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老是一直看着我?”
这样被人看着会吃的很不尽兴,虽然她已经努力忽略了。旋即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看了几年了难道还看不够?”
“看不够。”白琀帧点头,目光诚恳而真切,“本座还真的有些看不够。”
“你就会说一些甜死人不偿命的话。”
叶非茶笑道,喝了一口粥,将碗放下。
“本座今日还有些事情,晚上再回来陪你。”
白琀帧伸手,将叶非茶额前垂落的碎发别到她耳后。
“好。”
叶非茶点点头。
“今天可有事做?”
白琀帧眸光微微幽沉了一些,不动声色地问。
“昨天那本剑谱还没有看完。”叶非茶耸耸肩,“今天应该可以把它解决掉。”
“嗯。”
白琀帧点头,心放了下去。
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有失误,完美无缺。他微微眯起眸子,指尖稍稍收紧。
关默乔的面孔在他眼前浮现。
从此以后,叶非茶真的就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起身,苍白的男子走到叶非茶身前,挑起她尖瘦的下巴。两个人贴得很近,叶非茶看着白琀帧的面孔,心中平静如水。他在嘴唇靠近她的时候微微顿了顿,似乎有些小心翼翼,有些试探的意思。
叶非茶没有躲藏,没有抗拒。白琀帧的神色蓦地幽深起来,呼出的气息也带着暖意。在她唇上轻轻落了一吻,他墨色的眸子闪烁。直起身,容光焕发。
“等我回来。”
他的声音满足地几乎像叹气。
“嗯。”
叶非茶坐在那里静静点头,目送他离开。
踏月领着她回到房间,路上已经没什么人敢拿眼睛瞟她了。叶非茶敏锐地发现,刚才那几个偷偷瞄她的婢女已经不在,他们站立的地方被别人顶替了。
皱起眉,她觉得有什么很不对劲。
回到房间,她拿起放在床头的剑谱。不知道为什么,任凭她怎么看,心中总是有些烦乱。好不容易将晦涩的招式看进心里,白琀帧的面孔又浮现在眼前。
为什么他看起来竟然有小心翼翼地些陌生?
坐在桌边看起来。看了不知道多久,眼睛有些酸涩,疲乏感浮上来,她站起身准备到外面走两步。
踏月刚才被她支走了,但并不敢走远,站在门口守着。见到叶非茶出来,连忙迎上去,惶恐问道:
“夫人,您有事吗?”
“陪我出去走走吧。”
叶非茶目光紧紧盯着踏月,那张脸在她眼中并没有任何不同。先前的踏月已经被白琀帧抹掉,替换上这张脸。但……她微微皱眉。
总觉得有地方不对。
她抬眼扫视一圈。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还有自己熟悉的她经常做的事情。可是心中有些空落落的。白琀帧在的时候,这种感觉还好一些,他一离开,她就感觉到不安。
“夫人想去哪里?”
踏月恭敬地问。
“随便走一走。”
“是。”
白琀帧之前告诉过踏月,如果叶非茶没有特别嘱咐,不允许她上前搀扶,她不喜欢别人这样。所以踏月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魔教设立在困仙山的山顶上,这座山并不算高,但地势非常陡峭,易守难攻。
这座山的名字还有所来历,传说曾经有一位仙子下凡,这座山的山神爱上了她。天庭发觉之后派人要寻回仙子,山神却将她的灵魂和自己的永久捆绑在了一起,两个人只能一存具存,一损俱损。
叶非茶脑海中回荡着这个故事,口中有些苦涩。
山上的空气非常清新,看样子昨夜刚下过雨,树叶被冲刷地发亮,散发泥土的味道。她和他月来到花园之中,这是白琀帧害怕她觉得山上乏味无趣,专门命人为她开辟出来的花园。
再也没有人会比白琀帧更宠着她了。
她心中暗叹一口气,却突然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怔住。
“最近山下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复杂的情绪涌上来,她皱皱眉,回头问踏月,想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踏月和夫人一样不怎么下山,不是很清楚山下的事情。”
踏月垂首,温顺的回答。
叶非茶点点头。
“很久都没有下山了吧?”
