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秘史：两世为妃宛妤玄烨》第37章 选秀

    随着天气一天一天热起来，七月很快就到来了。
    宛妤得知宫中选秀的消息还是在六月中旬的时候，突然有一天，鳌拜请裁缝过来给她置办了不少新衣服。
    然后便是侧福晋被允许进入她的小院子，教导她一些出嫁后该懂的妇道。
    宛妤一面为着又能见到玄烨而开心，一面又为曾经发生的那些事伤怀，心情起伏不定，甚至对那个华丽的皇宫产生了一丝抗拒。
    她开始疯狂地想念她在江南的家，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已经成了她此生最幸福的日子。
    虽然这个幸福里没有玄烨。
    是该勇敢一点吧？至少她还能待在他身边，还能和他在一起，能不能成为他的妻，又有何重要？
    如果他必须在那个宫里，守着大清江山，守着黎民百姓，那她为什么不能陪着他完成他所有的抱负？
    能不能成为皇后，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了。
    宛妤想通了，人也开朗起来，开始慢慢打扮自己，想以最好的样子去见玄烨。
    她的喜悦，身边人都能感觉到。云霜总算是松了口气，就连侧福晋也安心了不少。
    侧福晋没有女儿，也只有一个儿子，自然是比不上福晋的儿子，平时也就做点小差事，活得潇洒自在。
    她本是想和宛妤打好关系，让她有机会帮衬自家哥哥一把，可接触下来也对她产生了些怜惜之情。
    这段时日，见她满面忧郁，自己心里也不怎么好受。她也想和她推心置腹，但也知自己到底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也永远无法取代母亲的位置。
    入宫选秀前夜，侧福晋在宛妤入睡前又去了她的小院子，送了一份贺礼。
    宛妤瞧着她硬塞在自己手中的一对金镯子，连连推脱。
    “姨娘，这对镯子宛妤不能收。”
    “拿着拿着，这是姨娘的一份心意，是姨娘的额娘留下来的。姨娘也没有女儿，这镯子才不要便宜儿媳妇呢！”
    侧福晋笑着，握住宛妤的手腕，将金镯子戴进了她的手中。
    “瞧瞧，多好看。这次入了宫，若是选做了皇后，那还有机会回家待嫁，若只是一般嫔妃，就不能随意出宫了。不管怎么样，姨娘都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凡事也不要计较太多，静下心来过日子便好了。你阿玛也许会对你有很多要求，为了家里可能也会受些委屈，你自己多多留意吧！”
    她这番话完全就是处于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叮咛，让宛妤深受感动。
    她和侧福晋的接触也不过比家中其他人多那么一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总之在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她体会到了来自长辈的温暖。
    宛妤当即扑倒在侧福晋怀里，哽咽道：“镯子很好看，谢谢姨娘。”
    侧福晋也有些泪目，抱了宛妤一会便告辞离开了。
    宛妤看着云霜，对她说：“以后，就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还有皇上呢！小姐，皇上一定会对你好的。”
    宛妤笑了一下，颇为洒脱地说：“以后他有那么多女人，没准过不了多久就把我抛到脑后了。”
    云霜摇着头反驳道：“才不会呢！奴婢瞧着皇上不是这样的人，我看是小姐没信心抓住皇上的心吧？”
    “你竟敢调侃你家小姐？”
    宛妤伸手去挠云霜的腰，痒得她拼命躲闪，笑声洒满整个屋子。
    两人闹了一会，云霜服侍宛妤上床休息，就听见她说：“宫里头的事不可能事事顺意，就连皇上也深受掣肘。我们以后啊！专心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给他添乱，就好了。”
    云霜替她掖了掖被角，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宛妤收拾妥当，清清爽爽地出门，心情已经镇定了许多。
    这个世上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何必如此伤神，做好自己就好了。
    她抬头望了眼初升的太阳，觉得一切还是充满了希望。
    至少她还能和玄烨在一起，那就足够了。
    大清朝的选秀经过顺治朝已经成熟了许多，户部有条不紊地运作起来。
    这是康熙朝第一次选秀，太皇太后尤为重视，所以户部更加谨慎，审核手续非常严谨。
    即便是众所周知的几大家小姐也不能免了审核，各自府内的骡车将她们送至神武门外，便由宫中的太监引领着从旁门进入，在顺贞门前集合。
