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让银卫的首领来见我!”李赫沉声吩咐道。李赫自从上一次刺杀李陵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动用过银卫的势力。这一次也是万不得已的下下之策。李赫当然知道这样的大动作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是如今这情形自己只能除掉张跃山了。
第二天过了午时没多久,李赫在越州知府衙门便收到了张跃山在出城回来的路上遇刺身亡的消息。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是李赫仍然做出了一副惋惜的神态。当天李赫就亲自前往张家去安慰了张跃山的家人。
越州地区的百姓听说了这样一个消息,人人拍手称快。慢慢的就有流言出来,说是张跃山做了太多的坏事,导致遭到了报应。他应该是被不堪忍受张家剥削的百姓动手除掉的。这样一来,明里百姓不敢说些什么。但是暗地里,百姓都非常乐意看到张跃山这样一个地方一霸死于非命。
“回禀殿下,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这样的流言传播出去了!”说话的人是李赫身边的得力心腹卫山。
“怎么样?效果如何?”李赫问道。虽然杀了张跃山是临时起意。但是没有那样的实力,李赫也不敢这样做。虽即使高皇帝远,但是张跃山是显赫的豪强大族。这样的人家轻易不敢得罪。
既然要杀他,就要找到一个非常合情合理的理由。本来张跃山已经因为征税的事情搞得天怒人怨了。这个时候,有一些不堪忍受的百姓,奋起而杀之,也是正常的一件事。李赫在银卫动手之后,便直接找人在茶楼酒肆散播这样的流言。
时间久了,百姓们都相信了自己听到的那个真相。这样一来,李赫作为幕后真凶就更加安全了。虽然是昨天才做的决定,但是李赫早在来到越州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因为这一次的越州赈灾对于李赫来说非常重要,因此他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如今百姓都在流传是张跃山自己多行不义必自毙,遭了报应了!”卫山将自己探访到的真相向李赫回禀。
“也是,这样盘剥百姓也实在不应该!”李赫一声长叹,心中冷笑了一声。不过是一个草莽恶霸而已,竟然也敢和本皇子作对。这一次我手下留情,给你留个全尸。你泉下有知也应该感念我的恩德。
“是,王爷说的是!”卫山躬身回答道。
“如今流民的动乱治理的怎么样了?”李赫突然想起来自己来越州最大的目的所在。
“目前来说没有太大的乱子,之前承诺的赈灾粮饷已经开始发放下去了,这样一来百姓没有了闹事的理由。动乱的局面渐渐恢复平静,只是除了张家另外几个家族在背后会有些小动作,没有闹到明面儿上来!”卫山回想近日来的情况,如实回禀道。
“既然如此,我就该去敲山震虎了!走吧,准备好礼品我去张府一趟!”李赫冷笑一声,如今这些豪强是疯了不成,竟然如此肆无忌惮。看来,他们还没有从张跃山的死上学到教训。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卫山应是转身离开。
越州知府听到这样的话,慌忙躲到了走廊的转弯之处。本来越州知府已经对张跃山这样突然暴毙有些怀疑,事情的发生过于巧合了。今天听到了李赫的话,越州知府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燕王如此胆大妄为,竟然真的敢向张跃山下手。
虽然这跃山在越州地界上横行霸道许多年,自己始终不敢做什么。甚至连上疏弹劾都不敢。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哪里有能力去撼动豪强大族这样一个大树。自己一旦弹劾了张跃山,那么就不止是和张家为敌。而是跟整个豪强阶层叫板。各大家族之间,一向有联姻的习惯。这样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仅凭一个地方官这样做,无异于以卵击石。
于是,只能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张跃山被燕王整治了,也算是为自己出一口气。再加上,自己人微言轻如果去揭发一个皇子杀人呢。越州知府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将这件事情烂在自己心里,这并不是自己能够参与的事情。
想到这里,越州知府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到燕王的书房外边通报求见。李赫一看是知府,他们一起去张家正好,便和越州知府一起来到了张家慰问吊唁。
