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月飏羽》第305章 鬼道扩张开始

    符文光华映照下，飏羽缓缓抬起手来，向前伸出，似乎要触摸前方的什么似的。不过他的神情看起来又有些迷惑，似乎并不确定自己的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冰怡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得呆住了。她不明白飏羽为何独独会对叶灵不同，难道现在，他心底深处，好保留着对她的情感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说，他并没有完全迷失自己，还保留着回转过来的一线生机？
    往日彼此相处的一幕幕在叶灵眼前浮现，她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来，声音也为之哽咽。看着前方飏羽缓缓向自己伸出手，她忽然下意识地忍不住冲上前，想要抓住他，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但前方忽然出现了层层封锁阵幕，仿佛无形的墙一样，挡住了她，上面生出的反震之力，使得她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
    冰怡连忙上前扶住她，她才没有跌倒。
    冰怡担忧地看着她问：“你没事吧。”
    这突然的一惊，倒是让叶灵顿时清醒了许多，她看着冰怡摇了摇头，随即目光又看向飏羽。飏羽此刻依然浑身冷冽，但是他眼中分明透着一丝迷惘，向前伸出的那只手，正犹豫着是不是要收回，但片刻之间，还是收回去了。渐渐地，他眼中的光芒开始变弱。
    叶灵看着他凄然地叫出声，但飏羽仿佛消逝在黑暗中的光芒一样，不可阻挡地缓缓沉睡下去，顷刻间，他整个人沉寂下来，任叶灵如何大声呼喊，也没有回应，仿佛和那幽蓝的暗融为一体，变成了安静的雕像。不过，与雕像不同的是，他并没有死，身上还有呼吸，而且很平稳，只是像是在幽暗中重新沉沉睡过去了一般。但即便睡过去了，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强大威压，却丝毫不减。
    整个寒玉室里恢复到先前的平静，只剩下叶灵的啜泣声，抽抽噎噎。
    眼前这个女孩，这个飏羽的小师妹，先前冰怡原本很有些嫉妒她，但是此刻，看到她为飏羽而如此伤心，她心里感到那么不忍，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似作安慰，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好。
    叶灵感受到她默默的安慰，渐渐止住了啜泣之声。
    冰怡想到刚才飏羽表现出的异常，这时出声安慰她道：“叶姑娘，刚才飏羽似乎认出你来了，这其实让我颇感意外，我想，飏羽他应该有可能恢复正常，醒过来。”
    叶灵听得身子微微一震，止住了抽泣声，眼中含泪地看向她，带着期望。
    冰怡自己其实也并不确定，所以不想让她因为期望太高而失望太大，便又说道：“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你不能完全当真了，我也多想飏羽能够清醒过来，但她到底能不能醒过来，我也不知道。”
    果然，听着这话，叶灵的脸色顿时黯然下来。
    冰怡连忙又道：“虽然我不确定，但是我觉得还是有很大希望，你也不必太失望了。”
    叶灵抬起头来静静看着她，半晌后，她说：“冰怡小姐，谢谢你。”
    冰怡听得一怔，随即不在意地哭笑了笑，以作回应。其实她何尝不为飏羽感到伤心，但是看到叶灵那样伤心，她心里不忍之下，反倒是看开了许多，才转而安慰起她。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不过是人之常情，叶灵没必要对自己说谢谢的。只是这话，却又不能明说出来。
    叶灵默然低下头，似乎在沉定自己的心绪。
    冰怡目光温热地看了看沉眠在幽暗中的飏羽，然后看向叶灵道：“叶姑娘，飏羽已经沉寂过去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叶灵默默地点了点头。
    随即她俩走出了寒玉石室，冰怡想要把刚才叶灵和飏羽相见飏羽表现的异常告诉爹爹和鬼医先生，听听他们的看法，看飏羽是否有清醒过来的可能。她邀请叶灵一起去，叶灵也很想知道这一点，便欣然应允。
    然后，冰怡便带着叶灵找到爹爹，招来兰姨和鬼医先生，向他们说了关于飏羽表现出的异常。他们听了，神情只是肃然，似乎对飏羽能否清醒过来看得并不乐观。
