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的青春日记王道寒曦》第174章 不吃点东西吗？

    “咚咚”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
    “是白夜吗？门没锁进来吧。”王道轻声道，他起身。
    门缓缓打开，进来的人一席黑色的风衣，竟然是希诺。
    王道愣愣地看了希诺一会儿，然后苦笑说道“原来是老师啊，你回来啦。”
    希诺掸了掸风衣下摆的灰尘，翘着个二郎腿坐下说“回来倒是不敢当，只是不法城这鬼地方可不欢迎我这样的恶客。”
    “老师是准备带我走吗？那走吧。”王道是知道希诺刚刚那话中是有些许深意的，但因为早上的事情他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没崩溃就算好的了，更别说再去打探希诺那话中的缘由了。
    “不吃点东西吗？”希诺问。
    “诶？”王道顿时愣住了，他原以为希诺会上来一通长篇大论的说教，却没想到是....吃东西？
    “吃点东西再走吧。”希诺朝他笑笑说“听这里的厨子说你已经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我.....不饿。”王道撇过头去，他怎么可能吃的下呢？
    “那倒是，毕竟这里的厨子很差的，做得那些东西的确难以下咽。”希诺点头，似乎很是理解他，然后拍了拍手，一名侍者将餐车推了进来，餐车上两个银色的托盘被餐罩罩住。
    “老师，我不饿的。”
    “是嘛。”希诺朝着他眨了眨眼睛说“那么等会儿吃的时候可别和我抢。”
    希诺说着满脸郑重地掀开了餐罩，那两个纯银的托盘上放着的竟然是两个白瓷大碗，碗上热气腾腾，一股熟悉的味道直冲王道的鼻尖，让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实在是太狡猾了，竟然用这种东西诱惑他。
    “康师傅香辣牛肉面，大份的，足足加了两根王中王和三个荷包蛋，顺便......”希诺的嘴边翘起了一个微妙的弧度“还是老规矩。”
    王道扑上来就是一顿狼吞虎咽，不到三分钟一碗面就被他连汤喝得干净，吃完他看了眼希诺那边，连一半都没吃完，便把手一拍桌子道“我赢了。”
    “归你了。”希诺从风衣下掏出一袋泡面丢给他轻笑说“慢点吃。”
    “老师，你这是哪来的，不是说这玩意地沟油什么的，不能出口来着吗？”王道边撕着调料包边问道。
    “废话，当然是走私来的，你都忘了丝绸之路是干什么的啦。”希诺没好气道，看来还挺心疼那袋泡面的。
    “这玩意还有人走私？”王道呆了一下，丝绸之路他倒是听说过，不过那不是买卖毒品枪支的网站吗？怎么还有走私方便面的？
    “废话，当然有人走私啦，我早就跟你说过，暗网中的信息占到了整个网络的百分之七十，虽然活跃在暗网上的只有寥寥几千万人，但那些人哪一个不是老江湖？别说方便面，只要能赚钱哪怕是裹尸布他们都能给你走私。”
    希诺看了一眼碗中的方便面撇了撇嘴说“你们中国人真是的，明明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却要放什么地沟油，害得我还要去丝绸之路上买。”
    “可是老师，泡面它是垃圾食品啊，垃圾食品当然要放垃圾啊。”王道朝他吐了吐舌头说“不然怎么可能好吃。”
    希诺被他说得微微一愣，然后笑着点头说“也对，只可惜这东西剩的不多了，我每月只能搞到一箱，吃完了就没有了。”
    “这东西还限量？”
    “是啊。”希诺轻轻点头说“他是走私游戏主机商人，吃惯的中国的泡面，每次船到中国非得捎上一些，我在丝绸之路上有一个叫山羊的账户，无意中浏览到他的店铺便发现他准备让出一个货仓专门捎带中国泡面，本来是想多出些钱让他帮我多带些的，没想到他却说不为赚钱仅仅是要和大家分享好吃的东西，每人限购一箱，现在那个货仓被两百人合租了。”
    “还有这样的事？”王道微微吃了一惊，然后不由得感叹说“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人，真是难得。”
    “什么有意思的人，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希诺看了眼桌上的泡面恨恨地说道“这一袋他卖得价格要比中国贵十倍。”
    “十倍！”王道吃了一惊，尽管走私要冒点风险但十倍也太贵了吧。
    “对，十倍。”希诺眯起了眼睛“不过听他解释说是因为怕老婆察他每个月的进账，万一被查出来了他那边难免会不好交代，大家也都理解，毕竟谁也不缺那点钱，也就不斤斤计较了。”
    王道哑然失笑原来如此，这个所谓的奸商原来是个妻管严。
    就在这时，他忽然警觉了起来，不对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自己现在好像完全不为那件事情感到悲伤了，那个叫艾德琳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被得到自己命令的白夜派人给杀了？好奇怪，真的好奇怪，自己明明杀人了诶，明明亲口下令杀掉了一个天真无辜的少女，可为什么.....
