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一世不留白齐豫顾留白》第115章 爱的忧伤

    这个人带了美瞳？
    “如果不舒服就不要戴美瞳。”林益说，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像顾留白，林益竟然肯和他说话。
    “近视。”
    林益洗手的动作顿了顿，如果不是这张脸找不到半分顾留白的样子，刚刚的语气几乎要让自己以为这个人就是顾留白。
    近视？林益细细的看了一眼程舒，程舒目色平静转身出了洗手间。
    这个人在撒谎！他根本不是近视，他明显不适应眼里的东西，如果是近视应该会经常带眼镜，但是脸上没有网眼镜框的痕迹。
    如果说，带美瞳的原因是别的呢，比如遮住原来的瞳色？
    林益随即失笑，自己是不是疯了，看到一个人就觉得是顾留白，顾留白被扔到海里死了。
    公海…
    林益将手擦干，出了门就看到程明带着自己刚刚碰到的那个人。
    难道那个人就是程舒？
    只是林益还没来得及多想，司仪就开始了今晚的订婚仪式。
    林益看着程舒，如果这个人真的是顾留白，那这对他确实太残忍，所以…顾留白还是死了吧。
    程舒现在台下，程明看着台上的两个人突然开口道:“我中文不好，是不是有那么一个成语叫天造地设？”
    程舒目光暗了暗然后点了点头，从嗓子的最深处滑出一句:“嗯。”
    那个人的记忆已经非常的模糊了，像是已经埋入了南极厚厚的冰层之下，只是偶尔晴天的时候会透过阳光的折射映照出几分往昔的影子。
    很快司仪就结束了仪式，齐豫从台上下来，脸上挂着的是笑，只是却透着几分不确定，只是在望向宁意的时候流露出一丝暖意。
    如果没有顾留白，齐豫一定会爱上宁意。如果没有齐豫，顾留白也一定会爱上陈静，只是从来没有如果。
    “程明，你来了！”
    齐豫走过来，看着程明俨然想看着一个弟弟，然后将视线落在程明身边的程舒身上，带了几分疑惑的看向程明:“这是…”
    程明笑着，然后道:“阿舒介绍下自己吧。”
    “你好，我叫齐豫。”
    像是多年的光影群聊在这一刻重叠，那天推开的宿舍门现在光影下的白的如同带着北极圈的寒气的人，然后转过头来，扬起专属于少年的爽朗的笑，然后道，你好，我叫齐豫。
    “你好，我叫…程舒，”
    你还是齐豫，可是我已经成了程舒，带着已经面目全非的自己，再一次站在你的面前，可是我已经是程舒。
    齐豫的视线很快的离开，依旧和程明再说什么，对于齐豫来说，程舒不过是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
    程舒依旧敛着自己的目色，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不知名的地方，像是一个玩偶。
    今天很冷，哪怕已经到了初春可是西伯利亚的寒气似乎并不想那么轻易的退场，总要拉锯几天确定自己确实该走了，才会怯怯的离开。
    很快这里就围成了一圈齐豫和程明在一起，总是意味着权利和财富，而一旁的程舒则像是不小心闯进这一场纸醉金迷的话剧，带着文雅的矜持在一旁格格不入的站着。
    许是站的累了，程舒走到一旁的长椅上面休息，眼睛还是依旧不舒服的，可是也已经没什么了，因为总有比眼睛更不舒服的地方。
    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一个人突然坐在自己身边。
    是齐豫，程舒转过去，只见齐豫揉了揉眉心似乎很累的样子，程舒想，应该是累的，毕竟订婚这么大的事。
    “是你啊。”齐豫转过头来，似乎刚刚发现这边坐了一个人。
    依旧是几年钱的魔模样，岁月似乎特别眷恋齐豫，这么多年的风霜似乎没有在齐豫脸上留下半点痕迹，变得只有自己。
    “嗯。”清清润润的声音。
    齐豫揉眉心的动作猛然停了停，旋即自嘲的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程舒问道。
    “没…我只是突然觉得你有点熟悉，你的声音很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
    齐豫皱了皱，看了程舒几眼。
    程舒脸色如常，只是轻微颤抖的手指却出卖了他，他在期待，或是在害怕，一种极度矛盾的心情像是打了结的绳子，缠缠绕绕。
    “我经常这样，你不要介意。”齐豫笑着，只是目光一直落在程舒的脸上，似乎努力想要看出自己熟悉的样子。
    “阿舒…”程明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看着程舒他害怕，他怕齐豫想起来，就算齐豫已经和宁意订婚了他也怕，在面对程舒的时候他就是这么的没有自信。
