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之前孟丁在江湖上,并没有听过这“店小三”的稽查组织。或者,有人跟他说过了,他也听过了,但是他没有很注意,所以没牢记在心里。
直至近来,“一少爷”跟他提过,江湖上有这么一个叫“店小三”的组合:一老病无力的智者,人称“花甲大佬”李老味,看来倦恹恹的,但战斗力可莫测高深,手上还有两名要将,一叫“欠债还钱”朱财猫,一名“血债血偿”王飞红,都是长相猥琐、其貌不扬的家伙,但却是硬把手。
最近,剑剑姑娘又特别“提醒”了他们一次:听说“店小三”这组织,已开始关注并追查最近这一系列的“连环群杀血案”。他们虽只属于小小知县刘深浅的麾下,似乎没有强大的背景和实力,但这区区三个邋里邋遢的人,所办的案,所破的案,所抓的人,所惹的人,一点也不失礼,而且居然可以使“六扇门”的主事人有点脸红,有的眼红,连剑剑姑娘都说:“这种不明来路的人,往往能瓦解比他们强大十倍、万倍的敌人,我们千万要提防小心,不可小觑。”
现时,这种“不可忽视”的人,至少有一个就拦在他马车之前,一个就钉在马车之后。
他知道自己惹上麻烦了。
碰上问题了。
?遇上麻烦和问题怎么办?
有的人会选择绕过去。
有的则喜欢对着干。
因为有些麻烦和问题就搁在路中心,如影附形,到那儿去撲那儿跟你对碰,你想绕道而行只怕也此路不通。
其实,对付麻烦和问题,还有一个办法。
很好的方法。
你比麻烦更大,比问题更难解决,比麻烦和问题加起来都强大。
只惜孟丁哥不是个智慧型的人物,他很牛,但却属于斗力不斗智那种人,他也是不知如何应对是好。
剑剑姑娘所托的事,决不能有闪失,他已打算大打一场,连这三人一齐灭口。
就在这时,后面就传来了对话。
这语言他很熟:
鲁跑。
——鲁三哥。
?鲁跑掀开了后边的帘子,伸出头来,招呼道:“王兄别来无恙?”
伺伏在车后的王飞红本来正要一跃自后上马车内,但忽然探出了这么一个头,他也立即立步收势,定睛好认出人来:“是鲁跑跑么?怎么鸭梨山的大鲁也来这儿坐起锦绣马车来了?”
鲁跑跑挤着脸在笑,样貌很有点哭相,“我现在就在翠宇琼楼里当护院。”
王飞红道:“做护院还可以坐进豪客马车里,这种差事谁不乐?”
鲁跑说:“乐是乐,可是马车里还有屏风间隔,凌公子在里边乐,我只是把守要塞的,你要是非闯入去不可,我的脑袋恐怕保不住,只好非要把你截下不可了。”
王飞红问:“是哪个凌公子?”
鲁跑肃然道:“目前姓凌的公子,在官道上、江湖上乃至绿林里都吃得起风的,有几个?”他还挤了挤眼:“再说,我这号车,是先从将军别府出来,再到金粉巷翠宇琼花楼的,能出将军别府打马出来,不姓凌又能姓啥?”
这回王飞红脸色也变了。
但是他还是说:“可是怎么这车里有血腥味?”
鲁跑道:“将军别府里有不沾血腥的吗?”
王飞红还是很执着:“车上的人是淌着血吗?”
鲁跑说:“负了伤流着血的人有三个,但你要上来看,除了硬闯我这关,别无他法。”
忽然,那病老汉干咳了一声,然后低叫了一声:“飞红。”
王飞红似对这病汉很听命,恭声答应:“是。”
“既然这事涉及将军别府凌公子,我们就别插手了。”揹在王飞红身后的病老汉说,“你这就叫朱财猫一道走吧!”
鲁跑躬身道:“花甲大佬,赏面。”
李老味淡淡地道:“说实话,这脸可不是赏给你,”他苦笑,好像这一笑又让他奇经百脉都疼痛起来,“我们实在是惹不起凌落石惊怖大将军的人。”
?孟丁这才舒了一口气,开始打马扬鞭,马车又疾驰于曲径幽途,转入落发林荫,在直驱西子湾。
他刚才心是步上去七重天了,好在鲁跑还是潜匿于马车内,用话挤兑住对方,要不然,这三个人物看来既不好惹也难吃掉,这一仗胜负全未能测准命运往哪方靠拢。
他现在大可放心赶路了。
他一边吆喝赶车,一边大声喊话:“三哥,还好你还坚持在车内镇住场面,护我到埗。”
半晌,在车里才悠悠传出声音:“不是我要来的,是剑剑姑娘料事如神,还是要我送你一程。”
孟丁心中有点诧异:“你没事吧?”
车内的语音:“没事。”
孟丁这才放了心。
?其实是有事的。
因为孟丁哥比较莽撞,好像并没有察觉,车子比以前稍稍沉重些。
车子里已多了两人。
他们一站一坐,对峙着鲁跑。
最令鲁跑失去战斗力的,还不是王飞红,而是那病君:
“花甲大佬”李老味。
他一面下“撒退令”,一面已掩扑入车内帘里,慑住了身经百战的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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