怎么着,他们才好应对,当然,如果对方执意要莫妙音才肯和谈,那就给吧,不过是个女人。
总之一句话,主张交出莫妙音的占了绝大多数,有一部分聪明的选择了沉默,还有两人站在了妙音一方,认为不能交出妙音。
当然,这两人一个是白大人,一个是老太傅。
老太傅狠狠瞪了一眼身边滔滔不绝数落莫妙音不是的喻丞相,上前一步,朝着皇上道:“皇上,老臣认为不能交出莫太医。”
元卫风面色不改,只微微挑眉问道:“为何?”
老太傅道:“回皇上,莫太医乃一介女流,却拥有男人的勇敢,甚至超过男人,她盗取西单皇玉令,只不过是因为怕受到西单皇的禁锢,不得已而为之,假传圣旨也是为了救人,这些都有情可原,并非莫太医之过,西单皇提出此等要求,未免欺人太甚,欺我们元国无能吗?若真交出莫太医,岂不是向西单示弱?老臣认为,西单国提出此等要求,要人是假,想要削弱我们元国的威望是真,皇上万万不可答应啊。”
喻丞相闻言冷哼,亦上前一步,沉声道:“皇上,臣认为太傅所言无理,莫妙音不论什么原因,盗皇玉令,伪造圣旨,这两宗罪,在我们元国便是诛九罪的大罪,而西单方却只要莫妙音一人,已经是极给咱们面子,且又派了两名和谈使前来和谈,诚意十足,臣认为我们元国也要表示出自己的诚意,交出莫妙音,签订和谈协议,永保两国免受战火催荼。”
元卫风没吭声,只是看着喻丞相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寒意,他又看向其他人,道:“还有人要附议的吗?”
白大人站出一步,朝着皇上道:“臣附议太傅,太傅所言极是,西单国要人是假,损威是真,还望皇上三思。”
喻丞相最恨的便是莫妙音,在他看来,若没有莫妙音,也没有她的庶妹李妙玉,他的女儿怕是早就称霸了后宫,而非如今只挂着一个皇后的虚职,常年守活寡,不得君王顾。
不待喻丞相反驳,元卫风朝着老太傅道:“太傅你说说看,莫妙音凭什么值得朕将她留下?”
老太傅面不改色,朗声道:“无论是我们元国,还是西单国,医术高超者,皆能受到极高的尊重,而莫太医,则是拥有妙手回春之术的神医,这样的人才,怎能空流于别国?那西单国的皇帝为何要强留莫太医于宫中?无非是看重她的一手惊人医术,甚至不惜以和谈为目的想要再次将莫太医带往西单,这样的神医,我们难道要拱手让人吗?”
元卫风一直紧抿着的嘴角终于勾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行的理由,不错,给老太傅点个赞。
喻丞相回头朝着身后的一位大臣使了个眼色,那大臣会意,侧出一步,朝着龙座上的皇上道:“皇上,莫太医的医术再如何高超,也不过只能救少数的人,若和谈协议无法签订,那边界若再起战乱,也不知要有多少人遭殃,臣主张交出莫太医,以换边界和平。”
很快,又有数位大臣附议此言,白大人急得一脑门大汗,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高坐于龙座上的皇帝缓缓开口道:“众位爱卿可还记得朕登基之前,于淮安所生的那场水患?”
众大臣纷纷点头,喻丞相道:“臣万死不能忘,水患后大量的难民涌向淮安,并很快爆发了一场瘟疫,而那时皇上您正在淮安城。”
元卫风点头:“不错,朕当时还是六王爷,淮安城是朕的封地,朕做梦也想不到,在朕有生之年,竟然能遇见那般毁灭性的灾难,瘟疫爆发后,每天都有很多很多人面临亡,按照当时的情势,若瘟疫无法有效控制住,很有可能快速的向其他地区蔓延,在其它国家,因为一场所瘟疫而灭国的,难道没有吗?”
