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尽卿仍在绍绍上官娍》第157章 探青贤

    不过多时,门外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看着昏迷不醒的梦言,又想着外面战斗的龙桓,上官娍把梦言扛在肩头。
    上官娍把一处窗户砸烂,张夫人只看到一个人影从窗户处飞走。见抓捕他们无望,又叫人一半人留下把火灭了,余下的一半人前去抓捕上官娍,饶是如此,他们还是没有寻到上官娍的踪迹。
    春在寒风中掺杂一点暖意,整个被宅子被照得明晃晃的。宅子一角,兵器铿锵,呼喝声声。然而龙桓此刻却冷静至极,静默如置身事外。上官娍已经把那个女子救了出去,门外也有薛越再接应,所以现在他留在这里就是要摸清张项的底细。
    奇怪的是张项此刻却再不出手,龙桓看着张项,张项也抬眸看着他,各有心事,一言不发。
    龙桓一身玄色衣衫迎风翻飞,英气的眉目俊逸非凡。他拱手道:“承让。”
    对面的张项只觉得心中郁结,这府外围着的一大堆人马他又不是察觉不到,对面的男子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或者说,他早已摸清了自己的路数,这次来就是想来试探他,而他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他暗暗握紧拳头,心说这一场比试,一定要让眼前这个人不知所以。他刻意隐藏了自己的路数。
    张项见龙桓笑嘻嘻的看着他,他一出拳,龙桓一阵掌风便轻而易举地挡回他的招式。
    察觉到他的隐藏,龙桓心中大惊,连忙换招,想引张项出手。虽没引他出手,不过将张项的移动的步数困在三步之内。
    张项短于轻功,龙桓将他困住,他逃无可逃,只得做困兽之斗,台下的家丁看自己主子被困,虽想帮忙但无耐他们动作过于迅速,只能在下面干着急。
    大约拆了二十余招,龙桓见张项已是累极,忽地打出一掌,将他逼下去。
    张项虽失此一利,但心中也不羞愤——
    张项袖袍一拂,怒意森森:“你们是故意来拆台的吗?我与你们素不相识,敢问来者何意?”
    立在一处屋角的龙桓愣住。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以你的本事,只要拔刀出鞘,定可胜我于三招之间!”此言出,全场哗然。
    “大侠误会了。”须臾,张项才道:“因在下不知兄长的功夫底子,不敢贸然出招,只好如比。”
    这个解释虽然在情在理,张项听罢,但也加强了自己在心中的猜断。
    他叹了口气,往府外飞去。道:“有缘再会”
    张项听了这话,脸色煞白。他可不想再见面,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个人应该是朝廷派来试探他的。可朝廷没有理由来找他一个商人,还逼他出手。莫非,他的身份已经被暴露了?
    有了方才一场精彩的比试,张项下定决心以后得要小心一些,不能让敌人步步为营。
    “夫君你没事吧?”看张夫人看着自己丈夫被打败,心疼道。
    “比武之中,伤亡都是不可避免的。我这样还算是好的。”张项笑道,而后他看着小屋的残骸,心觉不妙。正色道“她被救走了?”
    然而张夫人却不以为然,“她一个小妮子翻不起什么浪。”但是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张项黑沉沉的脸。
    一时间,青贤府安静得落针可闻,只听张项淡淡的语气不带一分一毫情绪:“你可真是我的好夫人。”
    不远处,张夫人皱紧了眉头,若她没料错,张项现在这么说,当是情非得已,一定不是从内心而说的,见张项转身离去,张夫人忽然起身叫住他。
    “你的伤不要紧吧……”
    张项脚步顿住。
    长风猎猎,府里人群复又热闹起来。而张项静默半晌,回过头来扫了张夫人一眼。
    片刻,他笑了一声:“夫人还是那样关心我,可是你就不能把目光放远一点?”