来到张家,却是一片的愁云惨淡。因为张跃山是张家唯一的支柱,如今就这样没有了,张家一家人倒是哭得非常真诚。只是这哭声究竟是因为张跃山的死,还是因为以后再也没办法享受荣华富贵就不得而知了。
张跃山有两个儿子,但是没有一个成器的。除了勾心斗角,别的一概都不会。见到堂堂燕王殿下竟然来府中吊唁,连忙上前去谄媚讨好。
李赫进去之后,一番表达哀思的表演。这样的寒暄客套之后,便直接去见了另外几个豪强家族的当家人。在越州地区的这几个家族之间利益联系非常密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在张跃山死后的第一时间他们都到了张家,主要是大家聚在一起商量接下该怎么做。
在后堂,李赫见到他们聚集在一起,心中便明白了他们的用意。但是面上只做不觉,上前去和他们寒暄。
一番寒暄过好,李赫说了一番意味深长的话,“如今这样的局势,相信大家都心中有数。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李赫言尽于此,还请各位各自斟酌!”大家都是聪明人,李赫的话里敲打的意思这么明显,在场的众人都听出来了。
再加上如今张跃山已死,一时之间群龙无首,正是人心涣散的时候。李赫出来这样一番不软不硬的敲打让众人摸不着头脑。想起来之前,他们对李赫的态度多有不敬。众人心中都有些忐忑。说到底,李赫到底是皇子,他来到越州是代表皇帝来的。
普天之下谁又敢忤逆皇帝的意思的。再联想到张跃山莫名其妙的就出了事。这样的巧合,不由得他们不多想。想到这里在场的众人连忙向李赫告罪,纷纷拿出自己的一些资源来支持李赫治理流民之乱。
这样一趟敲山震虎,李赫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从此以后,李赫在越州地区的执政再没有了任何阻碍。
想到这里,李赫感到非常轻松惬意。早知道这样的暴力手段能够达到这样好的效果,自己早就应该这么做了。平白还耽误了这许多的时间。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越州各项事务进展非常顺利。流民的暴乱终于有所平息,朝廷制定的赈灾政策基本都执行到位了。眼看着越州地区就要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这一切看到李赫的眼中自然是分外顺眼,他几乎已经能看到自己回到京城之后受到的封赏。一时之间,便有些得意忘形。
而这一切都被蛰伏等待时机的李陵看在眼里。眼看着动手的时机更加成熟,李陵决定开始有所行动。
有时候变故就在那一瞬间发生,人在得意之下,总会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
李赫眼看越州地区的动乱终于有所好转。这天他竟然异想天开想要微服出巡,来到酒楼茶肆之中听听百姓对自己的看法。这也是李赫受到自己性格的影响才会做出的决定。李赫因为卑贱的出身,最恨的就是别人瞧不起他。如今越州地区渐渐恢复平静,李赫想要做的无非是从百姓口中听到对自己的认可。然而事情的发展往往是事与愿违的。
“越州终于从受灾之后慢慢的恢复过来了,这也要感谢那个来赈灾的燕王殿下!”这是一个普通百姓对李赫的评价。
听到这样的话,李赫的嘴角忍不住勾起。自己的一番努力付出,终于还是有所成就,得到了百姓的认可!
“他?哼哼,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罢了!”一个壮实的大汉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在他身边的食客听到他这样说便纷纷停下自己的酒杯看着大汉。
那大汉吃了两杯酒,眼看着有那么多人注意自己便来了兴致!
“你们是不知道,这个燕王看起来是个好人,但是其实就是一个杀人凶手!之前那个被张家打死的年轻人还记得吧?”大汉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
众人都纷纷点头,应和大汉的话。
“他的父母到京城告御状,如今已经被这个燕王派去的手下杀死了!”大汉叹息一声说道。
众人听了感到非常吃惊,但是最吃惊的人莫过于李赫。刺杀那对老夫妇是自己暗中布置的,这样隐秘的事情怎么会被这个毫不起眼的大汉知道呢。看着眼前这个大汉,李赫心中的杀意止不住的往外冒。
“不止那对老夫妇,连那横向霸道的张跃山也是被这位燕王杀死了。说起来也是为民除害,但是教唆着张跃山向我们征税的也是这位燕王了!”大汉的话令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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