众人纷纷点头,没错,有些国家地域小,人口较少,一旦爆发大规模的瘟疫,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整个国家都会因为这场瘟疫而走向灭亡。
然而元国没有,瘟疫在无情的肆虐了一段时间后,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许多原本染上了瘟疫正面临死亡的人,皆活了下来。
众臣开始吹捧元卫风,皆言瘟疫能得到有效控制,全是皇上的功劳。
然而元卫风却最终摇头:“是莫妙音的功劳,让那些挣扎在死亡边缘,随时面临生命危险的人们活下来的人,是莫妙音,是她制出了可以控制瘟疫肆虐蔓延的药物,使灾难停在淮安,也让你们,能安心的待在这京都。”
众臣皆惊,纷纷噤口不言。
只见元卫风又道:“朕当初在淮安王府,被奸人所害,中毒昏迷,垂死之际,是莫妙音不顾生命危险,冲入火海,为朕取来解药,她是朕的救命恩人,也是整个元国的救命恩人。”
元卫风满意的环视着一众目瞪口呆的大臣们,接着又道:“她的能力之强,救人之多,是你们所无法想象的,这样的莫妙音,你们觉得,朕应该将她交给西单使臣吗?”
大殿寂静无声,白大人终于找着了说话的机会,朝着元卫风道:“皇上,臣有一事要奏。”
元卫风点头:“说。”
白大人道:“皇上,臣的大儿子白文昊,当初承蒙皇上看重,任三军统帅,本欲帅三军与西单郑军决一死战,当时,正是莫妙音游走于两国军营,说通西单郑元帅,为了两国边境的居民,为了长年在外的士兵,握手言和,大举退军,我元国不费一兵一卒,便逼退郑军,这份功劳,应当记在莫妙音的身上,她为此付出了巨大的的努力。”
这件事,元卫风并不知内情,此时听来,倒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当时郑军与元军对峙日久,随时都会爆发大战,可郑军却突然拔营退走,这令他十分不解,今日听了白大人此言才算明白。
元卫风点头,朝着白大人投去赞赏的目光,显然对白大人不将功劳记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将真相于众臣之前说出的事,表示十分高兴。
“这样的莫妙音,众爱卿说说看,朕能交出去吗?”
皇帝这是明摆了要保莫妙音,这才说出这么多莫妙音做过的大事,如此为元国立下赫赫功劳的人,甚至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乃至整个元国的救命恩人,这样的人,谁敢再说将其交出去?这不明摆着和皇上对着干么?
任凭喻丞相再如何使眼色,也没有谁敢在此时再说出对莫妙音半句不利的话,他怒瞪了这些墙头草一眼,暗道靠人不如靠己,便又朝着皇上大声谏言道:“皇上,莫妙音从前做过什么,那些都已经过去了,眼下要考虑的是,若不将她交出,我们元国的边境,怕是又要遭殃,想来莫妙音如此大义宅心,定会理解皇上您的做法,也一定十分愿意用自己去交换两国的和平。”
元卫风的眼神顿如利刃,仿佛正用那刀刃般锋利的眼神切割着喻丞相的皮肉,一刀刀,欲将他五马分尸,这家伙,近来似乎越来越放肆。
老太傅一听此言,立马不乐意了,斜眼瞥着喻丞相道:“听丞相的意思,我们元国上下,想要一保平安,还要靠区区一个女子?若今日西单国以和谈为要挟,夺了莫妙音,明日别国皆以效仿,纷纷以和谈为目的,向我们元国索取人或财物,我们元国都要为了和平而应允?国之威严何在?国之脸面何在?”
老太傅有些激动,老脸一阵通红,便如上回晕厥前那般状态,胸口快速起伏,脚软不稳。
元卫风急得站起身,大声道:“快,快传太医。”
老太傅自知不能再坚持,赶忙自袖袋中取出一只药瓶,颤着手要倒药丸,却怎么也不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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