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预料中的那样,黄老头将海伢子带到他自己家里去了。
接下来,王凯他们就该耐心等待海伢子的消息了。肖茉莉的弟弟小刚现在身在何处,是不是就在黄老头的家里?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小刚现在就在那黄老头的家里,那就是最理想的状态,王凯和肖茉莉就可以直接冲进黄老头的家里,将小刚带走或者抢走。而如果小刚不在黄老头家里,而是被黄老头放到其他地方去了,则事情会要麻烦很多,那样,就要看王凯他们的智慧和运气了。
海伢子刚进去,不可能马上就侦察出小刚的下落,所以不可能很快就给王凯打电话。
闲来无事,王凯决定趁现在的空闲时间,向周围的邻居打听打听这位黄老头家的基本情况。
王凯朝四周瞅了瞅,发现左边那棵大桑树下坐着一位老太太,正在往一件衣服上钉扣子。王凯朝肖茉莉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走到跟前时,王凯朝那老太太招呼道:“您在忙呢,大娘。”
老太太抬起头,看了看王凯,又看了看肖茉莉,说:“哟,从没见过的,你们这是客人啦。”说着,就转回屋里,抽出两张小椅子,请王凯和肖茉莉坐。一会儿功夫,又从屋里泡了两杯热茶端给王凯和肖茉莉。
“诶,真是太谢谢您了,大娘。”王凯顿了顿,问道,“大娘,那边那家姓王的,你认不认识啊?”
“哪家啊?”老太太问。
“就是那家。”王凯手指着黄老头家的房子说,“房顶上有避雷针的那家。”
“喔,他们家啊,认识,我们一个村的,当然认识啦。”老太太说话时气色不太好,“只是,我们跟他们家从不来往。”
“喔,为什么呢?”王凯有点奇怪。
“也不为什么,就是不喜欢跟他们来往。”老太太说。
“那,是他们家的人不好打交道,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呢?”王凯继续问。
“不好说。我们跟他家根本就不是一种人,没有必要来往。”老太太说。
看来,这老太太对黄老头家的印像不太好。于是王凯抿了一口茶,说:“大娘,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情啊。”
“要打听什么事情,你尽管说。”老太太很热心。
王凯问道:“前几天,那黄家的老头带回来一个年青人,不知道您看见过没有?”
“年青人,什么样的年青人?”老太太说,“你不会是问那个哑巴吧?”
“啊,您看见他带回的哑巴啦?”王凯兴奋地问道,“那个哑巴现在还在他家里吗?”
“怎么啦,那哑巴是你们的熟人吗?”老太太问。
“对呀,那哑巴是我弟弟,是我的亲弟弟。”肖茉莉急忙说,“大娘,你知道我弟弟现在还在不在他家里啊?”
“啊——是你的亲弟弟呀?”老太太吃了一惊,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确定附近没有人以后,才小声说:“你得赶快想办法把你弟弟接走。你知道他们家会把你弟弟送到什么地方去吗?”
肖茉莉摇着头说:“不知道。”
王凯感觉事情到了非常重要的时刻,于是催问道:“弄到什么地方去?大娘,你快说呀。”
老太太仍然是小声,但在骂:“这个天打雷劈的老家伙!早几个月,他从外面骗来个哑巴。我们这里矿厂多,他把骗来的哑巴送到矿厂里去做事,做几天事以后,他再让人将这哑巴砸死在矿里,反说这哑巴是事故死亡。然后他再假装成这哑巴的家里人,向那家矿里要赔偿费。听说上回那个哑巴死了后,矿上赔给他二十多万元咧!”
“啊——原来是这样。”王凯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肖茉莉吓得脸都白了,一个劲地催道:“王大哥,怎么办啊?王大哥,你快点想个办法去救救我弟弟呀!”
王凯铁青着脸,想了一会儿说:“原来就感到这王老头没安好心,但以为他只不过会骗小刚去帮他做事,会剥削小刚的劳动力,最多也就是拿小刚当奴隶使唤。没想到这黄老头竟然要拿小刚的性命去换那二十多万元的赔偿金,这心也太狠太毒了吧!他妈的,对付这样的人,我们必须比他更狠,比他更毒,而且还必须比他更快,否则,你弟弟可就性命难保了。走,茉莉,我们现在就走。”
“我们到哪儿去啊?”肖茉莉问。
“到王老头家去,现在就去。”王凯大声说,“我们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就这么去,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到王老头家要人去。他不给人,老子今天就要他的命。”
“对!这种狼心狗肺的家伙,就该好好地收拾他。”老太太怒冲冲地说。
王凯带着肖茉莉三步并作两步,一会儿就赶到黄老头家门前。门是关着的,王凯抡起拳头在门上“咚咚咚”地使劲砸了几拳。
里面有人回应:“来了,来了。”紧接着,门朝里面开了,露出黄老头的那张正在生气的狗脸,“你怕我的门不得烂,拿它当鼓打是呗……”发现站在他眼前的居然会是王凯和肖茉莉时,他怔了怔,然后慌乱起来道,“你,你……原来是你们喔。”
王凯一大步迈进房去,不由分说,抓住黄老头的右胳膊使劲一扭,就将黄老头的右手扭至身后。然后推着黄老头的身体朝里走,并骂道:“你个狗日的老杂种,快说,你把那哑巴藏到哪里去了,快说。”
“哎哟,哎哟!”黄老头痛得直叫,但以为王凯说的哑巴是海伢子,赶忙解释,“没有,没有,那哑巴就在我家里,我没藏他,不信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他。”
也许是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海伢子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王凯和肖茉莉,他有点诧异,因为在事先的计划中,王凯和肖茉莉是不会到黄老头家里面来的。
“别演了,别演了,也别装哑巴了。”王凯朝海伢子大声说,“你快点找根绳子,帮我把这老杂种捆起来。”
“好的,王总,我这就去找绳子。”海伢子兴冲冲地进去,不一会儿,拿了根绳子出来,一边绑黄老头的双手,一边问,“王总,改变计划啦?”