    为什么不伤心了？仅仅因为希诺的几句话？
    王道突然意识到了希诺的战术，他先拿出以前常吃的泡面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假装跟他谈些无关紧要，但却很有意思的话题，就是让他淡忘掉那个叫艾德琳的女孩，淡忘掉他的罪，他的孽。然后渐渐让他变得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变得麻木不仁。
    他抬起头看着希诺的眼睛下意识说道“这就是你希望的领袖吗？”
    希诺就是一愣，满脸的笑容顿时僵硬在那边，他看着王道的眼睛缓缓说“早上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是嘛。”王道木木地看了希诺一眼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嗯，早上那件事你做的没有错，两者相害取其轻你做的很对。”希诺轻轻点头，似乎没有在意。“很对吗？”王道苦笑看着希诺说“可是老师，那个女孩她早上的时候还说我是好人，还在祝我幸福，可是我呢？”他说到这已是泪流满面“可是我呢？仅仅因为一个名字，就因为一个名字！老师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他用着已经半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校长说我背负的责任重大，你也说个人的生命并不重要，可我的责任究竟是什么啊！我到现在.....我到现在连所背负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怎么能是一个好领袖呢？”
    “是这样啊，老师知道了，是老师的不对。”希诺抚摸着他的头轻叹说“看来雷昂为了劝你说了蛮多的啊，不过......呵呵”他轻轻一笑说“他还是习惯把好人留给别人来做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个笨蛋啊。”他这样想着不由得轻轻感叹道。
    王道看着希诺的侧脸，只觉得其中藏着无限的落寞与怀念，他明明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可却给人感觉他坐于高塔之上，孤零零地看着整个世界，日复一日连复一年，直到自己老去化为灰烬。
    真孤独啊，这样的人。王道不禁抱紧了胳膊这样想到，只是.....自己以后会不会也向师父这样，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想着从前的好友偷偷的伤心。
    “孩子，昨天在不法城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呢？”希诺突如其来的发问打断他的沉思。
    王道沉默了一会儿说“觉得大家都彬彬有礼，看样子就是那种修养很高，很有教养的人。”
    “很有教养？”希诺冷笑“确实，鬼在吃人之前总是要蒙着一层人皮。”
    “嗯，白夜跟我说过，那群人是恶魔，魔鬼。”王道轻轻点头说“我也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为什么这么讲？”
    “能漠视生命到那种地步，还以此为乐的人，能有什么好东西。”王道轻声道，他不由得再次回想起了角斗场的那一幕，在女孩被饿狼扑倒时人们的脸上满是漠然，他忽然想要是女孩当时被饿狼咬开了脖子会怎样，那些人的掌声依旧会响起，不过接受掌声的恐怕就是那条狼了。
    “是，你说得没错那群人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甚至还存着加害你，加害你朋友的恶毒心思，但你以后守护的就是这么一批人，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希诺抚摸着他的头轻声说“孩子，利益是永恒的，只要有需求就会产生交易，既然有交易就会有商人，暗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各种做非法生意的人聚集在了一起而产生了暗网，这些人为了一点点利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我知道你恨他们，也疑惑为什么要保护这些家伙，但孩子你要知道就算你让警察把这么一批家伙全都抓到牢房里那又能怎样呢？世界就太平了吗？不见得吧？”
    “我说过利益是永恒的，所以马上又会冒出另一批人出来，而且他们比上一批人更恶毒，更狡猾，更不服管教，甚至....更无所顾忌。到时候你该怎么办？再杀一批吗？”希诺苦笑说“能进暗网里的就没一个好人，就算是好人在这个圈子里呆上一两年也会变坏，这样以来不如维持现状，至少上面有我这个领袖压着他们会收敛点，做事还讲些规矩。”
    “但总有好人。”王道执拗地看着希诺说。
    “当然有。”希诺也不否定，他点了点头说“不过好人都死了。”
    “都.....死了？”
