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一世不留白齐豫顾留白》第119章 你为什么不来……

    昨晚让程舒离开以后，齐豫才想起来一声嘱咐的他病的挺重，还要在输液几次。现在他走了自己也不知道他家住哪里，不过也是那么大的一个人了，自己发烧应该知道要去医院吧。
    但是明明就一直在安慰自己，但是自己就是一整天都心浮气躁，做什么事都想着程舒，甚至把一份文件上都签上了程舒的名字，助理还问程舒是谁。
    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齐豫拿出手机，然后念叨着，自己就打电话问问。
    结果忙音响了半天，才听到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接了电话。
    “喂。”
    “你怎么了？”齐豫听着这个声音很是虚弱，还伴随着几声咳嗽，他不会根本就没去医院吧。
    “我没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虚弱的像是随时可能断了气，不过就是发烧而已怎么会那么严重。
    他身体很差。
    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一个直觉，就像是从心底里冒出来的一句话，告诉自己，程舒身体很差。
    “你住在哪里？”
    躺在床上的程舒听到电话里的话，微微愣了愣，那些电话的手紧了紧，齐豫不该来的，自己也不该让他来，可是自己却像不受控制一样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齐豫。
    挂断电话以后，程舒艰难的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程舒啊程舒你真的很虚伪，嘴上说着不想让齐豫记起来可是却心里却一直想让齐豫想起来。承认吧你就是很虚伪很虚伪！
    程舒笑着，眼睛却不断的滑出眼泪，落尽鬓发里，他怎么会不想让齐豫记得他，那个曾经会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齐豫。
    手机从手上滑落，掉在地板上，程舒想要去捡起来可是身上却没有力气。
    然而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程舒虽然很不想动，但是上面的号码是齐豫的，程舒往前挪了挪想要够到手机，可是整个人突然失去了重心栽了下去。
    卷着被子掉下来的程舒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就这么倒在了地板上，费力的喘着气，像一条濒死的鱼。程舒苦笑着想着本来想今天一早就去医院，可是才发现今天自己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去医院了。
    如果齐豫不给自己打电话自己会不会死？会吧…
    “程舒！”
    齐豫打开门就看到躺在地上起不来的程舒，心突然疼了一下，跑过去很自然的把程舒抱起来，怀中的人很轻。
    程舒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有人把自己抱起来，知道是齐豫，一种久违的安心瞬间包裹了程舒。
    “你为什么不来…”
    齐豫把程舒放到床上刚要松开手的一刻，突然听到程舒说了那么一句，有些疑惑，只见程舒半睁着眼，含着朦胧的水雾看着齐豫。
    齐豫只和程舒见了几年，但是可以感觉出来程舒对自己的情绪一向藏的很深，可是如今在程舒那双灰色的眼中再也没了任何的疏远和淡漠，只剩下了浓浓的眷恋，就像情人之间一样。
    他说，你为什么不来…
    “我在海上等了很久很久…”
    海水很冷，自己很怕冷，可是自己一直相信齐豫会找到自己，可是为什么，最后来的人不是他。
    齐豫不明白程舒再说什么，只是感觉自己此时根本不敢去看程舒的眼睛，明明是一句责怪的话，可是他却用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来说，像是拨动了自己心里那根已经尘封很久的心弦。
    “你为什么不来…”程舒把头埋在齐豫的颈间，消瘦的肩膀微微的颤动着，像是在哭。
    确实，他在哭，齐豫感受着自己颈间渐渐传来的湿意，一个连哭都在压抑着的人，齐豫感觉程舒在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这衣服，就算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猜出来齐豫此时脸上的神情，一定是流着眼泪却又不肯哭出声音的样子。
    齐豫不知道程舒在说什么，可是却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做了一件很严重的错事，严重到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齐豫”
    程舒说完话终于缓缓的闭上眼，有那么一刹那齐豫脑海中竟然是一片空白的，抱着程舒总觉得自己不能失去程舒，这种感觉对宁意都从来没有过。
    “程舒？程舒！”
    齐豫晃了晃程舒，见程舒失去可以意识心里竟然冒出了一种名叫恐惧的东西，抱着程舒下了楼，上车。
    “程舒，你别出事！”