“嗯,不改变不行。”王凯侧过头对肖茉莉说,“茉莉,你去把门关上,我们关起门来打狗。”
到这时,黄老头已经彻底吓孬了,一泡尿全撒在裤档里,把条裤子弄得湿淋淋的,战战兢兢地说:“小王,不,不,王老板,对不起了,我不该骗你们的,我,我,我……”
王凯在黄老头脸上拍了两下说:“我现在问你,你把那个哑巴送到哪儿去了?”
黄老头并不知道王凯他们是为小刚而来,还以为王凯说的哑巴就是眼前的海伢子,于是说:“王老板,我是不该骗你们。早知道他不是哑巴,我说什么也不敢骗你们,更不敢收他帮我做事……”
“什么,装傻是吧?”王凯狠狠地瞪着黄老头说,“我刚才问的那个哑巴不是他,而是前几天骗回来的那一个。快说,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啊——你问的是那个哎?”黄老头这才反应过来,但仍心存侥幸地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王凯走上前,“啪,啪”抽了黄老头两个耳光,气愤地说:“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专门骗那些不会说话的哑巴和聋子,骗来后你把他们送到矿上去做事,想办法砸死他们,造成事故死亡的假像,然后你再冒充这些哑巴的家人,到矿上去要事故死亡赔偿费。你这个家伙,你真是丧尽天良。”说到这,王凯又“啪,啪”地甩了黄老头两个耳光,吼道,“快说,你把前几天骗回来的那个哑巴弄到哪儿去了?是不是又弄到哪个矿上去了?”
黄老头的嘴角流出血来,他做梦也没想到,自以为做得很得意的赚钱经历,居然被王凯查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再瞒下去已经没有任何必要,反倒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于是说道:“我说,我说,我是把他弄到矿上做事去了。如果那个哑巴是你的人,我让他回来,我把人还给你。”
肖茉莉一听他弟弟还在,好像没出什么事,激动地对王凯说:“快,快,王大哥,快点让他把小刚送回来。”
“好,好。”王凯朝肖茉莉点了点头,但又有点不踏实,就问黄老头:“那个哑巴这几天没出事,你们没有把他怎么样吧?”
黄老头知道王凯话里的意思,赶紧解释;“不会出事,不会出事。我们把哑巴送到矿上去,不会马上动手,那样做矿上会怀疑,搞得不好还会穿包,那样我就拿不到钱了。所以我们会让那哑巴在矿上干一段时间活,然后再做了他,弄成一个事故,然后想法拿钱。所以说那个哑巴现在很好,绝对不会出一点问题。”
王凯这才放下心来,但夜长梦多,还得尽快将小刚弄回来,弄到自己眼前,才是硬道理,于是对黄老头说:“好吧,那你赶快把那哑巴弄回来吧。”
“好,好。”黄老头将绑住的手摇了摇说,“我得打电话给那边的人。”
王凯问:“你在矿上有个人管着那哑巴,对吧?”
“是的,是的。我打电话,让他今天就把那哑巴送回来,交给你们。”黄老头讨好地说。
王凯要海伢子给黄老头松了松绑住双手的绳子。黄老头从兜里掏出手机,快速地按了按电话号码,一会儿电话通了,黄老头问:“是四德呗?”
对方回了话之后,黄老头说:“是这样的,你带去的那个哑巴,今天下午或者晚上,再把他带回来。”
对方大概有点不同意见,黄老头接着说:“你莫管啰,不用你管。你把人带回来就行了,别的你都不用管,我也不会少你一分钱,你只要把他平平安安地带回来就行了。”
王凯补充了一句:“要快,越快越好。”
黄老头赶紧朝着手机大声说:“要快,越快越好,我在家里面等你们。”
接下来的时间特磨人,特别是肖茉莉,像头推磨的毛驴,不停地在房里打转转,还不时到窗口去窥看。
一直等到下午将近五点钟,肖茉莉才从窗口中看见两个人朝这边走来。她仔细一看,发现后面那个年青些的,果然就是自己的弟弟小刚。
“哇,他们回来了!”肖茉莉一声大叫,迅速抢到门边,打开大门,“呼”地一下冲出去,与小刚紧紧地抱在一起。姐弟俩都流泪了。王凯和海伢子也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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