    看见他们这样的反应，冰怡和叶灵都有些失望，冰怡忍不住问道：“爹爹，飏羽还能够重新清醒过来吗？”
    鬼王神色郑重，原本想要把自己不乐观的看法说出来，但见冰怡和叶灵眼里都透着期望之色，他忽然不想让她们太失望了，便有些言不由衷地说：“照你说的情况来看，飏羽他应该很有可能能够重新清醒过来。”说着，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言不由衷，便立即将这个问题抛给鬼医先生，问：“先生，你怎么看？”
    鬼医先生轻叹口气道：“照你们所言，飏羽似乎是没有完全迷失，理论上在某种强烈的刺激下，可以清醒过来的。”
    鬼医先生从不随便说话，他说的每句话，都能让人感到很信服。冰怡只听到了他话里肯定的意思，却忽略了“理论上”这个关键词，脸上顿时露出欢喜，叫道：“太好了！”
    叶灵似乎也和她一样，脸上露出欢喜之色。
    鬼医先生不得不轻咳一声，脸色微沉了说道：“冰怡小姐，恕我直言，我只是说在理论上飏羽能够醒过来，实际上，他能否醒过来，我并不太乐观。老夫实在想不到有什么样的强烈刺激能够使得他清醒。”
    鬼医先生的话，顿时使得冰怡和叶灵脸上刚露出的欢喜为之凝固。她们心里不由得想，鬼医先生说的没错，什么样的强烈刺激才能够让飏羽清醒过来，没有人知道，她们也不知道。
    虽然鬼医先生给出的是一个不确定的答案，但终归有一丝希望，有希望总比完全绝望好，而且叶灵坚信这一丝希望最后会成真，所以等她回去时，她的心情已经开朗了许多，并把这件事告诉了爹爹。说实话，鬼面对此并没有什么信心，但他因为自觉自己对女儿心里有愧，只想尽力让她更开心些，便假装乐观地说自己也相信飏羽会醒过来。果然，他的这个回应让女儿更有信心了。
    自此以后的几天，叶灵基本上每天都会去寒玉石室看飏羽，不过飏羽虽然对她没有什么敌意，但也没有意料中会渐渐出现的奇迹。飏羽看着她，眼中虽然会感到疑惑，但总的来说，他对她，多数时候是以一种陌生冰冷没有感情的姿态。这多少让叶灵感到一些失望，不过她心里依然坚守着希望，相信飏羽终有一天会清醒过来。与之同时，冰怡也一如既往地去看飏羽，她使用九幽铃和飏羽产生的感应在渐渐增强，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完全控制他了。不过对此，她一点也不开心，她不想要像控制一件工具一样控制飏羽，她只希望飏羽能够尽早清醒过来。
    又过了两天，这一天，叶灵、鬼面、冰怡、兰姨等圣宗一干重要人物忽然被鬼王召去，鬼王正式向他们宣布了圣宗的扩张计划。圣宗扩张从古邙山外围的邪道门派开始，先吞并了这些邪道门派之后，便会引兵北上，侵入妖族。仗着化妖阵，妖族是他们开始扩张阶段的一个重要目标，如果收了妖族为他们所用，他们鬼道的实力将会得到一个极大的提升，便可以转而南下中原，横扫天下大大小小正道门派。等到七煞血阵炼成之日，便是鬼道集结收服的联军与天下正道之首决战之时。
    这一切，便从古邙山外的邪道小门派开始。
    天气晴朗的一个上午，古邙山外一座叫做九刀的山，远远看去，九刀山的南面，锋锐尖削的，仿佛九把巨刀插立，显得气势不凡。已入秋，山上的树叶开始一点点透黄，开始了季节的更迭。而位处其上的邪道门派九刀门，也在这个上午，迎来了命运的更迭。
    九刀门的掌门叫做龙天豹，此刻正在一处厅堂之内，和副掌门以及几位长老议事。此次商议的源头，是三天前他们收到的来自邪道三足巨擘鬼道圣宗的一封信，这封短信，以命令的语气，要他们九刀门立即归降圣宗，为圣宗效命。并限他们三日内归降，不然将会血溅九刀之巅。
    今日已是最后期限，但是他们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说来他们九刀门立派也将近千年，其间数十度兴衰，发展起伏曲折，但却从来没有断了传承。虽然他们不如邪道三足巨擘那样名闻天下，但从真正实力上来说，他们在天下邪道门派之中，也足以进入前十之列。十六前，鬼道遭到正道的灭亡性追杀，他们九刀门也曾施以援手。没想到如今鬼道元气恢复后，却反过来要拿他们开刀了。
    龙天豹身为九刀门掌门，不愿归降圣宗以致先辈千载基业毁在自己手上，所以决心要与鬼道圣宗一战。在他们看来，现在论及实力，鬼道圣宗未必能够强过他们，所以他们有获胜的机会，是以，掌门终于表明态度之后，副掌门及一干长老也决意支持掌门，不归降圣宗，与圣宗一战。
    “九刀门千载的基业，岂能毁在我等手上？”副掌门苏通天拍案而起，怒声说道。
    “妈的，狠狠教训忘恩负义的圣宗！”须发皆白的老长老一口痰喷射在地上，气愤地吼道。
    就在他们商议得起劲的时候，忽然一个弟子神色慌忙地进来禀报道：“启禀掌门，圣宗之人来了！”
    “这么快？”
    掌门、副掌门、长老们不由得齐齐色变，掌门龙天豹问：“圣宗来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