    “你可别出事，你这个大天才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赔不了。”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齐豫给程舒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那是自己说的话？可是自己为什么完全不记得了。
    可是现在顾留白的情况容不得齐豫在继续犹豫下去带着顾留白就往最近的医院赶去。
    齐豫一直都在看着程舒，没有看到前面的车，直到要撞上才忙打了转向！
    油门踩下的一瞬间，齐豫没有心思去理会刚刚那辆车主的谩骂，而是如果自己出事了，程舒怎么办。
    甚至还有一些很陌生的画面快速的闪过脑海。
    中午医院依旧忙忙碌碌，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而在此时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人男人突然冲了进来，问了一下急诊在那慌忙的跑了过去。
    “那人…看着好眼熟啊。”
    “那不是齐氏的总裁吗？”前台的小护士伸长了脖子看着齐豫跑过去的方向。
    真人比照片帅哎。
    “医生医生！”
    宋英杰听到有人匆匆忙忙的闯进来，抬头瞅了瞅，竟然是齐豫？
    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齐豫了。
    “怎么了？”
    宋英杰看着齐豫怀里陌生的男人，这个人是谁？
    “他…”
    齐豫把程舒放在病床上，宋英杰试了试温度应该是发烧昏迷了，不过还需要做个检查。
    “没事，你放心。”
    等到宋英杰拿回程舒的检查报告已经是两个月小时以后了，果然没什么事只是发烧了。
    “听说你订婚了。”
    齐豫给自己下了请柬可是自己没有去，因为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齐豫和宁意这一场感情，因为自己已经见证了另一个人的真心。
    “嗯。”
    宋英杰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当时他和顾留白自己以为可以一直走下去，但是就算是他们也不得不分开吗？
    “那顾留白呢？”
    宋英杰貌似随意的问了一声，他前几年出国了，今年才回来，一回来现实碰到齐豫带着宁意做检查，接着就听到了齐豫订婚的消息，一时心里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感叹，顾留白那样纤细的人，要怎么接受这一切。
    “顾留白是谁？”
    宋英杰翻看检查报告的手停了下来，他想回很多齐豫回答这个问题的方式，只是没有想过齐豫会这么问。宋英杰有些意外的看着齐豫，他刚刚问什么？他问谁是顾留白？
    “你说…你不认识顾留白？”
    宋英杰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齐豫怎么可以忘记顾留白？
    “我…”
    “你当时不是…”宋英杰猛然想起之前宁意过来检查发现有孩子的事，自己现在告诉齐豫顾留白的事真的好吗？
    “什么，你说啊…”
    齐豫抓着宋英杰的胳膊，有些着急，顾留白是谁！他是谁！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告诉自己顾留白是谁？他们都记得那个顾留白，他们都记得…
    宋英杰缓缓闭上嘴，摇了摇头，挣开齐豫的手拿着报告离开了病房，他不知道该怎样去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觉得一种由衷的悲伤，顾留白，现在在想起来依旧能想起那双灰色的眼睛，那个就算是笑都带着哀伤的人。
    齐豫知道宋英杰不会再说了，有些恍惚的走到程舒床边，看着程舒的手，纤细而消瘦，雪白的皮肤下面隐隐的泛出青紫的血管的颜色。
    程舒他…到底是谁？
    他是那个顾留白吗？
    为什么所有人都像在隐瞒什么，他们都记得只有自己忘了。
    程舒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纤细的睫毛微微的颤着，齐豫总觉得自己是认识程舒的，可是他不敢去细想，如果自己真的曾经和他有过那样的关系，那么自己不止对不起他，也对不起宁意。
    人总是会下意识的去逃避，如果自己真的曾经爱过，自己要怎么去面对？
    齐豫轻轻把程舒的手放进被子里，他想他是怕冷的，齐豫感受着手中那只有些烫的手，柔软的像是女人的手。
    宋英杰根本没有走远，一直站在门外，默默地看着病房里面的一切，齐豫现在都不知道，或许其他人也和自己一样，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怎么说，宁意…不或者说是宁意的孩子像是一道不可见底的深渊横亘在这三年间，就算齐豫可以不在乎宁意，可是孩子呢？他是孩子的父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
    秀气的人，秀气的字，秀气的名字。宋英杰手上紧紧捏了捏那份检查报告。
    宋英杰叹了口气，默默地离开了。齐豫和顾留白的事不是自己能够去多说什么的，或许真的每一段爱情总要沾染一些生离死别，最后才能让人用一种惋惜的方式让人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