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去扶起唐婉若,说道:“朕罚的不是你,只是裴灵儿屡次在宫里遭到非难,朕总要给裴相一次交代。”
他语重心长,拍了拍她的手背。唐婉若和他坐到一旁的塌上,宣朝宫内金碧辉煌,她没有到过这里,也不知道后宫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奢华。
“这里固然好,但还远比不上皇后住的坤元宫。”陈炎君突然说,引得唐婉若一怔。蓦然回神,只见他一撇轻柔如风的微笑。
她直愣愣地说出了心里话:“我从来没来过这里,这里好漂亮!”
陈炎君更是笑了,说道:“宣朝宫是朕御用的宫殿,自然奢华,往日朕也少来,就自然没带你来过了。”
唐婉若点头,好像是在告诉他自己懂了。
但是她究竟懂没懂,自己也不知道。
陈炎君拉过她的手,缓声道:“改日朕带你去看坤元宫,你会喜欢的。”
面对他的温柔,唐婉若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反应比较好,皇后一词对她来说太陌生,而以她的身份又怎能让当下的帝王带她去看皇后的宫中呢?
所以她没有做声,只静静地看着他。
陈炎君问:“怎么,不满意么?”
她仍然没有反应。
陈炎君道:“若后位都不能让你满意,朕的宫里也没有其他的东西能拿出来了。”
他的话令她惊恐!
“后位?”她根本不敢相信,刚才他说的是这两个字?
然陈炎君郑重地点头,对她说道:“就是后位,朕为你准备了多年,等这些事情过去,朕便迎你入主中宫,告令天下。”
他的笑容让唐婉若犹如身在梦中。她有些颤栗,不,更多的是震惊,因为“后位”这两个词原本离她太远了。
“我只是太州乡下的村妇,”唐婉若惊愣地看着他道,“皇后……太……”她没有说下去,因为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念想,进宫已经是奢侈,而皇后那都是隔世的词了!
陈炎君却是摇头:“你也是朕的发妻。”他拿起了自己的一缕发丝,烛光之下,唐婉若想起了当年,那时新婚与他结发之情,她又怎么会忘记?
“可我还是不能。”她说的仓促又小声,掩饰心中的惊慌。她轻微的啜吸了口气,盯着他,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做朕的皇后有那么难?”陈炎君看她的眼神里有了那么一点不解。
“你说的太突然了,陛下,”唐婉若立刻回道,“我要考虑一下。”
他眼中的不解稍稍褪去,转而一笑轻轻拥她入怀。
“好,朕等你,”他说,“不用你考虑一下,两下也好,三下也行,总之你想考虑多久都行,直到你同意为止,朕不急。”
他松开了她,转身离开,但没有叫她出去。唐婉若看着四周,心想应该没自己的事了,静默地起身打算往门外走,却又被他的一声叫住。
“留下。”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静谧的房间里非常的震人心匮。
唐婉若转身:“已经没事了,我还留下来做什么?”
“陪我。”
他反身认真直接的眼神与她对视,令她心头一颤。此刻,他没有用帝王的称呼,一声“我”字仿佛时间又回到了当年他们相居在三里乡无人打扰的美好时刻。
唐婉若也是觉得,好久都没有听他这样说过话了,一时激动,竟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陈炎君挑眉疑问:“难道你不愿意?”
她微微地张开嘴,佯嗔道:“你有什么好陪的?”
“哪有娘子不愿意陪相公,不是感情不好,就是长相奇丑,你认为你相公占哪一样?”
他的话令她一声嗤笑,但很快就抑制下来,故意说道:“那恐怕是后者。”
“长相奇丑?”陈炎君不服了,“你可见过世上还有哪位男子风韵气度能比得上你相公?”
“风韵气度不代表长相。”唐婉若笑道。
陈炎君却是沉浸在自己的话里问:“是白狄,还是苏子络?”
“哦,原来你把白大人和苏先生看作情敌!”唐婉若笑着打趣他。
“朕乃天子,岂可怕人做情敌?”
陈炎君霸气外露,俯首看着她,但她却仍是笑得欢畅,甚至露出了开玩笑的鄙夷之色道:“拿天子之威压人,算不得什么好汉,开明的周帝陛下也不过如此!”
她的话引得陈炎君叹笑,一把抱起了她在空中转了半个圈。落入他的怀中,唐婉若不笑了,抵靠在他的胸膛上,赫然感觉他的体魄又比以前健壮了些许。
陈炎君笑看着她,说道:“敢这样说大炎周帝的人也只有你,朕不喜以君威压人,但如果是白狄和苏子络想打你的主意,此方法有用,朕得每天都去压一压他们,让他们不敢造次。”
他的眼神深邃明亮,含着的笑意如火焰炙烧得她双颊通红,羞低了头,说道:“你这样说就不像话了!”
