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仪珊心里一突,一道裂缝缓缓裂开,一直深埋心底的想法渐渐浮了出来,宛若一缕游烟,挥不散,不住的缠绕人身。
顾容吏远夺得天下,便是皇帝,那么,他的身边必定不会只有自己一个,想起冬采衣,想起冬玉灵,司徒仪珊只觉得一股窒闷停留在心口。
她忽然淡淡一笑,“我答应你。”
皇太后兀自盯着她,不肯松口。
司徒仪珊说道:“太后,仪珊是个自私的女子,若不是百分之百的爱情,仪珊不会要,所以,太后放心,倘若远儿君临天下,仪珊必定销声匿迹,从此在他的生命里消失。”
皇太后被司徒仪珊的直言不讳震住,也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子,和自己年少时,何等相似,也是只要一份白分之百的感情。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若是得不到,仪珊宁可不要。”司徒仪珊决绝开口,却更像是说给自己的。
皇太后叹了口气,只觉得这深宫之中,总是有太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已,“那么,一言为定?”
司徒仪珊抬头,“一言为定!”
皇太后从发髻上摘下一枚簪子,“这还是远儿在哀家生辰时送给哀家的,你便带给远儿,将哀家的话,带给他罢。”
司徒仪珊起身接过,皇太后说道:“去吧,哀家累了。”
司徒仪珊默不作声,只微微躬了躬身,缓缓退了出去。适才答应得干脆利落,如今一旦想到顾容吏远功成之日,便是自己身退之时,却也不由觉得凄凉。
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直回避,总想着,车到山前必有路,总想着顺其自然,总想着会有办法解决,会有办法两全其美。
然而,终究都是自欺欺人,如今,那美丽的玻璃梦,被太后狠狠敲碎,心底隐隐作痛,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司徒仪珊捂着胸口扶在门口的门兽身上,青苔潮湿冰凉,却依旧平复不了她一颗躁动不安的心。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无端的却泪盈了眼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顾容吏远一心想要追逐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而她不过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子,不过想要一份最单纯的生活,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一步一个陷阱,让她步步心惊。
司徒仪珊迅速调整着自己的心情,好歹,自己也算是为顾容吏远尽力了,他们是相爱的,只可惜,爱的方式不一样罢了。如此,便也足够了,那些美好的回忆,已经足够她珍藏一生。
司徒仪珊站起身,手中死死握着那枚簪子,簪尖因为压力,狠狠刺进了她的手腕,鲜血一滴滴浸染了黄金的簪身,在它的身上,留下了一滴血泪。
弦子远远跑来,司徒仪珊急忙深深吸了几口气调整好心情,她凝立在风中,任由秋风吹拂起她的衣裳,近日里生活毫无规矩,吃得也少,她瘦了许多,如今被风一吹,宽大的衣袍下,她越发显得瘦小。
弦子跑到跟前,说道:“娘娘,要回去了吗?”
司徒仪珊点了点头,弦子,终究是别人的奴仆,未曾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在面对那些过分的关心时,她总是有些无措。
主仆二人又顺着来路缓缓而行,两个人才没有走多远,枝头一朵不知名的花便萎谢,被秋风一拂,掉落在了司徒仪珊的脚边。
司徒仪珊心中一顿,紧接着就听到慈心殿里传来一声凄凉的呼唤,“太后!”
司徒仪珊紧闭双眼,皇太后,用了她最后的力气,禁锢了自己和顾容吏远的爱情。
司徒仪珊不恨她,做为姨娘和养母,皇太后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保全顾容吏远,哪怕,是现在,她让自己做了如此的承诺。
当夜,皇太后病重不治,殁。
司徒仪珊彻夜坐在持盈殿中,听着殿外一夜闹腾,却觉得毫无睡意。
弦子靠在廊下,却睡得极香。
司徒仪珊走到窗边,伸手拿出那枚簪子,月色下,簪身上还留有一丝血痕,看着便像是簪子流出了眼泪一般。
司徒仪珊抬首向月,只觉得无端凄然,远儿,今夜,你是否也会如此永夜难眠?
顾容吏远拿着鬼幽传递来的消息,这消息,累死了几匹良驹才连夜传来。
顾容吏远的脸色极为难看,漆黑和鬼幽站在他的身边,都显得有些无措,空气里好像是有一股低气压在盘旋,让人无端的觉得窒闷。
半晌,顾容吏远忽然站起身,“备马。”
漆黑一把拦住了顾容吏远,“主上三思!”
顾容吏远眼色冷冷,眉角微动,蓦然,他眼睛微微一眯,“备马!”
语气之中,却已经隐有杀意,漆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主上三思,如今是关键时刻,这个消息,或许是假的。”
漆黑的忠心,却换来顾容吏远一脚,漆黑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他紧咬牙关,哪怕是撞碎了一张实木的茶几,却还是闷着不吭一声。
鬼幽也跪了下去,话还未出口,却被顾容吏远淡然扫了一眼,全部都卡在了喉咙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备马!”顾容吏远淡淡然吩咐,“这是最后一遍。”
漆黑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终于再不说话,缓缓退了出去。
顾容吏远目视远方,淡淡然道:“让何书远监国。”说罢,拂袖而去。
鬼幽仿佛失去了支撑,整个人顿时萎靡在地上,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觉得,顾容吏远这一次,不过是借了皇太后的事情,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去大顾国的理由。
这段时间,她一直注视着顾容吏远,他着力着自己的计划,然而,他对司徒仪珊的担忧,却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今次,这一番动怒,或许,也只是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鬼幽兀自在想,耳边却忽然又响起那个清冷的声音,“和阿雷阿雨联系,将我们的计划,告诉他们。”
鬼幽站起身来,对着虚空喊道:“主上,这太危险。”
虚空之中,却再没有任何人回应她的呼唤,鬼幽眉心蹙起,越来越不明白顾容吏远到底在想什么。
正在这时,一道风掠过耳际,鬼幽抬眼,却看到棕铜飞奔而去的身影,“鬼幽,主上是想让计划传给王妃,照办吧!”
鬼幽点了点头,却依旧觉得不妥。
夜幕深深,司徒仪珊叹了口气,坐回床边,殿外的喧闹渐渐歇止了,那木鱼、诵经和金铃的声音便越发清晰的传入耳中。
司徒仪珊向来少眠浅眠,如今这么一折腾,她更是睡不着了。
弦子推门进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门外,走到司徒仪珊跟前,说道:“王爷让我告诉娘娘,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司徒仪珊点了点头,心中却又有些担忧,如今太后殁,顾容志行还会不会去香山温泉?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如今,他们都是骑虎难下,只能步步为营,走一步看一步了。
“皇上可在慈心殿?”司徒仪珊问。
弦子却摇了摇头,“皇上依旧在议政殿,我去打听了一下,似乎在筹备后天的香山之行。”
司徒仪珊闻言一惊,偏头看向弦子。弦子却笃定的点了点头,“不会错的,那小太监与我素来交情好,是不会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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