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女仵作：忠犬小丈夫萧忆甄琬》第136章 拜访

    一个女子独自出门拜访另一名男子的府邸，这样的情况放在泰朝，不可谓是有伤风化，若是被人看到恶意揣测，后果也是相当严重。所以出于安全和名声的考虑，萧忆对于让甄琬出行，还是有些犹豫的。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会萧忆自己不方便行动，身边除了甄琬再没有值得完全信任的人。若是送信、传话，不当面讲，总叫人不放心。
    好在甄琬是个完全不在乎这方面名声的人，只要萧忆信任她，旁人无论如何说闲话，她都可以左耳进右耳出。
    沈如晦是恩人，要去拜访自然不能空手去。甄琬也没有时间多挑，随意找了间高档的药铺，包了几件最昂贵的药材，就去了沈如晦的府邸。
    甄琬来到沈府，对门房说明来意后，门房虽对她一人来访感到费解，见左右没有闲杂人等注意，又觉这女的打扮的也像个下人似的乱糟糟的，还是直接将她请了进去，径直带到了沈如晦的书房。
    她本以为沈如晦这会会在宫中，自己还要等上一会的，不料刚进书房就见到那位风姿绰约的沈如晦正站在最里面，挥毫泼墨。
    整间书房弥漫着令人舒心的香薰气，房内的装饰风格也与它的主人沈如晦一般，儒雅沉静。
    “沈大人，人带到了。”门房的小厮对沈如晦道了这么一句后就径直离开了，留甄琬一人傻呆呆的站在原处。
    她本想趁着等人的功夫好好组织下语言的，这下直接没机会了。
    沈如晦抬头，见甄琬伫在门口，也是一愣。听门房的汇报时，他还以为是门房的人没有讲清楚，不想还真是这名胆大包天的甄娘子一个人来了。
    “沈，沈令君……”甄琬干脆连行礼也忘了，小心翼翼的将抱在怀里的礼品放在一旁，讪讪道，“还有件事想向您禀报一下。”
    “坐下说。”沈如晦很快恢复平静，也没有在意甄琬的失礼，又加了一句，“别担心，他们不会乱说。”
    甄琬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沈如晦说的是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干脆也豁出去了，直接将对失踪的大理寺仵作卢荣的担忧说了出来。
    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再看沈如晦，却只是将笔轻轻放下，望着她不言不语。
    还是太莽撞了么？甄琬一阵懊恼。从始至终，沈如晦都一直在帮助他们，让甄琬感觉此人很亲近友好，但实际上，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尚书令，而她，只是个普通百姓。这样的请求，她是否提的过于草率了？
    “此事……你无需担心。”过了好一会，沈如晦才慢悠悠的开了口，“早在今日开堂以前，我就已派人去搜查卢荣仵作的下落了，现在该已寻到，在回来的路上了。”
    甄琬闻言心中一喜：“多谢沈令君，沈大人费心了！”
    她想着原来沈如晦也是心思细腻的人，早在那么久以前，就安排人手去救人了。
    然而沈如晦若知她心中所想，当然是要发笑的。他派人去寻卢荣，是为了找他回来验尸。而是早知甄琬能将一切摆平，他定然不会在案件如此焦灼的情况下，专派人手去寻一个小小的少年仵作。
    哪怕传言这少年仵作再优秀，他也不会。
    而他适才半晌的停顿，也是因为有些被甄琬的意图震惊到了。她站在这里，代表的也是萧忆的态度。
    一阵又一阵的沉默总算让甄琬有了恢复冷静的时间，立刻开始组织语句表达对沈如晦救了萧忆的感激，虽然这些话是她一进门的时候就应该说的。
    “你对他的影响很大。”沈如晦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显然对于甄琬有没有向他道谢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甄琬一愣。
    “是好的影响。”
    甄琬没再说话，她不知道沈如晦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曾设想过一并上书请求圣上聘你为女官。”沈如晦道，“但是阻力太大，暂时搁置了。”
    ……
    甄琬睁大了眼睛，怔怔的看着沈如晦。
    泰朝对待女性虽没有宋、清那般苛刻极端，但女官？那是从未听说过的。
    沈如晦……为什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甄琬隐隐约约意识到沈如晦可能早在金宁的时候知道她会验尸，但考虑到他们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就没有放在心上。
    不想，他竟动过这样的念头。
    “为什么？”甄琬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因为你不想被困在后宅中，你想，出仕，对不对？”沈如晦道。
    “你……”甄琬呼吸猛然一滞。她确确实实也想像萧忆那般出仕为官，重回“职场”，但……
    他这算什么理由？
    他可以说是看中了她验尸的才能，可以说看中她破案的能力——虽然她破案似乎也没什么能力，但原因是“她想”，算什么理由？
    两人的交集并不多，他又是如何看穿自己的心思的？
    “咳。”沈如晦面上闪过一丝难堪，很快道，“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无用了。你，你跟在萧忆身边，也能发挥你的才能。嗯……但我说这些，还是要遵循你的想法，若是以后有机会，你是否愿意出仕？”
    沈如晦说话一向很有条理，极少有这样颠三倒四的。甄琬甚至能从他的举动中看出一丝丝局促。
    “如果有机会，民女愿意的。”她诚恳的回答。
    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哪怕被千夫所指，她都不在乎。只要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她会尽力做到自己想做的。
    “好。”沈如晦点头以示自己记下了，“至于卢仵作的事，你无需担心，我会安排人手将他送到萧府，可能也需养伤。”
    “多谢沈令君费心，民女告退了。”甄琬听出他的送客之意，自觉的提出。
    “去吧。”沈如晦仿佛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侧过身又不经意道，“还有，二皇子……包括太子，甚至皇上，都对你很有些兴趣，可能会派人调查你。你自己，你们要注意些。”
    “噢，是，多谢沈令君提醒。”甄琬应下来，除了感谢，不知再说什么好。想及自己在洛城的时候曾经怀疑过他，心中很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