    程舒站起来，自觉的走到程明身边。
    程舒不知道在他离开的一瞬间齐豫就觉得自己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离自己而去，有那么一种冲动把程舒拽到自己身边，然后带走他，可是理智还是让齐豫坐在了原地只是目光一直跟着程舒。
    自己这是怎么了？
    “你们在聊什么那么开心？”程明看着程舒的眼睛，脸上的笑意看的人有些别扭。
    “没说什么。”程舒低声道，程舒的声音很好听，低声说话的时候嗓音像是羽毛一样扫过人的心上，惹得人心里痒痒的。
    齐豫觉得自己的目光似乎要离不开程舒，不由得有些自嘲，那是个男人，肯定是自己最近太累的缘故，否则怎么会对一个男人产生这样的感觉。
    “我就是太累过来坐坐。”齐豫看出程明的不高兴，他也听说过程明把程舒看的有些紧，只是没想过连自己和程舒说两句话他都那么紧张。
    “哦。”程明看了看两边空着的长椅，笑了笑接着道:“阿舒不怎么会说话，要是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替他赔罪。”
    “没…”齐豫笑着，只是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往程舒身上飘去。
    程明攥了攥自己手中程舒的手，果然不能让他见到齐豫，齐豫都和宁意订婚了他还是放不开吗？
    “我们也来了很久了，阿舒睡的早，我们这先回去了。”
    程明拉着程舒的手，那双手似乎永远是凉凉的，自己似乎只有一直攥着他自己才会觉得这个人是属于自己的。
    程明走后，林益刚想过去说什么就被严可梦拦下，只见严可梦依旧是一头干练的短发，包臀的礼服更是衬的严可梦身材惹火。
    “怎么了？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严可梦看着齐豫和宁意在一起说话，两个人时不时的笑一笑，看上去很是亲密的一对恋人。
    “如果没有顾留白齐豫一定会爱上我。”林益回想着当时宁意说的话，现在看起来她是对的，如果没有顾留白齐豫不会喜欢男人。
    可是，这世界上偏偏就多了一个顾留白，偏偏齐豫就遇到了，也爱上了，现在齐豫没有想起来可是以后要是和宁意结婚了，想起顾留白的话，到时候真的是一场悲剧。
    “后悔？我也不知道啊…”如果齐豫有一天想起来他一定会恨自己，到时候不论他是怎样的对自己都是自己应得的。
    严可梦笑了笑，现在不管后不后悔都只能默默地承受下这一切，因为没有人替自己做决定也没有人替自己品尝后果。
    就像她义无反顾的等了林迹三年，可是她也知道这是一场没有尽头的等待，林迹他…不喜欢自己。
    严可梦长叹一口气，当年的事情发生的太快，然后在所有人都在方寸大乱中匆匆结束，谁也难以回想出当初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只知道顾家兄妹死了，齐豫失忆，林氏易主，林迹入狱…
    结局，太过惨烈。
    没有人是赢家，严以衡得到林氏之后不过三个月便宣布破产，宁意要永远的编织一个谎言，林益白手起家之后孤独的活着，而自己…
    日语
    自己大概是对林迹三年的思念吧。
    华美而优雅的小提琴的声音轻轻的想起，是克莱勒斯的曲子，名字好像叫《爱的忧伤》
    齐豫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正在拉琴的人，手指微微的弯曲似乎在按着琴弦，突然说道:“这首曲子我会。”
    “你不会拉小提琴的。”宁意笑了笑，有些无奈的看着齐豫，这个齐豫真把自己当天才啊。
    “我会！”齐豫突然跑过去跟小提琴手说了句什么，然后小提琴手将自己的小提琴交给齐豫，齐豫很是熟练的拿起小提琴，然后一首技巧不输于刚刚演奏的人的曲子从琴弦上缓缓的流出。
    似是情人间低声的呢喃，轻柔的诉说着绵长的爱意，将我的真心与你，将我的真情与你。
    正要开车门的程舒猛然听到这首熟悉的旋律一瞬间竟然楞在原地，时隔三年，不过一瞬，恍若是昨天听的曲子，旋律中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烙印在了脑子里，怎么也忘不掉，自己曾经以为三年的时间足够自己忘记很多东西了，可是到头来自己缺什么都没有忘记，连这么一首曲子自己都像是刻在了脑海一样，记忆深刻的让人绝望。
    车子越走越远制动再也听不到任何小提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