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芒感到有些无措,让她不知如何是好的不是众人的视线,而是这通电话的内容,这未知的内容让吕芒想到了学生时代,每次考试,老师抱着厚厚一叠试卷走进来时的那种感觉。
杨立德会说什么?
自从出差回来之后,吕芒就没有见过杨立德,办公室里的同事说杨立德请了假,处理一些家里的事情,具体是什么,没有人知道,除了吕芒,也没人关心杨立德到底是去干嘛了。
吕芒突然有种负罪感,她没想过杨立德真的会为自己离婚,此时,这通电话如同对她良知的审判,让吕芒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吕芒没有伸手去接,旁边的乔焱试图去拿电话,却被吕芒一巴掌抽在他的手上,这个动作让吕芒回过神来,在众人尴尬的凝望中,吕芒深吸了口气,拿起手机,滑动解锁时,手指都在颤抖。
“喂?”
“我在你家楼下,想见你。”
见了鬼了,吕芒在心中咒骂着,不知道这电话的音量怎么这么大,恐怕周围的人都已经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
乔焱第一个跳起来冲到了窗户旁边,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大雨瓢泼之中,杨立德的身影出现在一棵大树下,树影斑驳之中,隐约能看到他一身狼狈,却看不清楚表情。
就在吕芒咬着嘴唇犹豫的功夫,乔焱对着吕芒嚷嚷道:“你还愣着干嘛?这么大的雨,你也不怕他站在大树下被雷劈死,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谈恋爱就冲动,连点儿常识都没有了!”
乔焱给吕芒使了个眼色,本来还愣着的吕芒当即会意,乔焱的意思,是让吕芒叫杨立德上来谈,毕竟有这么多人在旁边,杨立德也没办法对吕芒说什么,反倒是个机会能缓解两人之间尴尬的状况。
吕芒这才连连点头就往门外跑,乔焱喊了一声,慌忙塞了把雨伞。
不过片刻的功夫,吕芒已经带着杨立德回到了公寓中。
庄斯斋、白可人和苏小茶以前是见过杨立德的,不过以往的杨立德向来是衣着光鲜,今天却是狼狈不堪。
乔焱从房里翻出了一件自己的衣服,又拽了条毛巾塞给吕芒,“你赶紧给他擦擦啊!”
杨立德本来还是一脸尴尬,但是在听到乔焱开口之后,杨立德突然愣了一下。
“你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啊……这个……”乔焱这才想起了在电话里配合吕芒演戏的事情,不过,紧张失措的表情只是在乔焱的脸上稍纵即逝,他很快便凑到了吕芒身边,亲昵地搂着吕芒的肩膀,声音娇嗲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嘛,我们小芒芒和我是好闺蜜,你该不会是偷听过我们的私房悄悄话吧?”
杨立德仔细分辨着自己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声音,看了看吕芒又看了看乔焱,竭力不表现出异样的目光,搔了搔头发道:“呃,我能理解。”
只是餐桌上的几人显然没能做到杨立德这般淡定,庄斯斋的白眼都快要翻出天际,苏小茶也默默地放下筷子捂着胸口,柯乙在嘴里塞了只虾,本来都已经嚼碎了,此时到了嗓子眼儿又忍不住吐了出来。
倒是乔焱看到他们几人的反应,反倒格外得意,还忍不住搔首弄姿地甩了下头发。
直到杨立德换好衣服,被乔焱拉着在餐桌前坐下的时候,吕芒的心中始终忐忑,倒是乔焱,很是自来熟地站在杨立德身后,给他一一介绍道:“那,这几位就是我们脱单公寓的成员啦,吕芒你认识的,我叫乔焱,这是苏小茶和沈哲文……”
乔焱本来还想继续往下介绍下去,然而谁知道他刚说到沈哲文的名字,杨立德突然变了脸色,“沈哲文?”
“对,”沈哲文愣了一下,微笑着道:“该不会和你的朋友同名了吧?”
“你家是住在西山洋房?”
沈哲文被问得莫名其妙,沉声道:“没错儿。”
杨立德的表情突然有些古怪,拉起吕芒便拽着她往卧室里走去。
几人被这情况搞得一头雾水,倒是庄斯斋大大咧咧地拿起筷子,“都愣着干嘛?有好吃的不吃,暴殄天物。”
庄斯斋此时盘腿坐在沙发上,左手捏着一块排骨,右手捏着一块玉米,坐没坐相吃没吃相,旁边的柯乙忍不住皱起眉头,正赶上一滴菜汤掉在庄斯斋的腿上,柯乙摇摇头,抽出几张纸巾铺在庄斯斋的腿上,“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儿……”
不等柯乙开始絮絮叨叨的责怪,白可人突然打断了柯乙的话,她的音量有些高,声音有点儿急促,很少见到白可人这幅样子,紧跟着就听到白可人特意对着庄斯斋道:“我还没给你们介绍。”
几人齐齐望向白可人,就看到白可人对着庄斯斋道:“这个是韩君壬。”
庄斯斋吃得满嘴油花,头也不抬道:“我知道,你刚刚不是说了吗?”
白可人没理会庄斯斋,继续道:“他是你的粉丝。”说到这里,白可人微微垂着头盯着手中的杯子,对身边的韩君壬道:“所以,其实她是庄斯斋,我不是。”
这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满头雾水,但是唯有韩君壬长大了嘴巴,此时他脸上的表情不是迷惑,而是惊讶,甚至是被吓到了。
韩君壬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才回过神来,“那和我发微信的……”
“也是我。”
白可人说这话的时候,竭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但是乔焱盯着白可人的手,她此时用力地抓着手中的杯子,骨节泛白的颜色显得有些狰狞。
庄斯斋好像老鼠一样速度飞快地啃光了一串玉米,大大咧咧地要用手背擦嘴,被柯乙抢先用纸巾给她擦掉了嘴上的油花,庄斯斋砸吧砸吧嘴道:“什么是你不是你的?”
庄斯斋没听懂,但乔焱已经听明白了,还有白可人,就连一知半解的柯乙也猜到了什么。
此时韩君壬手中正夹着一块排骨,汤水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流着,染在了韩君壬白色T恤的袖口上,白可人想帮他擦掉,可是手里捏着纸巾悬在半空,却不能靠近。
因为她不是庄斯斋。
“那就是说……”憋了半天,韩君壬脸上挤出来了一抹笑容,难以置信道:“你不是小说作者庄斯斋,她才是?”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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