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得一世不留白齐豫顾留白》第101章 遥远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的游荡，米莉想问一句最近过的怎么样，可是感觉不论怎么开口都透着一股虚伪，像是陈腐在黑夜里的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却又找不到准确的来源。
    “我走了。”言和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米莉的错觉，她觉得言和的声音有些沙哑，想在多说句话的时候，却发现言和已经走远。
    或许这就是他们这些人最终的结局，若不是生离，就是死别，不过生离至少还可以在心中不起眼的地方默默地祝愿着上天可以偶尔将一些关心施舍给他们这些人，让离去的人不至于太难过。
    言和回到自己偏僻的住处，狭窄拥挤的街道让人很难想象，在那些话里的高楼大厦的阴影里还苟延残喘着这样一片让人看一眼都觉得绝望的地方，破旧的房屋，勉强装盛着残破的人生。
    打开门，言和像是再也忍不住一样靠着门往下滑坐在地上，像是喘不过气一样，双手颤动着从门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盒东西，然后拿出注射器吸取里面的液体对着自己胳膊上的静脉扎了下去，身体的抖动逐渐的消失，半晌言和缓缓睁开眼，看着自己手中已经空掉的瓶子，还有那根注射器。
    “啊！”一声低沉而压抑的喊声，伴随着瓶子被摔碎在墙角发出的尖锐的声音。
    根本就没有可以活着离开的人，就算有那也是快要死的人，言和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一片细小的针孔。就在自己刚离开不久之后，自己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染上了毒瘾，而且自己根本无法戒除。
    言和有些艰难的扶着门站起来，现在的自己早就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身手，现在的自己不要说夏启便是林益自己都未必能打得过。这幅已经残破不堪的身躯早就已经开始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开始静静地开始腐烂，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来阻止了，只能随着他去不断地腐烂。
    会死
    自己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可是自己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死的这样的丑陋和肮脏，就像爬在淤泥里的蛆虫，全身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让人不愿意在多看一眼。
    之前自己以为自己会死在这个破败的屋子里，然后因为腐烂而被人发现，最后无人认领而被随意的处理，可是现在言和突然发现自己的命或许还多多少少的能在做些什么。
    言和拿出米莉交给自己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点，那是自己要把林益带过去的地方，这几天林氏的消息自己一直都在关注着，之前林迹发现了他设计部交上来的稿子是林益的设计稿，而发现了一些痕迹，逼得严以衡不得不把林轩推出来，可是现在严以衡已经准备绑架林益了，看起来情况似乎不太高，不然严以衡没必要用这种方法。
    从床头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拿出一部看上去很新的手机，似乎只是用了很短的一段时间，而里面只有一个号码。
    “喂？”
    林益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号码会再次跳跃在自己手机的显示屏上，有些意外的接起手机，对面传来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还是能听出来是言和的声音。
    “我有事找你，能出来一下吗？为了林氏的事。”
    林益有些意外，但是还是答应了下来。言和约的地方很奇怪，林益有些怀疑，但是想到对方是言和还是把心里的一些怀疑压了下去。
    “好。”
    言和似乎没有想到林益会答应的那么爽快，放下手机之后突然自嘲的笑了笑，难道自己就是个那么值得相信的人？自己骗过他啊。
    不过这次不会了。
    言和突然觉得很困，不过自己还有些事要做，不能现在就睡觉啊。只能苦笑着从床上翻起来，打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走了出去。
