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无锋栖羽》第122章 相守一生

    直至暮无锋的身影消失在妙如风的视线，妙如风仍然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丫头，我不希望看到你的逞强，所以不要怪我的擅作主张。
    丫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成全你和他的幸福。
    夏日，果真是燥热的。妙如风扫过一眼桌上的茶盏，舌尖儿上的苦意，依有所停留。
    从妙如风那儿出来的暮无锋，并没有急着去找栖羽，反而是让无夜率先去出发去暗中保护栖羽的安全。而他，则是快速赶回皇宫。
    有些事情，看来他是需要尽快处理好。
    “太后，圣上正在殿外。”宫人禀告太后。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太后，倏地睁开了眼睛来，要知道这可是这几个月以来，暮无锋第一次来熙宁宫，太后怎么能够不激动，“还不快让圣上进来。”语气之中的迫切明显，说起来，她是真的担忧暮无锋因为“栖羽”的死，而就此一蹶不振。
    “儿臣给母后请安。”一改之前的颓然，暮无锋精神抖擞的站在太后的跟前行礼。
    太后这下哪里还顾得上酸疼的腿脚，慌忙起身，“皇儿，你这是？”暮无锋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太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作何反应。
    暮无锋大步上前搀扶着太后坐下来，“儿臣不孝，让母后担心了，日后再也不会了。”
    “好，好……”终归是爱子心切，即便是皇家。
    对上太后疑惑的目光，暮无锋勾起唇角，缓缓地开口，“母后，她没有死，而且，”
    虽是猜到了暮无锋的转变或许和栖羽有关，但是栖羽未亡这个消息着实还是让太后惊讶了一番，无意识地开口询问，“而且怎样？”
    暮无锋就连眼底，都染上了厚重的笑意，“母后，您要当皇祖母了。”
    这个消息，更是让太后大惊。大惊过后，便就只剩下了大喜。
    “皇儿，你说的，你说的可是真的？”太后抓着暮无锋的那一只手，也加大了力度。
    暮无锋含笑点头，“是，母后，儿臣要去接他们回来。”
    在暮无锋临去之前，坚定地向太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此生除了栖羽，绝不会再立妃。太后这些日子里面暗中张罗的选秀，暮无锋其实是知晓的，以往不阻止是因为这后宫里住着谁他都不会在乎丝毫，而今，他想要的只是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以栖羽。身心都是。
    暮无锋又是何尝不明白，妙如风所说的栖羽的顾虑，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许她四海为家，就绝不会负她。
    暮无锋甚至是无数次的自责过，若不是因为那段缺失的记忆，栖羽也绝对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那些自责，在无数个黑夜里面，扎在他的身上心上，让他无眠。他活在自缚的茧中，越来越难。好在，噩梦已经过去。
    五个月的身孕，栖羽的腹部已经是有了不小的隆起。再加上这几日以来，栖羽被红茶找聊得很好，看上去又圆润了几分，起色更是不错。
    “红茶，我舍不得你嫁人了怎么办？”栖羽半趴在桌子的一侧，嘴角噙笑，在说话的时候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屋内的七夜。
    正在收拾碗筷的红茶，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事栖羽对七夜的试探，满不在乎的开口，“那我就不嫁了呗，一辈子都陪在小姐身边。”
    七夜面上一僵，想要给红茶帮忙的那一只手顿住，脸色难看。
    栖羽得意洋洋的目光探向七夜，那里面分明写着：看吧，你要想娶红茶，势必要通过我的允许才可以。
    当然，栖羽和七夜两个人之间的神色互动，并没有让红茶看到。
    “那怎么行，你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啊，是不是啊七夜？”栖羽再一次坏心眼的将问题抛给了七夜。
    红茶原本低着的头更低了，而七夜干脆是撇过脸去。
    这两个人还真是般配啊，心想着，栖羽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红茶一时间恼羞成怒，说起话来嗔怪有余，“小姐，你就知道拿红茶询开心。”言罢，余光还很不自然的瞥了一眼身侧的七夜。
    玩心大起的栖羽，怎么可能就此放过闷骚的七夜呢，“我听说，敖家村有个安姓的小伙子不错，要不改天我遣人给你们说个媒？”
    “不行。”七夜顿时就慌了，想都没想便是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七夜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这附近的村落哪里有叫敖家村的啊，这分明就是自家主子在整自己的小把戏。
