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姑娘,这件事情就算你问在下,在下也不能给你答复。”苏子络说,非常诚实的。
马车依旧在往前行驶,外面的车夫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不过车夫是宫里的老人,应该没有被九亲王收买,就还是信得过。
“那,听天由命?”
&嗯,听天由命吧。”
苏子络走到九亲王安排跟过来的这名侍卫身边,探了探他的脉搏,随后又在他身上补了一针。
唐婉若一直在看着他的动作,苏子络突然问道:“有件事你自己知道与否?”
她眨眨眼,不明白地看着他问:“什么事?”
苏子络的表情很奇妙,有兴奋、愉悦,也有为难、犹豫。
她受不了这种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地,赶紧问他说:“苏先生,到底是什么事?”
苏子络这样扬眉,嘴角也淡淡地扯开,对她说:“你先答应我不要惊叫,捂住嘴。”
唐婉若好奇地照办,然后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说了。
苏子络这才说:“昨日我替你诊脉。”
他停了下来,唐婉若立即点头,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好像是喜脉。”
唐婉若整个人怔住了,完全僵硬着。
苏子络已经上前,打算在她一叫出来的时候就立刻捂上她的嘴。但是很庆幸的算是她压抑住了这股情绪,整个人都在颤抖。
苏子络不免担心地问了一:“唐姑娘?”
唐婉若却是突然一颗泪珠自眼眶里滚落出来,一下拉住他的衣领,问道:“苏先生,是真的么?”
苏子络惊诧了,看着她说:“自然为真,唐姑娘可不信在下,却不可不信在下的医术,虽然喜脉尚弱,但苏某自认为绝无诊错。”
唐婉若擦掉泪水,但开心得就是止不住,笑了起来,又问:“你和他说了吗?”
“没有。”苏子络摇头。
唐婉若点头相谢,道:“请苏先生暂时不要告诉他,等这些事情过去我会亲自和他说。”
“你。”苏子络想劝她,但看到她这样的神态,想想还是算了。
“停车!”
外边,突然传来白狄的一声怒喊。
“白大人?”唐婉若对他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赶紧擦干眼泪,掀开窗帘,看到马车后边白狄正策马飞快赶来。
“是白大人来了!”唐婉若很高兴,拉起苏子络的手,“苏先生,我们真是好运!”
她立即探头出去,和白狄愉快地打招呼。白狄在马背上愣了一会儿,看到她这个样子,心想陛下的担心是不是多余了?
车夫回头看到是他,渐渐停下了马车。白狄赶上来,下马上车,掀开门帘看到他们两个还外加一个不认识的侍卫,问:“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唐婉若简单的把这些事情和他说了一遍,白狄笑了:“这样啊,正好,我也要去荆地的军营,就一块去吧!”
“那他怎么办?”唐婉若指着这个昏睡中的侍卫说。
“唐姑娘,”苏子络打断她的话,问道,“你难道忘记了在下的绝技?”
唐婉若看着他,一会儿明白过来。
“苏先生说的是,易容?”
无需多言,苏子络易容的技术是极好的,这完全归功于他随身携带医药包的好习惯。
他化妆成了这名侍卫,换上了他的外衣,又把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就这样偷梁换柱,不仔细看完全分辨不出来。
马车渐渐来到了荆地城门外,十几万的大军屯守在这里。城楼上荆王焦急万分,事实上是他这个地方连通着九亲王培育多年的势力范围,如果九亲王要发动兵变,他的人马一定会从西线撤离,和后方会和,一旦这里被阻,就会对九亲王行程两面夹击的攻势。
荆王想九亲王不至于如此分不清楚形式。
事实上九亲王就是没有分清楚形式,装扮成九亲王侍卫的苏子络已经和她与白狄来到了这里。苏子络高举九亲王的令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刚好照到城楼。
苏子络说:“九亲王有令,命小人前来与荆王密谈。”
一听是九亲王派来的人,荆王喜不自胜,连忙对身边的卫兵说:“开门,快开门!”
