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秦玄月起身去放下茶杯,慕唯笙便伸手拦腰一抱,醉眼惺忪的样子。
“玄月,你说你不是我慕唯笙的妻子,那句话,可是……出自你的真心?”
秦玄月只当慕唯笙还醉着呢,尽是满口胡话,连气话都分不清了,遂没有丝毫犹豫,张口便回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慕唯笙手上一紧,抱得秦玄月极是难受,她便将慕唯笙推开。
哪知,慕唯笙又悠悠道了一句,“我知道慕聆风想见你。”
秦玄月呵呵一笑,“是么?慕聆风想见我,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慕唯笙的眼眶慢慢红了些许,“你去见他了,是不是?”
“慕唯笙,我见了又如何?没见又如何?”
“秦玄月,你可真行。”慕唯笙自顾自地一笑,似在嘲笑自己一般,随后他从床上爬起来。
“秦玄月,你可真行啊!”
“是么,多谢。”
“哼……”慕唯笙冷哼一声,走出了房门,再度前往酒楼。
慕唯笙去而复返,沽酒娘站在高楼之上,冲他盈盈一笑,“公子,这么快便又来了。”
慕唯笙笑着点了点头,“三娘的酒如此好喝,一口难忘,怎叫我不心生惦记呢。”
三娘问道,“方才来的那位夫人气可消了?”
慕唯笙走上前去,“佳人当前,今日便只论美酒,何来的夫人。这一次,让我来请三娘一杯薄酒,交个朋友,如何?”
三娘又是盈盈一笑,“公子如此雅兴,三娘却之不恭,楼上请。”话毕,三娘对酒楼的小二道,“来啊,给这位公子上最好的酒。”
“来咯!”店小二高声回道。
慕唯笙正要上楼去,吕梦阑跑来了,一把拉住慕唯笙,也不好叫他一声殿下暴露身份,只得道,“公子,今日可不能再饮酒了。”
吕梦阑这番话,慕唯笙不为所动,他推开吕梦阑的手。
“无需多言。”
吕梦阑大着胆子又一把拽住慕唯笙不放,“公子,万万不能再喝下去了。”
慕唯笙犯难,总不好众目睽睽之下训斥吕梦阑,再者,本也就是自己不对,在秦玄月那里受了气,却跑来酒楼发泄。
三娘仍是含笑望着慕唯笙,“公子,若今日不便,大可来日再到三娘的酒楼,好酒哪日都有,公子随时可以来。”
“公子!饮酒误事啊!”吕梦阑有些急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慕唯笙糟蹋自己的身子,他无事便与酒为伴,不分白天黑夜,总是喝得醉醺醺的,瞧着气色也比原来差了许多。
慕唯笙呵笑道,“饮酒误事?何来的事可让我误啊……”
慕唯笙心里十分感慨,自从被皇上废了太子之位后,朝中大小事务皆轮不到他自己去接管,受父皇如此冷落,在朝堂之上,立足甚是艰难。
“公子,走吧!”慕唯笙稍稍出神之际,吕梦阑却已是拉着他走出了酒楼。
酒是喝不到了,慕唯笙行尸走肉般,任由吕梦阑拉着自己穿行在人来人往的街巷之上。看慕唯笙如此神情,吕梦阑颇是同情地问道,“殿下,先前不是与皇妃一道回府了吗?怎么……这才过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又看到殿下往酒楼去了,这是为何?莫不是……殿下与皇妃又置气了?”
慕唯笙站住不走了,吕梦阑也只好停下来站着,能将皇子慕唯笙从酒楼里生生拽出来,借的豹子胆也在出酒楼的那一刻还了,哪还敢造次,以下犯上呢。
定定站了一会,慕唯笙终于开口道,“今晨,慕聆风派人来了一趟府中,就在我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走进府了!”
吕梦阑心惊,“可是皇子慕聆风来为难殿下了?”
慕唯笙摇头,愤声道,“慕聆风这是在羞辱于我,他竟敢派人前来相邀秦玄月过府一续!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吕梦阑口微微张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怔住好一晌,方才小声问道,“那殿下……皇妃她……她又是如何说的?”
慕唯笙很是激动地抓住吕梦阑的衣襟,“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叫我如何看下去,又如何听下去?见到如此情形,我一时气愤,当即就离开府内,去往酒楼,想着一醉方休,却怎么喝都不醉。”
慕唯笙近乎咬牙切齿地道,“我胸口就像烧着了一把火,烧不死别人,又烧不死我自己,你叫我如何不愤。”
吕梦阑想去捂慕唯笙的口,又甚觉不妥,此举太过冒犯,便急道,“殿下!那个字可说不得,说不得啊!”
慕唯笙笑了笑,一把将吕梦阑放开,“不就是死么?你当我慕唯笙怕么?死何足惧!”
“殿下,那个字说不得,当真说不得,看来殿下你是真的醉了。”吕梦阑执意道。
慕唯笙像没听到一般,兀自又道,“从酒楼回来时,我问过秦玄月是不是去见了慕聆风,她竟说去了如何,没去又如何,她甚至还说,不是我慕唯笙之妻。”
“殿下,皇妃一时心急口快,说的都是气话,殿下可莫要当真。”
“呵……”慕唯笙又是自嘲一笑,“眼下我慕唯笙失势,不再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子,人人尽可踩上一脚,他慕聆风如今得势,秦玄月对他刮目相看,亦是情理之中,怨不得旁人,我慕唯笙谁也怨不得。”
知道慕唯笙又出府去,秦玄月担忧不已,知道他酒意正浓,兴许醉得糊涂,可别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所以秦玄月还是找过来了。远远看见慕唯笙和吕梦阑站在一起,她才松下一口气。
哪知,待她走近些时,慕唯笙的话,她便全都听见了。
“慕唯笙,你话里的意思,是我秦玄月攀龙附凤,我秦玄月在你心里就是个贪图富贵荣华的女人?是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秦玄月的眼睛已经红了。
吕梦阑大惊失色,“皇妃听错了,殿下绝无此意啊!”
慕唯笙看着秦玄月,事到如今,他却不想再解释了,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慕唯笙,你不说话,那就代表,在你心里我秦玄月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很好啊慕唯笙,你看得很是透彻嘛!那我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没错!我秦玄月就是一个攀龙附凤贪慕荣华富贵之人!”
说完,秦玄月愤而转身,正欲离去时,恰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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