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女仵作：忠犬小丈夫萧忆甄琬》第131章 神仙打架

    “你叫什么名字？”太子问。
    “民女甄琬。”
    “好！甄琬！”太子突然一掌拍在面前的案台上，笑道，“那就依你所言，让你试上一试！”
    “皇兄请三思！”还未等甄琬来得及高兴，二皇子便粗暴的打断了太子的话，“普天之下，从古至今，岂有女子做仵作验尸的道理？皇兄可不要为了一时兴起，坏了祖宗传下的老规矩！”
    他真的相信甄七娘会验尸吗？他还真不信！
    可这甄琬看上去实在太笃定，他冒不起这个险……虽不知原因，他就是坚定的认为，不能入了这小娘子的愿，否则日后有他后悔的。
    京衙大堂里安静的几乎听得到众人的心跳。
    二皇子对太子虽是以“皇兄”相称，但即便是孩童也能听出这当中无一丝敬意。
    果然，这一直以来针锋相对的兄弟二人，在这京衙里也是各自为政。
    “呵呵。”却见太子温和的笑笑，“皇弟，《泰律》中可从未记载过验尸的仵作必须是男子。再说这普天之下，能者为上，这位小娘子既然自称验尸水准超过整个京城的仵作，何不让她试试？”
    “哼。”二皇子见了太子这副笑呵呵和事老的样子就不爽，冷笑道，“小娘子家家胡闹，皇兄莫非也要一同失了礼数？还请皇兄三思啊！”
    “你……”此言一出，便是看似好脾气的太子，也变了脸色。
    当众，尤其是还当着下官、百姓的面，指责当朝太子“没有礼数”，可谓是大不敬的话了。
    可偏偏这种场合，太子又不能拿自己比二皇子尊贵的身份去压，这样只会显得自己理亏无能，只能以理服人。可偏偏二皇子搬得是皇家脸面出来，他若说什么失了言，那可是要传遍大江南北的。
    见太子不语，甄琬等人更是比他还急。若今天甄琬没有机会验尸，等堂审结束，尸体就要下葬了，再想证明萧忆的清白，那可能性几乎为零了！
    可这神仙打架，哪有小鬼们参合的份？甄琬这时候要替太子说话，那可是要贻笑大方的。
    “哈哈，不过是验尸，男子做的，女子又怎么做不得？说失礼数，怕是太过了吧！”
    突然间，人群中传出一阵低沉带笑的男声，引起一片哗然。
    是谁这么大胆子？太子和二皇子讲话，也敢插嘴？也敢公然反驳二皇子？
    百姓聚的多，叫人一时也没发现是谁在讲话。
    而此时最抓狂的，正是京衙的这位主审官……他藏在衣袖下的拳头，几乎要捏爆了！
    谁！又是谁在扰乱堂审秩序！
    上来个女的把场面搅合成这个样子还不够，还来一个？
    “是谁在讲话！”他恼火的大喝。看他找出来不狠狠处置这人？！若是一个个都好言相劝，他这案子还审不审了！啊！
    正在此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甄琬跟其他人一齐惊愕的朝声源看去，正见人群的最后，尚书令沈如晦含笑而立。
    在大伙都还在懵的时候，太子第一个反应过来，单膝跪地，颤声道：“参加父皇！”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又刷刷刷跪了一片，甄琬也不例外，与其他人一样头磕的深深，只看到面前几双脚闲庭信步的踩过，走到了厅堂前方。
    “都平身吧。”适才在人群中笑的男声再次出现。
    甄琬从地上爬起，迫不及待的朝那人看去——只见那男子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与年轻如玉的沈如晦站在一起，皱纹与白发显得颇有些苍老，双目却闪烁着精明矍铄的光芒。
    尽管这人身上衣着朴素，但光凭他站在沈如晦身前这一点，就足以确信他就是——
    “参加皇上……”甄琬不得已又重复了一遍，因为这位微服出访的皇帝，此刻正站在她的面前，上下打量着她。
    萧忆的案子，连皇帝也牵扯进来了吗？他和沈如晦一起来的，是沈如晦请他来的？……
    “你叫甄琬？你会验尸？”皇帝问。
    “启禀皇上，民女会的。”甄琬低头道。
    别问我为什么会啊！她的内心咆哮着。
    “哦？怎么学会的？”皇帝又问。
    甄琬道：“……民女自小就对验尸颇有兴趣，慢慢积累起来的。”
    对着皇帝，她可不敢像对二皇子或者太子那般胡诌。太子是站沈如晦这边的，二皇子本来就对她除之而后快，所以说什么都无所谓，但这位皇帝……虽是尚书令沈如晦引来的，怎么个态度可不一定。自己若是说太荒谬的谎话，被判欺君之罪就得不偿失了，只能讲含糊些。
    皇帝听了甄琬的话却是面色一僵：“既如此……你就试试吧。”
    其实不光是皇帝，所有听到甄琬讲她“从小就对验尸有兴趣”的人，都是一阵狂汗。这样肤白貌美的小娘子，还有这样的怪癖。
    “是！”甄琬立刻应了下来，抑制住内心喜悦，转身紧紧扶住棺材的边缘，将注意力集中在棺内的尸体上。
    可能是有些紧张，她并没有意识到皇帝的话外之音。
    而萧忆听出了。
    他颇为欣慰。皇帝只要甄琬“试试”，没有像太子那般要求甄琬许下“查不出新结果就甘愿领罚”的承诺。所以即便他的琬妹失败了，也不会也什么负面影响。虽说之前对太子已做了承诺，但皇帝在此，谁还会将太子的话当回事？！
    萧忆终于放松下来，欣赏着甄琬动作娴熟的检查着棺内的死者。
    而此时京衙的主审官……只恨不得自己变成棺材里的尸体。
    在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甄琬身上的时候，他还在回味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刚做了什么？他吼了皇帝？
    他此举是不是可以载入史册了？
    皇帝居然没有跟他计较……明君啊明君。啊，还多亏了这位甄七娘，替他分担走了太多皇帝的注意力。
    反复确定皇帝确实暂时不准备找他的麻烦后，他也开始注意起他的“恩人”起来。
    这甄七娘……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