    而在城市的另一边，顾留白看着自己养的小狗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一样一直趴在自己脚边，也不做声，只是看这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发呆，顾留白放下画笔摸了摸小狗的身体，现在小狗长大了不少，可是还是一身黄色毛发。
    程明在门口看了看，顾留白真的是一个特别的呆住的人，自己都来回溜达三次了他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你就不觉得无聊吗？”
    “还好。”
    “我陪你吧。”程明坐在顾留白身边，顾留白瞳色淡淡的，眉毛也淡淡的，但是却说不出的好看。
    画笔在画纸上擦擦的响着，透过日光在纸上洒下一片阴影，是不是自己只能作为一个弟弟呢？程明低着头，视线落在顾留白脚边的狗身上：“他是不是病了。”
    顾留白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这几天一直这样，齐豫带他去医院看过，医生也说没什么，大概是心情不好。”
    “狗的心情为什么会不好？有吃的有住的不就好了嘛？”
    “一样的，他们和人一样的。”只要是有思维的动物大概都能感受到喜怒哀乐，所以说没什么不一样。
    程明觉得自己最近心情也不好，自己也要顾留白陪。
    最近林氏的事闹得很大，自己哥哥天天忙得团团转，既要安抚公司董事又要继续帮着林氏，这不刚刚才跟自己说回去有些事要处理让自己好好听齐豫的话，不要乱跑。
    都说了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你就不担心？”
    “担心什么？”
    “林氏的事也牵扯到了齐豫啊，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齐豫。”要说顾留白不担心林氏兄弟倒还可以理解，但是顾留白怎么连齐豫也没怎么问过？
    顾留白愣了愣，然后笑道：“不用担心，齐豫跟我说的。”
    然后你就真不担心了？程明突然很想这么问，但是看着顾留白眼里的放心，程明觉得顾留白是真的不担心，因为齐豫的一句话，在自己看起来明明很没有说服力好吗？顾留白也会信。
    “他说什么你信什么啊。万一齐豫骗你呢？”
    “骗我大概也是为我好。”
    程明突然之间有一种感觉，就算顾留白喜欢男人自己也没什么机会了，如果一个人可以对另一个人信任到这种地步，那么已经不单单是爱情可以做到的了。
    这个认知让程明有一点点的不舒服，但是莫名的有不讨厌这种不舒服，因为跟着自己哥哥久了，见惯了他们在商场上尔虞我诈，也见惯了他们的笑里藏刀，对他们来说什么亲情爱情，都是假的，只有他们手上的钱和权才是真的，陌生人之间只有猜忌，就连自己和哥哥这样的兄弟之间都有你死我亡的，所以大概是推翻了之前自己所有的认知，只是程明却觉得自己似乎更想带走顾留白，想让他也那么相信自己，自己也可以做的和齐豫一样！
    “看起来齐豫对你很好。”
    “嗯，他对我很好。”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程明弯下腰摸了摸趴在顾留白脚边的狗，毛发软软的，像是跟着一个柔软的主人一样，其实就是跟了一个柔软的主人，自己听说过一点顾留白的事，起初自己以为顾留白是一个没有经历过什么事的人，因为有时候会天真的比自己还要天真，但是后来程明才知道，顾留白是在被伤害过被抛弃过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柔软的时候，程明的觉得或许有些人善良是一种本能。
    羡慕有什么用，自己来得晚了，或者说自己生的太晚，总之事错过了。
    程明把狗抱在自己腿上，摸着狗头上的毛。
    “不过他这次没骗你，他们应该不会有事的。”程明知道严可梦开始插手这件事，都是严家的人，况且之前严以衡已经和自己哥哥斗了一段时间了，应该剩下的资金也没多少了，严可梦就算和严以衡差一些，但是既然敢和严以衡作对那么相差应该不算大。
    “你看我对你多好，特地跑去问的。”程明转过身来一脸快夸我的表情看着顾留白，顾留白笑了笑，又把视线转回了画纸上。
    程明看着顾留白拿着笔的手，虽然能看出来一直在控制但是看是能看出一些轻微的颤动，哥哥说，那种是被药物伤害了神经，好不了的。
    “休息一下吧。”程明抢过顾留白的笔，在手中晃了晃，让后放到画架的槽里，放在自己腿上的狗放到了顾留白手上。
    顾留白无奈的笑了笑，却没再拿起画笔：“谢谢。”
    程明有些楞，谢自己做什么。
    “说是不担心，但是你告诉我还是很谢谢你。”
    怎么可能一点不担心，只是不想让齐豫在担心自己而已。
    “啊？没……什么。”程明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顾留白总是让自己有些手足无措，但是莫名又觉得很开心，所以程明现在就是一脸想笑又没来的笑的尴尬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