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如今,京城之中争斗不止,皇子慕斯容是个眼界非凡的,想来也是不喜欢被卷入争斗的,慕聆风想来是主动掀起风云的,就是不知道慕聆风明白这个事实没有。”慕唯笙躺在床上,和秦玄月聊着天。
“朝廷若是动荡,百姓则会不安,慕聆风身为太子,难道会不知道?”秦玄月皱着眉头。
慕唯笙没有回答。
“慕唯笙,你想不想重新回到过去,做回太子,争取你本来的东西?”秦玄月转头,看着他。
“慕聆风上位用的手段你我皆知,在陛下身子有恙的时候,他不想写稳定时局,而是搅起风云,若是你,你定然是前者,因为你自幼学的是帝王之学,在思维谋其政是你一直坚守的,而慕聆风自幼孤寂无所依,心智不稳,哪里会有大局观呢?”
秦玄月理智的分析着。
“你看临桉城,我们来的时候是什么模样而如今又是什么样子?”
“身为太子之时,你所学皆是为了有一日能够让子民安居乐业,国家富强。就算我们真的浪迹江湖,逍遥为乐,你也真的能放下你的责任吗?”
秦玄月说完,久久不见身边人的回忆,便以为他睡着了。
“好!月儿,既然赞同,我便争上一回。”慕唯笙坚定的声音想起来的时候,秦玄月已经是瞌睡中了,猛不丁的听到这一句话,秦玄月算是彻底惊醒了。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秦玄月欢喜地趴在他的身上,不可置信反复问到。
慕唯笙脸色突然变了,看着惹火还不自知的怀中人,一个坏笑,将被子拉上来,“真的,比真金还真。”
“你干什么?”
床帐摇曳,烛火也发出暧昧的光,这才是夜,两个人的夜。
京城,皇帝在太医院轮流守着数日之后,终于醒来了。
为此,几名年龄大的老太医都熬的晕厥了过去。
皇帝醒来之后,虽一时间不能上朝处理政事,但是一些别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决定的。
掌事公公在皇帝耳边读着奏章,皇帝抬手的时候便停下来,倒是配合的很默契。
“你是说,临桉城流民之事已经稳妥?”皇帝喘着气,慢悠悠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的,陛下。”公公恭敬回应。
“我记得,临桉城的知府和巡府都犯了事来着?”
“陛下好记性。”公公不着痕迹地拍着马屁。
“而且后来笙儿还修书请旨,说希望朝廷能派过去一位知府,是吧?”皇帝靠在塌上,闭目回想着。
“是,陛下,”公公回应之后轻抬眼皮,看了看皇帝的神色,又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当时陛下没有同意,说是既然皇子殿下已经前去治理了,要不要知府也无妨。”
皇帝的一只手食指弯曲着,轻轻点着身下的褥子,“皇后前阵子跟我说,临桉城的知府是自己族中侄女婿,那侄女我还记得,是个乖巧博学的,”皇帝睁开眼睛,“本来还想着配笙儿做太子……”
无奈那姑娘天生无法生育,皇家尤其是太子,怎么可能没有嫡子,且那姑娘是皇后侄女,若是做侧妃也是耽搁人家,所以后来皇帝就封了她‘安和县主’。
说到这里,也察觉自己一时口误的皇帝叹了一口气,慕唯笙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太子,可惜!
“那侄女儿怎么没得?”
公公折身回禀,“回陛下,听说是有人刺杀皇子妃,县主以身挡之,伤势过重而亡。”
皇帝也会老,很多事情也会记不大清楚,多亏公公提醒,他才记起来自己确实曾经封过那姑娘县主,叫什么来着,对,是安和!
“怎么皇后说的是,皇子妃容纳不下安和,使其遭遇不测?”
皇帝陛下说了这么一句话,掌事公公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自己若是说便是错,符合了皇帝陛下,便是不敬皇子,符合了皇子,便是不敬皇后娘娘,总之怎么都不对。
还是闭嘴沉默方是上策。公公想到这里,越发僵硬地笑着。
皇帝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个人精,一到需要他明白说话的时候就开始微笑沉默,谁都不得罪。
“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无论是单方面听皇后还是听笙儿,都不稳妥,”皇帝想了想,拍板定案,“这样吧,传令下去,让容儿去一趟临桉,调查这事,务必公允,不得徇私。”
公公眼中闪过了然的光,领命退下。
“殿下,此去临桉,路途遥远,愿殿下一帆风顺。”公公传了陛下口谕之后,来了这么一句。
慕斯容抱拳谢过,目送公公离开之后,着人收拾便装细软,仔细擦拭着自己的玄铁剑,而后入鞘。
心里已经打定了休息,父皇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自己,那死去的安和县主是皇后族亲,却偏偏因为皇嫂而死,皇后定是怀恨在心,所以势必会将罪名推给慕唯笙夫妇,而慕唯笙的文书也是说被人刺杀,安和县主为救皇子妃身亡。
至于真相究竟是什么,这就看自己这一趟究竟会查到什么了。
也真是难为父皇了,大病初愈,便要担心国事家事,真是烦不胜烦。
啧——慕斯容将披风穿上,衣摆随着他翻身上马的漂亮姿势划出形状,而后落在马上,自己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因为不论是皇后还是慕唯笙自己都不是很亲近,不过这个关节点,父皇让自己借故离京,想来也是知道了京城中今日的动荡。
慕唯笙勒紧缰绳,带着身后十一人的精兵侍卫,策马奔腾前往城门口处。
比起来慕唯笙,自己更不喜欢慕聆风,这个以前柔弱无能的小皇子,竟然能够将慕唯笙拉下马,自己成了太子,想来不是一般人物,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在自己的身上,自己生来就是个武将,领兵打仗马革裹尸才不枉世上走一趟。
可是,慕聆风这个没有眼力见的,拿自己做筏子,还以为父皇不会察觉,太嫩了!
明面上,自己在风口浪尖的时候被派出京,看起来是父皇不喜自己,实则是父皇对慕聆风不满。
这个慕聆风,正事不足,旁的弯弯绕绕倒是胸有成竹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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