他仍在笑问:“有何不像话?”
“这哪里是皇上能说出来的话?”
她坐在陈炎君的一条手臂上,他的另一条手臂护着自己的上身。这样的姿势令她脸红,也令她有些不适应,忙拍他说道:“快放我下来吧,很重吧,别把你压坏了。”
陈炎君却是爽朗地放声大笑,更是将她抱得更高了些,笑问:“你会把朕压坏?”
他看上去身形修长,虽然不至于弱不禁风,但也远没有能举起她这般的孔武。唐婉若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又怎样的锻炼了身体,这般大的力气还是她那个相公么?
陈炎君似乎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一边带她往里面走一边说:“朕和白大将军习武已经多年,现在的身体已经比以前强壮许多。”
他的话她当然相信,眼前就是不可抗辩的事实么!
陈炎君看着她:“但你好像此前一直没有注意到。”
唐婉若看着他,不知道他眼神里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他忽然一笑,做过屏风将她扔到了床上。
此刻,她才意识到他打着的是什么主意。
宣朝宫里怎么会有床?!
唐婉若刹那间的惊恐,但陈炎君已经压到了她的眼前。
灯光下的她脸颊上的羞红更添出了无限的韵味,陈炎君轻轻抚摸了一下,说道:“所以有必要让你意识到相公身体的变化,今夜娘子有一夜可以细细品味。”
“等等……”
唐婉若还没有说完,微暖的唇瓣已经贴上,夺去了她的气息。她来不及回绝,虽心情迎合上他。陈炎君倾身而上,大手一挥。罗帐挂下,掩就了无限风光。
翌日,阳光明媚。
唐婉若初来京城的居所,那套不大的宅院里,张婶将刚洗好的被褥拉出来,打开院门拿到路边晾晒。
这里离宫城很近,平日很少有人来往,也正好能让人稍稍占用一点街道。
张婶看着宫城,嘴里碎碎念叨:“若若在宫里不知道住的还好么?宫里复杂,她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你这样关心郡主所谓何意?”
张婶吓了一跳,猛地转身,惊愣道:“裴,裴相爷!”
看着她一张好像见鬼了的脸,裴相微微躬身,行礼作揖道:“你若还记得本相,当知晓本相非敌人。”
张婶瘪了瘪嘴,朝左右看去,在门前和裴相又说了几句,之后便请他进了屋。
晾晒被褥的水盆还放在外面没有拿去,这一切都让躲在对面大树上偷窥的白狄看了个正着,也正惊张着下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这这……”白狄被惊讶地合不拢嘴,“没想到啊,守着这里竟然还真能看到奇特的事情啊!不行,得赶紧去告诉陛下。”
这无疑是惊天大事,白狄根本没有多想,在宫里绕了好几个大圈,从金銮殿到御书房到他的寝宫都找遍了,竟然没有找到他?
“这小子,跑哪里去了?”白狄停下来,气喘吁吁。刚才是他心里太激动,太急躁,找得有点急了,哪怕是他也承担不住这样的负荷。
“宫里还有哪里是他能去的?”白狄站在这里想了很久。
话说陈炎君下了早朝,屏退宫人后自己来到了宣朝宫中。她还在这里睡着,昏昏沉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夜累了的原因。女子和男子好似不同,房事过后总是会疲倦很多。
当然,陈炎君是无意深入考虑这等男女之事的。
他走近床榻,轻轻地叫了一声:“若若。”
她没有反应,看来真的是睡的太沉了。
她光滑的肩膀露在外面,陈炎君替她盖好被子。但下一刻,不知道是什么在鬼使神差着指使着他,竟然将她整个人翻起,替她将衣服穿好。
“能让朕穿衣的人,也只有你罢!”他一边替她穿着还在她耳旁念叨,幸好她没醒,任由他摆布,不然他敢确定她一定是会和他耍起那张伶俐的嘴皮子!
“朕要是听你唠叨,怕忍不住又要欺负你了!”他说。
就在他给她穿好最后一件时,白狄到了,一声大叫把陈炎君吓了一跳。
“嘘!”
他连忙制止白狄,放下她来将白狄拉到一边,生怕她被吵醒了。白狄很是惊愣,不明所以的跟着他走了好远。
陈炎君朝里面看了看,确定她没醒后,对白狄问:“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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