“苏先生,我和你一起进去吧!”她说。
苏子络摇头,道:“你且待在这里,在下自能应对。”
唐婉若不肯,苏子络只好说:“你别忘了现在你不是一个人。”、
她稍有一惊,她不是一个人,她是身有喜脉的人。
唐婉若没有坚持了,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他说:“苏先生小心。”
苏子络进去了很久,城门外,唐婉若焦急地来回走动,白狄摇头,看不过去,连忙把她拉进了帐篷里。
未等她开口,白狄首先训斥:“你现在身为平军首帅,虎符在你手上,你刚才那副样子慌慌张张的,很影响士气,将士门看见会军心不稳。”
唐婉若心知做错了,向他道歉说:“对不起。”
“但是我很担心苏先生。”她又说。
白狄看了一眼外边的荆地城门,一声叹息:“苏先生既然能年纪轻轻被称作神医,想必也是聪明机紧的人,应该不会有事。”
“对了,”白狄想起来,“有件事我还要和你交代一下。”
“什么事?”唐婉若问。
白狄说:“如果京城的方向燃起狼烟,平地十几万兵马就开始攻城,城门已经让我老爹控制住,到时候分出兵马直接杀进皇宫,逼迫九亲王就范!”
唐婉若被他的话吓得脸色苍白:“这是要兵变?”
“不排除这种可能。”
她沉默了,这样的局面她不愿意看到,但是如果非此不可的话,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苏子络还没回来。
唐婉若想着刚才他的话,忽然问他:“如果京城没有燃放狼烟,怎么办?”
“到时候陛下会亲自过来迎接,平地兵马可返乡也可卸甲归田,随将士自己选。”
他说的这话倒像是陈炎君的作风!
唐婉若也没在多想了,看着外边已经搭好的一个又一个的军帐,心里非常沉重。
“白大人,他在宫里不会有事吧?你又不在身边。”唐婉若又担忧地他。
“不会有事,我虽然不再宫里,但他身边还有其他隐卫,而且还有我爹护着,九亲王就是想动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白狄说,忽然道,“唐郡主,你今天的话有点多啊!”
唐婉若摊手,叹道:“没办法,人紧张的时候就想说话。”
大约又等了一刻钟的时间。
苏子络回来了。
“苏先生!”
唐婉若最先看到他,心里一直提着的心落下来了,上前去就给他一个拥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平地的郡主和九亲王的侍卫有私情呢!
“喂,荆王没有为难你吧?”白狄问。
苏子络说:“你没有露面就不会有为难,谁都知道你绝对忠于陛下。”
“苏先生进来慢慢说,”唐婉若高兴地领他进去,给他倒上茶水,问,“荆王爷那里安抚下来了?”
“嗯,”苏子络抿了一口茶水,说道:“和荆王已经说好这里的将士都是为九亲王准备的,而且九亲王命令荆地照顾好这近二十万的军队,未攻入京城之前务必保障伙食粮草,等事成之后加封他荆地的封地。”
白狄拍手称赞:“没想到苏神医编谎话唬人也很一流!”
“哪里哪里,”苏子络向他谦虚拱手,道,“都是男人。”
唐婉若听着,忽然感觉有些不对。
嗯?这句话听着怎么有点别扭?
白狄亦是笑着,唐婉若看着他问:“白大人,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白狄还没有收起笑意,看了一眼门外对着的荆城城门,说道:“还能怎么办,等呗?”
时间一过就是三天。
这三天里,在荆王爷的照料下,平地的将士吃好喝好,荆地大门打开,大家来来往往好不自在。
唐婉若也被荆王请到府里做客了数次,只是苦了白狄,不能跟来改善一下伙食。
然而三天,一点动静也没有。
唐婉若的心情由紧张,激动,担心渐渐变得平静下来。这个时候再来想想,三天前到这里的时候有什么好慌的?她的相公会输吗?有白大将军和裴相爷一起撑腰,难道还解决不掉一个九亲王吗?
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也就是这个道理。
“郡主!”白狄来到她的帐篷,一脸欣喜的表情,对她说,“好消息,今天京城里回来的探子说刑部开始重生二十年前李唐两位将军的叛国案了。”
“真的?”唐婉若的眼神闪闪发亮,看着他问,“那宫里的情况?”
白狄讳莫如深,笑道:“开始重审这件案子,九亲王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为什么?”唐婉若不解。
白狄告诉他:“因为当年诬陷两位将军叛国的幕后主谋就是九亲王,你放心,陛下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在道义上绝对能将死他!”
看到白狄这么有信心,唐婉若更是放心了。
“那就回去都睡一个好觉吧!”她说道,这就躺下来,手无意间地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好,那你早点休息,”白狄说,“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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