    这一日已近尾声。夕阳打下一片金黄,每一日,张夫人都在不知名的恐惧中度过,她不是不知到张项的真实身份、只是从来不去过问罢了。而今日这一事,让她的心闹的慌,因为梦言在张项中不是一个普通的人,或是以前的女人,或是可以泄漏出他秘密的女人,齿间吐出几个字:“你要知道,不管如何我才是站在你身后的那个女人”
    不管世事如何,她才是一直陪着他的女人。
    张项没有回头,除了他夫人,再没有人是出自真心来关心他,这点他是知道的。若按命运的安排排,他也许此刻不该呆在这里,当初若没有他夫人的相助,他也没有今天。
    让他心烦的并不是他夫人将梦言放走了,这两个形迹可疑的人这样突然闯入让人实在摸不着由头。
    如今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是谢家那边的人,知道他的行动也不为奇怪。那他接下来的行动与处境就要麻烦的多了。
    “怎么”龙桓挑眉,“你敢说你对她的存在是毫不知情的?”他指着梦言,生气道。
    “我……”上官娍犹疑,不由朝梦言看去。
    其实梦言的存在这都不是龙桓所关心的,让龙桓心寒的是,被他一直视为生死之交的上官娍竟然对于这种事都不告诉他,他的嫂子自己跑出来他还帮着她瞒着他,这行径可真是巧妙不凡。
    此刻,上官娍微蹙着眉,正要朝龙桓走去,梦言却将他拦了一拦。
    “不对劲”龙桓的目光凝在梦言身上,“你这个时候还要解释些什么吗?或者说,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而这个时候,梦言看见上官娍正关心着自己,而自己也是他从张家救出来的,梦言松了口气,淡淡的对着龙桓说:“普天之下,还有什么是您皇上不知道的,如果真要梦言说些什么,那也得要问,皇上您想不想知道了”
    梦言的态度,令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但是不外乎是觉得这个女子太过自不量力。她此刻应该是要向皇上认罪。
    然而,下一刻,梦言却突然跪倒在地,四周忽然鸦雀无声。
    “皇上,我本是下定决心不想再和这长安城有半点关系。”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梦言断断续续讲述完了她离开长安以后的遭遇,等她讲完了,天已然全黑。
    上官娍心里有些担忧,为何自己那样容易就能将梦言救出,这绝对不是他武功的原因,如果,他是故意放自己走的呢?
    他朝梦言望去,却见她奄奄一息的躺再床上,没有半点生息。按理说,她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而且她也不知道他会去洛阳找张项。
    过得须臾,房屋中爆发出一阵如潮的哀叫声——“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上官娍有点赧然,随即一个丫鬟上前安抚她。
    上官娍一个轻跃,径自跑到龙桓跟前,问说:“我走后,他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龙桓犹自愣怔。他方才在张宅的身影如九天谪仙一般,没想到这几日不见,他武功已经长进了这么多。
    听得上官娍这样一问,上官娍心里一愣。
    “你这样一说,到还真有好多地方值得怀疑”
    “什么?果然我们还是中计了”上官娍有些吃惊,自己早该知道,“如果以张家阴狠的特点,他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自己走,而且他带走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小妾,如果说他夫人放走的话倒还有理由。但是,他正切的看到张项察觉到了他们的离开却不为所动。”
    龙桓听了这话,心里一惊。岭南张家乃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大门派,数年来,以阴狠毒辣著称,他一开始还以为为什么,可到了他们这里,却不将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至此时,他们便离开梦言那个房间,门外派了几个守卫把守。
    烛光逐渐散去,张宅中,张项此刻正独自待在一处暗室。奇怪他虽输得狼狈,目光中,却有一丝得逞之意。
    不管如何,不管他是否了解自己行动,但从今日开始,他也可以对他们之间的情况了如指掌。只是那个女人做梦也想不到,她可以任由自己摆布。
    这世间上的事,还真没有一个人可以说的准。张项在心里叹道。
    而事实也当真如此。一开始梦言本想誓死不屈的,她也是真的不想再有半点牵连,但由于他们之间实力悬殊太大,她区区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敌得过他一个在江湖上漂荡了那么多年的老手。
    确切的说,在他百般利诱之下,她原本死去的心又开始活了过来。
    这一夜,梦言在薛府睡的很好,由于门外很多守卫,她行动受限。这天一早,她便说服门外的守卫放她出去活动,逛了半天,却没见到上官娍或者龙桓的踪迹。
    这时,外面飞来一只鸽子,这只鸽子是经过训练,精巧的很。只不过和她相处过短短半天,便可这样迅速的找到自己。
    梦言迅速的拿过绑在它脚上的信,躲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看了起来。
    “万事小心,务必得出他的下落。”
    半年过去,上官娍的轻功长进不少,掌法之高妙,更是个中翘楚。故此对上官娍来说,这样的监视并不难
    他亲眼看到了那只鸽子从梦言手中飞走,也看清了她眼中的神色,他原本是相信梦言真的可以回心转意的,但此刻他却坚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全明白了,张项是想把梦言安插到他们身边,只不过他也太看的起梦言了,以为苦肉计就能完全取得他们的信任。上官娍冷笑一声,对着旁边的薛越淡淡道“你那边怎么样了?有长铭的消息了吗?”
    薛越还处在震惊当中,当上官娍转过头看向他时,他还有一丝错愕,随后便又反应过来“他呀?打听到了他曾经在西域那边出现过,现在也应该离我们不远了。”
    上官娍若有所思道“这一切都在指向一个方向,长铭他现在已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他现在也应该和谢家的人在一起,如果说他以后还是想回江湖回到江南的话,我们将不止是损失一个兄弟那样简单……”
    所以说,他们现在必须想好对策,如何利用好梦言这颗棋子,又如何将他们所有的不利化为有利,给他个措手不及……
    薛越一惊,这种场景似乎有些熟悉,急切的危机感从四面八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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