    “是的，都死了，在这个圈子里你只能更坏，不然你会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那老师呢？老师也是坏人吗？”王道不甘心道。
    “是。”希诺点头说“我是坏人，而且比他们更坏。”
    “老师，你.....”王道的话一时噎住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作为领袖，作为一名优秀的领袖，你想要让手下的人和自己活得久，就要眼睛看远一点，度量放大一点，脑子多想一点，然后怀六分恶毒，三分炎凉，还得存着一分善心来面对这些人。”
    看着王道不解的眼神希诺笑笑说“我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告诉你，以后你想要镇住这些暴徒靠着就是这六分恶毒，我把制裁者当做第一份交给你的礼物就是这个原因，因为暴力才是你在暗网立足的根本，没有了制裁者这把刀在他们头上悬着谁肯听我这个领袖的话。”
    “我说的这些东西或许你现在不懂但可以慢慢学，要想眼睛看得远，就得多看书，多看上位者的为人处事，多钻研，至于我说的三分炎凉并不叫你漠视一切，而是看开，简单的来说就是要有肚量。
    说实话肚量胸襟这东西，我在这鬼地方摸爬滚十几年的老家伙就知道，确实得大一点，否则自己能把自己憋死。孩子你脑子不错，缺的是视野，至于城府，不是给自己带着一副微笑的面具然后躲起来偷偷伤心就完事，你今天在不法城境遇，我也不是没了解过。
    “那个叫艾德琳的女孩很可怜，被人当做奴隶似得在角斗场和一头狼搏杀，还被迫拍卖自己的身体，怎么样？很揪心？呵呵，大可不必，因为这种事情多的是，只是被你不小心遇到了而已，这点小打小闹小痛小痒，你得能一笑置之，以后你继承我的位置你会遇到更加残忍的事情，如果不能忍受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我知道了老师。”王道点点头说“我会忍受的。”“嗯，相较于同龄人，你的城府算好的了，不至于浅到是个人都看透，也不至于阴深到让我们这些过来人反感，慢慢来吧，冰冻三尺不是一两天的功夫。”希诺说到这顿了顿道“六分恶毒三分炎凉也许你已经懂了，但那一分善心，是我最想让你记住的，不能丢，否则连个人都算不上。”
    “孩子你要记住，我们是看管恶魔的狱卒，或许有时为了制裁恶魔我们不得不把自己变得更坏些，但一定要在心中留存一丝善念，不然我们和那群人有什么区别？所以.....”希诺把手收了回来看着王道的眼睛说“给她多写信吧，这样你或许能好受些。”
    “老师也相信什么爱情的力量？”王道苦笑地看着他说。
    “或许吧。”希诺笑了笑随即离开了房间，然后低声说“不过我爸爸就是这样啊。”
    王道歪了歪脑袋没懂希诺的意思，但等到他离开房间的那一刻才猛然惊觉，老师刚才说什么？他的.....爸爸？难道希诺的父亲就是影网的领袖？
    “对了，下个月就该到我宣布你正式成为我继承人的日子了，好好准备。”希诺转身说了句，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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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说影网的领袖，其实是世袭的？”林恩看着病床上的老人脸上满是不可思议，通过老人的讲述林恩才知道自己对世界的了解是有多么的肤浅，他原以为所谓的毒品商，人贩子，这些做着非法生意的人不过是跳梁小丑，没想到他们居然都在一个名为暗网的互联网上做起了生意，而且还被一个叫影网的组织统领。
    而雪莉喜欢的那个人，居然是影网未来的领袖？
    “虽然你觉得不可思议，但影网的领袖的确是世袭，但这并不算是一种奖励，倒更像是一种诅咒。”
    “诅咒？为什么？”林恩不解，在他看来这简直是和古代的皇帝无二啊，不仅能自由自在的做那么多违背法律的事情，而且还能把那尊贵的位置传给下一代，怎么能说是诅咒呢？
    艾文的双眼顿时一阵迷离，他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影网的领袖我不明白这种感受，但他们似乎都把那位置视为洪荒猛兽，甚至有的怕把这位置传给下一代，而宁愿一辈子不娶。”
    “所以我不知道雪莉喜欢那孩子的事情对家族到底会有怎样的影响，总之这件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怎么做就看你了。”艾文说着把那张印有曼陀罗花的白纸递给他说“仔细看清记住后，把它烧了，我想不久后就会有带着这个的人来找你了。”
    林恩郑重地接过那张白纸默默记下上面的图案便拿出火机将纸烧掉，他起身说：“那我先走了。”
    “雪莉她.....”艾文欲言又止。
    “那个男孩他走了吧？我想雪莉已经没有理由再回那个学院了。”林恩低头道。
    “是嘛。”艾文闭上了双眼，轻轻挥了挥手说“你走罢。”
    “是。”林恩缓缓走出病房，看着窗外不由得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