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雪对这些事一点都不知情,她只是知道染清儿现在跟上官子诺一样总往书房里送糕点水果,却没想到上官子诺会有这么大的心计藏在里面,“说不定是她送的东西赶巧了?”
“不会的。如果是一两次巧合也就算了,但是总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就一定不会是赶巧。”萧若尘否认了叶清雪的猜测,“为夫专门让书童把她们俩每次送来的食物都做了记录,为夫可以确定那些她是精心安排过的。总之,你也小心提防为好。”萧若尘暗暗握紧了拳头,这个染清儿绝对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她心里装了什么鬼主意还不好说。
柴火的风波就这么平息了,上官子诺看着那些那些被送来的烂柴火,气得是七窍生烟却也只能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气。
伴随着上官子诺对寒冷和柴火的双重抱怨,春节慢慢来临。不仅是街上变得热闹起来,宫里也开始有了节日的气氛。宫里各处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手巧的妃子们带着自己的丫鬟为宫里剪了很多窗花贴在窗户上。
皇后看着宫里各处高挂的火红的灯笼心里很是开心,她早早地派人去嘱咐御膳房,一定要精心准备这次过年的家宴。
而宫里的小丫鬟也都欢天喜地地期盼着晚上的小活动,因为宫里举办皇室家宴的时候,妃子们都要去参加,她们这些丫鬟就可以留在别院里面玩一些自己的小游戏。
叶清雪看着满目的窗花灯笼,想起了以前过年的时候看过的电视节目和短信祝福,她摇了摇头转身进屋,却听到从隔壁传来的上官子诺的厉声怒吼,“你是想要冻死本宫啊,还不赶快去添些柴火。”
叶清雪叹了口气,她倒不是心疼上官子诺,只是觉得这大年下还要挨骂的下人很可怜,她招呼着正在烧水的小张子去给上官子诺送了些柴火,自己则进屋加了件外衣,带着茹儿去找萧若尘为上官子诺解除这项惩罚,也算是照顾一下因此而受苦的下人们。
上官子诺收到了叶清雪的柴火却一点儿感激之情都没有,还骂骂咧咧地说叶清雪是装好人,当初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这么惨。
直到萧若尘的解令通知过来,上官子诺才高兴起来,心里念念着要为萧若尘做些事来赢得萧若尘的宠爱。上官子诺想了很久,最后决定给萧若尘做一件冬衣。但由于上官子诺从小就被家里人娇惯着,使得她的这些女红的活计做得并不好,如果是她独自去完成,能赶着时间做成就不错了,至于效果自然要另当别论。
一次又一次被扎了手,上官子诺只做了两天就做不下去了,她随手把这个活扔给了芝画去做。芝画对这件事尽心竭力,很快就缝制得差不多,这让上官子诺非常满意,她决定在家宴结束以后就送给萧若尘当做过年礼物。
在上官子诺的期待中,元旦这一天终于来临,家宴如往年一样被定在了晚上举行,地点也依然是泽福宫。
妃子们紧张地准备着,每个人都想趁着这个时候让皇上多看自己一眼,她们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
而御厨们更紧张。他们精心地准备着晚宴的精美菜肴,为了这一顿重要的晚宴,他们已经忙碌了好几天。这皇室家宴不仅要尊重传统菜肴,还要别出心裁地创造出一些新的花样,这可让御厨们费了不少功夫。
申时一到,皇室家宴准时开始,所有人都站在泽福宫宫门口低首施礼,目视着皇上的龙足进去泽福宫后,才按照尊卑顺序进入落座。
不同于国宴的讲究,皇室自己的家宴要更随意一些。往常萧若尘要与萧若宣坐在一起。但在家宴里,皇上依然是龙座居中,但萧若尘可以随着皇后坐在龙座左侧,而萧若宣则和贵妃、萧若水一并坐在了龙座右侧,皇上看着两边母子谈心的温暖情景也开心地笑起来。
台下的妃子们则是彼此夸赞着妆容和衣着,有真心实意的,也有虚情假意的。叶清雪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被安排好的位子上,听着一旁的染清儿和上官子诺相互赞美。
“又是一年。”皇上金口一开,泽福宫里立刻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注在皇上身上,“朕希望新的一年里,朕的孩子们可以顺顺利利的,也希望国运昌盛,国顺民昌。”
皇上说得很煽情,所有人都举起身前的酒杯,面向皇上行礼,“祝皇上圣体康泰、愿吾国世态清平!”
