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历深没有回头只是略停了一下后,接着向前走,江青窈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心里面有感动又有愧疚,可是早就说过一刀两断,自己想感激道歉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笨蛋江青窈,说一句不会死的,一会他走远了。
“陆历深……”江青窈最后还是鼓舞了勇气喊出他的名字,前面的男人果然停下脚步,再不开口他可就要走远了。
江青窈见他停下来,自己秒怂,最后还是陆历深转过来问她:“什么事?”
江青窈攥着衣袖咬着嘴唇,慢吞吞吐出几个字:“要不要和我去天台抽根烟?”
陆历深皱眉,她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可终究是忍住没有问,而是直接和她上了天台。
天台上,两个人在望风,一人手上夹了一支烟,一个手法熟练,一个有点奇怪。
“不会抽就别抽了,装什么?”
江青窈被陆历深狠狠的呛了一句,他说的话比烟还呛人。自己确实不会,也是第一次,原来打算买来抽烟消愁的,想喝酒怕醉了没人管,所以才买了烟。
结果还没学会,就拿这个借口约了陆历深。
“对不起!”等了很久这句话她还是说出口了,带着一点隐忍和痛心。
她低着头,用牙狠狠的咬着烟嘴,迎面而来的风呼呼的吹过脸颊,希望在人的脸上留下它们的痕迹,可是却不小心吹到了心里。
陆历深转过去将剩下的烟蒂用力的碾压在阳台上,然后轻轻松松一个抛物线不知道丢去了何处,而目光却紧紧的盯着江青窈,直盯的眼前的小人儿不敢抬头看她,远没有了上一次对峙时的冲动和怨恨。
“对不起什么?”陆历深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又后退了几步,看上去像是保持安全距离,他尽量不为难江青窈。
“对不起,我……我还是没能治好阿姨,虽然我尽力了,可是阿姨不在了我真的很痛心,你知道,阿姨帮过我很多,我之前甚至把她当成妈妈一样。”
陆历深听见妈妈这两个字心里一阵堵闷,她把他的妈妈当成妈妈,可是他已经没有妈妈了,最近总是能感觉到身边有人在这样提醒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你其实不用这样的,我妈的病很重,本来就……我知道,我并不怪你!”
江青窈的眼睛湿润起来,她抬头看陆历深,傻傻的问:“那……伯父呢?”
陆历深想到父亲的样子心里更痛,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跟自己也很少说话。他经常躲在书房里查看之前的一本老相册,说是他们之前的回忆。
陆历深在母亲病重前从不知道父母那么相爱,他原以为他们只有责怪厌恶,多年前的那点爱意早已经消磨殆尽。
现在才知道父母的感情有多深!
“你不用担心,以我爸的性格他真的认为是你造成的,早已经把你抓起来打死了!”
江青窈有点于心不忍,两个老人好不容易又走到了一起,现在却阴阳两隔了。
她向前一步轻声问:“我可以去看看伯父嘛?”
陆历深摇摇头:“只怕不行,我爸现在很脆弱,经常连我都不见,你去了也是让他难过,算了吧!”
“你不要自责,和你没有关系,只是这些事的话,我就都清楚了,我走了!”
陆历深说着想走,可心里却很希望江青窈能叫住自己,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她这么近,他很想她,尤其是在失去陆母之后,他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多么的希望她在,而不是只有滚烫的眼泪,和冰凉的啤酒。
“陆历深,你怪我吗?”江青窈还是叫住了他,她心里有不忍有不舍。
两个从来没有忘记彼此的人,如今近在咫尺,又怎么会想放对方走。
陆历深摇摇头,他显得很无助:“没有,从来没有!青窈,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可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告诉过自己,都是我不好。”
“你出车祸住院的时候我也悄悄去看过你,可是我害怕你不想见我,所以也只能偷偷的。但我还是很开心的,还能见到你,只是你没有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没有让我痛彻心扉!”
陆历深苦笑着,自从对她动了情后的这几年心里受的伤比这辈子受的都多。可他还是从来没有怪过她,更没有后悔过她的出现,如果可以重选,他还是会爱她,也许比现在爱的更多。
“你是不是傻?”江青窈哭起来,她心疼他这样对自己,明明自己对他那么绝情了。
明明两个人情深意切,老天爷为什么要给我们这么多的阻碍?
“我不傻,青窈,我知道我说了什么,也从来不后悔,有些事情发生了,谁也改变不了,如果可以我自然希望重来,再也没有你妹妹,再也没有隔阂,只有你和我。我会直接去你们两家提亲,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妈妈也可以看到我们结婚生子,她就不会这样遗憾的离开。如果可以我都希望重新来过。”
陆历深满眼的深情,他望着江青窈,好像隔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可是青窈,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这一回事儿!”
陆历深皱紧眉头转身离开,他从不怪她,可这些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他以为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的。
江青窈哭着大声喊:“陆历深,我们两不相欠!”
是啊,我妹妹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你妈妈的死也和我脱不了关系,如此,我们两清了,再也没有纠结,再也不用怨恨,再也不必彼此遗憾了。
你失去了最亲的人,我同样失去最亲的人,既然如此,我们两不相欠。
可是陆历深,你知不知道,两不相欠,最是相欠。
天台上的风吹散了天边的云,吹跑了晾在衣架上的围巾,吹乱了那个女人的头发,吹痛了那个女人的眼睛。
天台上一个漂亮的女人哭的毫无形象,她并不是失恋了,她只是心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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