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果然没让李怀曦失望。到了五月端午刚过,周年就带着消息一路逃回了京城,连夜进宫面圣。
凌嘉豪欺上瞒下谎报军情的消息一出,不止朝野上下,整个大周都为之震惊。
李怀曦连着一个月每日都是与齐渊都是匆忙见上一面,话都说不上几句。小竹和梅香看着都替她着急,反而是李怀曦自己很是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六月的雨一直下个不停,李怀曦背后的伤又痛又痒,实在是难耐。
这日齐渊好容易从大臣中脱身,得空到凤仪宫坐坐。刚进门就见到一她俯卧在小榻上,背上裸露的肌肤白皙透亮,只是在往下的一部分布满了凛冽的疤痕,让人看了不禁生畏。
“小竹把冰袋放近一些。”
“主子,这样好些了吗?”小竹问道,手却刚好被另一只手握住,她回头见到来人刚想叫,却被制止住。
李怀曦俯卧在小榻上,只觉得今天小竹的动作比往日轻了许多,偶尔指尖划过她的皮肤带来一丝凉意:“小竹,你今日是吃了什么药?这么轻柔。”
“曦儿觉得我侍候的如何?”
李怀曦听到声音,立刻回过身,看着面前的齐渊,一脸惊慌失措地跪倒地上:“臣妾失态了,怎能让皇上亲自侍候。”
齐渊将她扶起来,示意她趴到小榻上,他的手指尖冰冰凉凉,划过李怀曦身上的伤疤。他说:“那年野火若是朕能救你,曦儿就不会留下这难看的伤疤,也不用受今日的罪。”
李怀曦听了这话,先是愣了几秒,然后转过身,握住齐渊的手:“曦儿为五哥哥受伤都是心甘情愿,若这伤在五哥哥身上,曦儿会更难过。”
齐渊叹了口气,看着她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他该怎么告诉她?其实那夜他是故意没去,其实那夜他一直躲在暗处,其实那夜火烧起来的时候,他从未想过救她。
“五哥哥,你最近是不是都睡得不好?曦儿看你都憔悴了好多。”
齐渊一把将李怀曦搂进怀里:“曦儿,我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的,不会再让你受罪了。”
李怀曦善解人意的回抱他,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曦儿没事,曦儿不苦。”
齐渊倒是没有失言,从那天起便在全国遍访名医给李怀曦看病,只是李怀曦的伤是烧伤,在加上许久为治,之前冷宫地牢阴冷潮湿的地方让她的伤势加重,更加难以治愈,大部分的医者见了都只能惋惜的摇头。
但是日子还在一天天的过,雨季成了一年里李怀曦最难熬的时候,她的伤几乎日日发作,疼起来的时候犹如针扎,咬牙切齿。每每被齐渊撞见,他内心的内疚就更多一分。
一连两个月的大雨,南方水涝严重,大臣们连夜上的折子齐渊都无心过问,满脑子全是李怀曦在小榻上双手揪着身下的布榻,疼痛难忍,又怕他听见,不敢出声的样子。
“王德顺。”
“小的在。”
“今日可有关于贵妃病症的折子?”齐渊问道。
“倒是有一个,不过这上折子的是史廉洁史大人。”
“拿来给朕瞧瞧。”齐渊从王德顺手里接过折子,折子上倒是也没写别的,只是在最后提了一下冰宫的事情,还留了冰宫的设计图。
他看着那图纸,频频点头:“这注意倒是很精妙,若是建个冰宫,曦儿便不用在忍受酷暑煎熬,也能好过一些。”
可是建冰宫哪有那么容易,光要保存就已经很是困难,更何况是在大臣们连日上折子请求拨款赈灾的时候。
“德顺,贵妃可好些了?”齐渊问道。
王德顺做了个揖:“禀皇上,梅香片刻来报,说贵妃喝了些汤水就睡下了。”
齐渊叹了口气,这都是他欠她的,就算用他的身家性命也要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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