行礼之后,皇上便示意表演可以开始,让皇子、王公、妃子们一同在欣赏表演中进宴。
“母后,这个菜可真不错,色泽亮丽,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桌子上已经有预先备好的几份小菜,萧若尘凑过去和身旁的母后说话,享受着母子间的温情。
“是呢,”皇后知道自己的尘儿对颜色搭配非常敏感。
乐声响起,随着琵琶声丝丝入耳,舞蹈也开始了,所有人都在谈天说笑,享受家宴的美好。
宴上的每一道菜都是新鲜出炉,穿着粉红色长衫的宫娥们如同一串粉红色的祥云从门口一侧进入,将自己端着的菜肴送到对应的桌子上去。仿若是一片片桃花瓣被风吹了进来,行云流水间又消失在视线里。
节目进行了一个又一个。随着一曲霓裳结束,萧若尘直感慨着没有新意,却看到两个人捧着小鼓出现在大家面前。
“咚、咚咚……”鼓声像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轻轻地扣在了所有人的心上。萧若尘被这鼓声吸引,不由得感慨两个人的技艺高超。
“尘儿……尘儿……”
正在萧若尘感慨这鼓声让人如入仙境的时候,他却突然听到旁边的母后声音微弱地喊自己。萧若尘转头一看,却见母后正皱紧了眉头,神色痛苦地看着自己,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萧若尘心里一惊,立刻扶过母后喊了起来,“御医!快传御医!”
这一声突然的叫喊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萧若尘,这才注意到皇后娘娘正面色痛苦地趴在桌子上,被萧若尘环绕着。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扭过头来看到身边的皇后如此痛苦,随意将手中的酒盅重重地扔到了桌子上去,同时起身去看皇后。在皇上身后待命的小太监被吓了一跳。
无论皇上怎么呼唤皇后,皇后都痛苦地摇着头并不说话。大家看到皇后这模样本来就都心慌,又看到皇上着急的样子,就也跟着萧若尘喊起来,“还不传御医,快叫人来啊!”
小太监点点头立刻往泽福宫外跑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两位御医回来了。这时皇后已经陷入了轻度的昏迷,御医来了以后直道是中毒迹象,但是并不能立刻看出是中了什么毒,所以一时间并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用来解毒。
“废物,简直就是废物!朕平时养你们是做什么的?不就是关键时候救命的么?你们这群拿着俸禄不做实事的东西!”皇上指着两位御医的的头大骂起来。
两位御医慌忙跪倒在皇上面前,请求皇上恕罪。皇上抬脚便向其中一个人踹去,“恕什么罪!还不赶快去看病!要是朕的皇后死了,朕要你们全跟着去陪葬!”
此话一出,其中一个御医当即瘫软在了地上,跟在后面的小太监只好上前扶了一把。叶清雪则小心翼翼地挤了进去,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原本和乐融融的家宴一瞬间变成了一场恐慌,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做错什么招致罪祸上身。
叶清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试一试。她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皇后的舌苔和眼睛,然后竭力唤醒了皇后。皇后被摇醒后眯着眼睛,努力地抓住了叶清雪的手腕,小声地对她述说自己的情况。
“本宫……本宫的腹部,好痛,好痛啊!”
其实叶清雪看着皇后这个样子也很着慌,不仅因为对方是皇后娘娘,是萧若尘的母后,还因为她有着曾经作为一名医学研究院的责任感,她不能看着皇后娘娘就这样无助地看着自己而去选择放任不管。
叶清雪握着皇后娘娘的手,抬起头来想要找寻萧若尘,却意外看到了桌子边缘露出一截的筷子。
筷子。
叶清雪一怔,皇后娘娘这样子是中了毒,这是两位御医和自己的一致判断,想来不会出错。而从晚宴开始到现在也过了很长时间,除非是见效慢的毒药,否则就应该是毒药被放进了菜肴里,皇后娘娘吃了有毒的东西,才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
如果对方真的有心放见效慢的毒药,那么应该会选择用长期的慢性毒物,神不知鬼不觉地害了皇后才对。照现在看来,对方很明显是选择了急功近利的方法,在菜肴里下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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