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力已经等不及了,蠢蠢欲动摆出吃的架势:“趁热快吃吧,我要流口水了。”
唐少勇也觉得饿:“好啊,味道真不错,要不要来瓶酒?”
“算了,吃这个要一鼓作气,今晚不喝酒了。”
锅子里滋滋响,冒着雾腾腾的热气,香味熏得人胃口大开。
严力往面前的小碟子里夹着羊肉,牛骨髓,鱿鱼,香菇……“想吃什么各人自己来。你想什么心事去了?”
“我想什么心事,都瞒不过你。”唐少勇用勺子从锅里往外舀。
严力胃口很好,很快吃得露出了锅底,他叫服务员来往锅里加汤,又要了几样青菜开始吃涮锅。问唐少勇:“面食吃什么,你想吃面条还是水饺,馄炖?”
“我吃饱了。”唐少勇拿过餐巾纸擦擦嘴唇说,“你点你自己想吃的吧。”
严力诧异地抬起头。“你今晚没怎么吃啊,哥们,要来吃过瘾锅,怎么来了就吃这点?”他看着唐少勇的眼睛,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清冷如寒水,似乎看向看不见的心事,出神地盯着。
锅里的汤煮沸了,青菜咕嘟咕嘟飘起来浮在上面。
严力捞起来胡乱吃了几口,问唐少勇:“你真不吃了?不吃我就不要面食了。你先给李明打个电话,叫他快点过来吧。”
唐少勇摇头,穿上棉外套说:“不用再麻烦他了,我们打个出租车回去。”
打出租车回去也用不了十分钟,叫李明从家里来再跑个来回,唐少勇就不过意。他总是替别人着想,把司机当亲兄弟,难怪他的下属都对他死心塌地。
严力招呼服务员买了单,穿上西服上衣跟唐少勇往外走。“那我们还不如走回去,”他说,“我现在对出租车过敏。”
唐少勇奇怪地看着他。“你平时又不坐出租车,对出租车过什么敏?”
“真的,我平时想到坐出租车就心里害怕,坐上去就浑身难受。”严力跟唐少勇并肩走着,说,“别叫出租车了,我们干脆走回去吧,全当散步消化食。”
杀害出租车司机的凶手已经被处决,刑侦队长反而不敢坐出租车了。
唐少勇觉得好笑:“你怕出租车司机会干掉你?”
“那倒不是,出租车司机感激我们还来不及呢,他们没有理由要干掉我。再说,谁也没那个本事能对付我。”
严力两手插在裤兜里,在寒冷的夜晚里风度翩翩地走着,说,“我是有心理阴影。真的,自从陈志金被处决以后,我每次看到出租车,特别是晚上,总觉得每辆车里面都飘满了阴魂暗影,每辆出租车屁股后面都粘着某个幽灵的尾巴。”
别人这么说,唐少勇会认为是在发神经,这话从严力嘴里说出来,唐少勇却听得毛骨悚然,仔细想象竟然觉得有几份道理。
说到陈志金更让他想起叶星星,是叶星星亲手把那个愚昧而丧心病狂的杀人犯送上了不归路。
唐少勇站住等出租车,说:“还是快回去吧,我还有事要考虑,下一步准备在龙居山庄布控,我断定他还会再去。”
有些人小偷小摸是迫于生计,有些职业惯犯行窃却是因为上瘾。
随着欲望的膨胀,盗窃数目越大目标设置得越高,人即使做了贼,也要想方设法体现自己生存的价值。
“你是说那个偷了人家还去送信息费的小偷?劫富济贫,很有个性的贼,”严力感兴趣地说,“哪天你抓住了他,我要见识一下那个神偷,跟他拜个把子,向他讨教几招互相切磋技艺,看他除了飞檐走壁,还有哪些真本事。”
“你要拜贼为师?”唐少勇非常惊讶。
严力理直气壮地说:“你认为不可以吗?那小子要真是个飞天大盗,哥还真想把他给收了,为我警方所用,别浪费了人才。”
亮着空车红灯的出租车开过来,唐少勇招手拦住,说:“发什么神经,快上车回去吧,你穿那么少别冻感冒了。”
“你觉得我说的没道理?”严力知道犟不过他,也知道唐少勇的心思,只好跟着上车,屁股没坐稳当又问唐少勇,“你最近遭遇感情危机,情绪一直这么低落?”
“你,”唐少勇看了严力一眼,不理睬他,对出租车司机说,“去市公安局。”
下了车各人回宿舍的时候,严力提醒道:““哥们,不是我说你,我不谈恋爱是没有遇到喜欢的人,而你不谈恋爱是根本就不会谈。”
去你的。唐少勇推了严力一把,说,快回去琢磨你的欢喜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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