    栖羽笑得如一只小狐狸，看着羞赧的红茶，意味深长地开口，“七夜，你也到年纪说一门亲事了，不如你和红茶选在一天吧，双喜临门。”
    这一次，急的不仅是七夜了，还包括红茶。
    “唉，这就难办了，七夜这个闷性子，哪家的姑娘会看上他啊，是吧红茶？”
    红茶这一次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栖羽这是在套他们两个人的话啊。红茶也不反驳，闷闷地开口说了一声“也未必”。
    “哦？”栖羽饶有兴趣的开口，而后装作是费解的模样，“瞧着七夜也不像是会哄人家姑娘开心的人啊，看上他的女子，想必是没瞧仔细吧。”
    “小……”红茶的脸，都差点儿要滴出血来了，栖羽依旧是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
    七夜见状，一把将红茶扯到自己的身后，磊磊落落，“主子，就别难为红茶了，红茶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
    红茶躲在七夜的身后，干脆缩头做起了鸵鸟。到底是女子，平日里面再怎么“彪悍”，关键时候也是会害羞的。
    栖羽憋笑，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那你倒是说说，这亲事，是谁定下来的？”
    “我。”七夜目光坚定地看着栖羽，拉着红茶胳膊的那一只手，从始至终都没有撒开。
    栖羽一副了然的模样，“原来是私定终生啊，”随即装模作样的开口，“这水温，好像有点儿凉了。”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落地，栖羽清晰地听到了两声呼气声。栖羽淡淡的笑着，七夜和红茶，这心意相通且相守在一处的两个人，让她都是欣羡不已。
    命运虽然如此捉弄她，但是栖羽依然是感激命运对自己的不薄。至少，她还有他的孩子。
    谁不愿意陪着心爱的人厮守一生，但是若不能，守着那些温暖的回忆，也是足以安度余生的。
    “妙公子去哪里了，一天都没见到他。”红茶换了一杯温水递给栖羽，四处扫视。
    栖羽手下的动作一缓，疑惑也是呼之而出，“确实，你这样一说，我倒是觉得他这几天一直不对劲。七夜知道吗？”
    七夜摇头，妙如风的行踪，这几天确实是神秘了点，但是他并没有在意。因为，心有所属。其他的事情，就都随之淡去了。
    栖羽抬眼看着外面已经昏暗的天，不免担心，“明日七夜去凤昔堂找一下吧，别是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次日一大早，七夜按照栖羽的吩咐，就出门去了。
    早饭过后，栖羽一个人在院子里面散步，隆起的小腹让她的动作也迟缓了不少。
    走到那颗枝叶繁盛的桃树下，栖羽站定，望上去的目光满是思念。
    突然，栖羽放在腹部的手一弹，讶然和惊喜同时迸发。刚刚，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肚子里面孩子动了一下。是在翻身，还是在伸展自己的手脚？亦或是，在向她撒娇？
    一滴泪落在地上，瞬间便是扎了根。
    以前她小心翼翼，却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晰地感受到这个小生命的存在。
    下意识地，栖羽缓慢地将两只手叠加，放在腹部上。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如今健康的成长着。这样踏实的感觉，让栖羽在这燥热的天气里，无比心安。
    “宝宝，你，是在和娘亲打招呼吗？”栖羽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是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孕育一个生命，如此伟大而神圣的一件事情。
    院子外面，是一大片的林木，夏日的阳光照上去，给人一种恍恍惚惚的安定感。
    栖羽直到感觉小腿有些酸的时候，才是抬眼看向别处，顺便活动一下腿脚。
    蓦地，碧林深处，有一抹暗紫色的身影就那样毫无预兆的闯进了栖羽的眼睛里面。那样熟悉，那样勾人心弦。于是，目光再也不受控制。
    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但是栖羽还是辨认了出来，那是暮无锋。栖羽微微眯起的双眼里，甚至是浮现了暮无锋唇角上扬的倒影来。她立在那颗桃树下，那样贪婪的看着他。
    脚下，挪动不了半分。言语无法表达的情愫，疯狂的滋长蔓延着。暮无锋每走一步，栖羽的心，便是会沦陷多一分。
    其实，从栖羽出屋的时候，暮无锋就已经是站在那里了。他不敢上前，生怕自己的哪怕是一小步，都会惊扰了沉思之中的她。
    生怕，这只是一个梦。一个他走进就会碎了的梦。
    看着那个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那些排山倒海般气势的想念，淹没了她。原来，那些所有的坚持和顾虑，在看到他之后，就统统不起任何的作用了。
    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任何。
    “我来接你们了，”走近的暮无锋，向栖羽伸出手，“接你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