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秦殇原本的计划,此时应当已经顺利的离开云岚域,直达中域皇都。
因为此行的安排,远比想象中的紧凑,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在此耽搁。
如今又出现了一名神秘的节度使,实力深不可测,将会极大的影响到战局,也不知对于后续的事态发展,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蛮武域六大节度使分别是东荒神将齐道,南域拓跋戮天,西漠沙虎痴,北疆寒士楼无名,以及两个最神秘的存在,雪女泠鸢以及中域神将姬渊。
不同于其他人,四大域的神将皆是明面上的存在,无论是齐道还是拓跋戮天,本身同样也是管理者。
同样的,北疆虽然有敖太虚坐镇,可楼无名也同样是实际上的掌权者,一人手握军权,一人手握政权,各司其职。
至于雪女泠鸢,拥有自己的封地云岚域,倒像是节度使中的一种象征,毕竟也是唯一的女性。见过她的人并不多,但是传说却有不少。大多是关于她的相貌,不过眼下看来,这些故事或许都是真的。
至于最后的神将姬渊,却是最不被人所知的一个。
只是从前有个一些描述,生的极为俊美,曾与南宫皇室中的某人,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
其余具体的,一概不曾透露,只是被人简单的提及,似乎所有人对他,都无比的防备,不愿多谈。
除了陆江沅这个没心没肺的,从来也藏不住秘密,否则秦殇也不会知晓,这些深宫内苑的隐晦传闻。
“走吧。”
二人踏入其中,方才发觉一些生活的气息。
外界冷的,就像是一个庞大的冰窟窿,可里头却异常的温暖。
房间并不算大,倒像是女子的闺房。
两旁沿着道路,摆放着两列书架,上面整齐的罗列许多典籍,发出幽蓝色的光芒,显然皆不是凡品。其中也穿插了一些花花草草,但都已经被寒冰冻结,永恒的凝固住最为华美的时刻。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古怪的玩意儿,连秦殇也叫不出名字。
应当是一些玄妙的矿藏,各有用途,不过自己在这个方面涉猎的不多,没见过也不奇怪。
而正前方,则是一张宽大的长椅,由树藤生长而成,形状很是有趣,恰似一只人的手掌张开,形成的椅子,并且涌动这木灵精华,生机勃勃。
此时,厉谷与雪女泠鸢便端坐在上方,二人的表情迥然不同。
雪女泠鸢倒是一副淡薄的模样,可目光之中,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一丝窃喜。反观厉谷,则是愁眉苦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脸上的原本稀疏的皱纹,却显得深刻了许多,就像是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蜷缩在椅子上。
“干娘!”
烟雨泷亲昵的喊道,同上欢快的跃上台阶,坐到雪女的身旁,挽起她的一只胳膊。
“丫头,你瘦了。”
雪女见状,微微蹙眉,先是将目光不怀好意的投向秦殇,一番思量过后,这才看着旁边的厉谷摇了摇头。
心中想的定是,让一个大老粗带孩子,哪有不吃苦头的可能。
不由心疼的抓起烟雨泷的手中,好生擦拭一番。
烟雨泷无奈,只能对秦殇报以歉疚的微笑。
秦殇也知晓,这是雪女刻意将自己晾晒在那儿,倒也没有不高兴,只能耐心的等待。
“你就是从敖太虚手底下,逃脱的那个小子?”
半晌,雪女泠鸢方才抬头,将他由上至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目光轻描淡写的飘过,古井无波,旁人根本无法参透眼神之中的想法。
“正是,见过节度使大人。”
秦殇也不掩饰,时隔三年,对方却能一眼看穿他的伪装,绝不是寻常人。
若是打马虎眼,反而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倒不如傥荡一些。更何况,此处是南域,就算有人知晓自己死而复生,也决计不会这么快,便查到这里。
“不错。”
雪女泠鸢手指沾花轻捻,隔空投出一杯百花蜜露,细细品尝起来,同时说道:
“虽然人长得抽了一点儿,好在心肠不坏,也算没有亏待了我们泷儿,傻等你三年。”
“咳咳……”
秦殇不由尴尬的咳嗽,皮笑肉不笑的干咳起来。
虽然自己的相貌并不算古今罕有,但至少也称得上几分英朗,怎么到了这老婆婆嘴里,就变的一无是处了。果然老女人就是喜欢老男人,口味独特。
不过这些话,他自然不会说出口,不然这里就成了他的埋骨之地了。
“干娘你说什么!”
烟雨泷不由嗔怪,双颊生晕,不再去看秦殇的表情,很是羞怯。
“哼,你这小妮子我还不知道,南域可是我的地盘。你一年往那妖帝坟茔跑个十几回,正当干娘没有发觉啊。”
雪女泠鸢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
“不过还好,这小子没死,咱们明天把婚事操办操办,趁着我和你师父还没上年纪,争取抱上孙子。”
“就这么决定了。”
“噗……”
这一次,秦殇、厉谷和烟雨泷三人,齐刷刷的将喝道嘴里的茶水一口喷出,满脸的错愕。
只觉得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想一出是一出。
“我决定你大爷,你是神经病啊!”
秦殇不由发怒的暴起,指着雪女的鼻子怒骂道。
在他眼里,烟雨泷就是妹妹一般的存在,绝不是任何人一句话,便能够随意处置的货物。
至少所谓的“干娘”,在他眼中还够不上分量。
“你找死!”
“轰。”
雪女泠鸢闻言,从牙缝中挤出三个人,长袖一挥。顿时间,大片大片的冰霜化作尖刺,仿佛下雨般,疯狂的朝着秦殇的位置轰杀而去。
在云岚域中,她便是神一般的存在,绝容不得她人忤逆。
更何况,还是个半大小子。
换个人都不会给他大呼小叫的机会。
刹那间,成人小臂粗细的冰锥从天而降,覆盖了一整片密密麻麻的,泛着冷光。
与此同时,大殿之内忽然间冰雪交加,两旁的木头架子微微晃动,发出细密的声响,也不由的结满了一层细密的寒霜。
厉谷亦是双眉一凝,他最是知晓雪女的性子,虽然有烟雨泷在旁,秦殇应当没有性命之忧,可那惩戒,也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可同样的,秦殇也绝不是鲁莽之人。
眼下的举措,不仅失了大体,也过于狂妄,莫非这三年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使得人性情大变?
然而,下一秒的变故,却让他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合不拢嘴。
只见狂风骤雪之中,一名少年无动于衷,坐地饮茶。
风霜飘荡起他的一袭白衣,青丝在畔。
而他的手中,同样是一杯淡薄的清酒,酒香很淡。
更加奇绝的是,杯中酒在风雪中快速的结冰,又瞬间消融,依次复原。若是隔着稍远一些,便能看到杯盏之中有一团淡蓝色的火焰。
“骨灵冷火!”
“将丹鼎之中的火焰随手运用,竟然能掌控到这等地步,堪称鬼才之资。”
厉谷不由愣住,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做到如此的云淡风轻。
杯中的酒水可以控制,可这些寒霜冰锥可不是开玩笑的,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性命。
“小子,我给你的机会。若是自断一臂跪地求饶,今日之事便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休想安然离开我云岚城!”
雪女泠鸢说道,双手中幽蓝色的神芒愈加璀璨,像是两道凝结如实质的光球,压抑着爆炸性的能量。
风雪亦是在不断的加剧,神殿摇晃动荡,仿若末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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