    因为是第一次选秀，太皇太后早就知会下去，秀女无需太多，所以不是所有八旗适龄少女都有资格参加。进入名单的大多是重臣之女，也以居于京城的居多。
    宛妤默不作声地跟着队伍前行，身边大多是见过的熟面孔，却没什么交流。
    这种时刻，她不愿和她们交流，她们同样也不想和她说话，整个队伍都很安静，只有花盆底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芳仪来得比宛妤早，于是站在队伍前头，本想招手让她过去，却发现她低着头压根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
    她心中一凉，也懂得她的悲伤，心想：只怕是要失去这个好朋友了。
    芳仪即将是皇后，这是太皇太后和赫舍里氏的默契，唯一的变数握在小皇帝的手里。
    同意选秀后，玄烨也没有和他的皇祖母谈过此事，两人都在回避，以免正在缓和的关系再受打击。
    经过漫长而严格的审查，宫中嬷嬷几乎将秀女们从里到外都检查了个遍。
    简单地吃过午饭，休息片刻，决定去留的时刻终于来临。
    宫中还没有主位娘娘，相看便由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代劳。
    孝惠皇太后前段时间缠绵病榻，鲜少出现，所以宛妤等人也算是第一次见。
    她不是玄烨的生母，但因为来自蒙古科尔沁，是孝庄太皇太后的侄孙女，玄烨对她也非常敬重。
    病愈之后遇上这等大事，也就顺着孝庄太皇太后的意思，出现在大殿中。
    秀女们五人一队在小太监的引领下走入大殿，向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叩头行礼。
    第一队才刚起身，就听见外头有喊声传来，“皇上驾到。”
    孝庄太皇太后皱了皱眉，又立刻松开，转头对皇太后说：“瞧瞧，他自个的媳妇还要自个儿来挑。”
    孝惠皇太后对于宫中之事不是全然不理，自然知道些内幕。但她非常聪明，从不参合其中，只安安稳稳过日子，保持着置身事外的态度。
    她没有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什么追求，和小皇帝打好关系，保证她在宫中雍容的位置也就足够了。
    孝惠皇太后笑得一团和气，回道：“就应该让他自己来挑，不然回头看不合眼，要怪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用心了。”
    孝庄太皇太后没有说话，笑看着玄烨一步步走近。
    早有小太监搬来了龙椅放置在孝庄太皇太后身旁，玄烨向两位长辈请了安，便直接坐了过去。
    “继续吧！每个人都报报自己的名字，让皇上认识认识。”孝庄太皇太后和气地对着站在下头，因为玄烨的到来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的秀女们说道。
    这第一队秀女中没有四大辅臣之女，也都是些京中小官家的，没见过这等阵势，当即就有吓昏过去的，被小太监背着就走，以免惹来皇上和太皇太后的不高兴。
    背出去了也就是失去了进宫的资格，让其他秀女浑身一凛。
    再怎么紧张也不能像那位那样什么也没表现就淘汰出局吧？于是，秀女们大着胆子开始自我介绍。
    待整队人介绍完毕，太皇太后看着玄烨说道：“既然来了，就自己挑吧！”
    玄烨站起来躬了躬身，推脱道：“还是请皇祖母和皇额娘为玄烨做主。”
    孝惠皇太后有些为难地看着孝庄太皇太后，有些搞不清小皇帝的用意。
    但她见孝庄太皇太后并无异议，随手指着其中一个秀女道：“这个留下吧！”
    她转头看向其他秀女，也指了个看起来还算端庄的秀女，这一队就算结束了。
    她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听说太皇太后对鳌拜家的女儿尤为憎恶，而小皇帝偏偏喜欢她。如果太皇太后不留那个女孩，她要不要卖小皇帝一个人情去留住她？若是这样，只怕自己就彻底得罪太皇太后了，往后宫中日子只怕不好过。但她若是顺着太皇太后，小皇帝自然也会恨她，两边都不讨好。
    究竟该怎么办呢？孝惠皇太后陷入沉思。
    秀女的队伍有条不紊地在引领下走入大殿，又在甄选完成后，原路返回。
    被选中的自然是满心欢喜，没被选中的哭丧着脸，根本不懂掩饰。
    相看了几队，几位重臣之女这才粉墨登场。
    这些人自然不会落选，走这么一遭也就是个形式。
    她们不用担心会不会被选中，该担心的是会不会被选为皇后。
    进了这个后宫，谁不想成为皇后？可她们心里也明白，皇后人选只怕已经内定好了，和她们没什么关系。
    终于，轮到宛妤这一队，而芳仪也和她在一起。
    她微垂着头，就连自我介绍时也没有抬头看玄烨一眼，就那么淡淡地站在那里，像一朵遗世而孤独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