“夫人,教主上个月才带您下过一次山的。”
踏月连忙提醒。那次下山的经历瞬间浮现出叶非茶的脑海,历历在目,逗得叶非茶笑出了声。
看到叶非茶的笑容,踏月轻轻呼出一口气。
“是。他总是想把我锁在山上,不许我出去玩。但我怎么会是一个被人束缚住的女人呢?”
白琀帧透过悬浮在空中的一个水晶球看着叶非茶,她脸上的笑容感染到了他,让他不自觉也勾起唇角。
目光转移到他手中的一张纸上,脸色却渐渐阴沉了下来。
那张纸确切地说是通缉令,上面画着的人,正是叶非茶,目光传神,笑容慵懒。他瘦削的手指渐渐发紧,颤抖起来。
他几乎可以透过这张纸看到作画那人痛苦却认真的眼神,他大笔勾勒出女子的轮廓,咬牙切齿,目光含泪,然后再细心地将她的神态一笔一划描绘出来,不敢出一点错。
他通过这样的方式缓解画上女子给他带来的思念如狂。一张张画着,每一张都不一样,每一张都那样像,仿佛她下一秒就会笑吟吟地从画中走出来一样。
见到这张通缉令的人一定会奇怪,为什么画师会将犯人画得这样美丽。
白琀帧的手不受控制,蓦地将那张纸死死攥进手中,揉成一团。
关默乔漆黑如夜的眼睛骤然浮现,狠厉嗜血地瞪着他。
他喉中发出一阵近乎威胁的低鸣。
当意识到他将这张纸几乎要碾成碎末的时候,他一怔,连忙将它摊开,手指轻轻抚平女子的面容,神色越发冷俊。
他必须要把这件事告诉叶非茶。
那个聪慧的女子在魔教呆不了多久就会察觉出异样。平安无事还好,时间或许会将她的这些疑虑冲刷殆尽。但倘若他知道山下有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被全国通缉,而他却竭尽全力瞒着她,这一切就都将不复存在。
心中一刺。
他决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关默乔的人在全国范围内加大了搜查力度。官方给出的解释是叶非茶在边境时涉及到与外族勾结的卖国罪名,已经取消了她王妃的头衔,一旦发现有刻意的女子,立刻将她捉拿官府。
呵,他可真是着急要找到叶非茶,竟然不顾后果地给她加上叛国的罪名。
既然他这么心急,那他何不帮他一把,让他早日找到该找的人呢?
白琀帧冷笑,提笔在纸上飞速写下几行龙飞凤舞的字,封好,让下人传出去了。
白琀帧的人工作效率一向惊人的快。
这天傍晚,关默乔刚来到益州城,知州就派人将他恭恭敬敬地请到了府上,说是有重大发现。
叶非茶消失了五个月,关默乔在这五个月之中,脾气越发暴虐阴冷,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喜怒无常。在上一个城市毫无进展的搜寻让他整个人处于狂躁之中。
再有两个月她就要临盆了。
明明他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让自己憎恨,明明他根本不希望那个孩子活下去。但他一想到在她生产的时候他却不能在她身边,这种无力的抓狂感就令他坐立难安,恨不能一拳将眼前所有能够看见的事物尽数摧毁。
知州恭恭敬敬地守在大门口。等了不多一会儿,前方有一名玄袍男子,银制的抹额在他天庭前划出冷俊的弧度,雕塑一般的五官在夕阳中熠熠生辉,光芒几乎让知州眼前看不清东西。
这个男人实在太俊美了,但他眼中翻滚的浓浓冷意和暴虐显示着他狂躁的心情。没有人会想要触到他的逆鳞,在这个时候。
他骑着高大的骏马缓缓靠近,越是逼近,一股天然的尊贵和冷冽将知州府前的一切事物笼罩在强大的气场之中,令人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知州冷汗涔涔地往下掉,心中打着哆嗦,觉得自己不应该跑过来邀功。
“王大人。”关默乔翻身下马,冷冷问道,“有什么发现?”
“回王爷,下官发现了一名女子……”
关默乔的心瞬间一紧,脸色都变了。一双墨色的眸子死死攥住王知远。他打了个哆嗦,连忙说道:
“与通缉令上的女子非常相似,所以请王爷过来看一看,是不是那个通缉犯。”
“人呢?!”
他几乎咆哮出声,一把揪住王知远的领子,克制不住地吼道。
“现在正在后院关着……”
王知远吓得声音都变了。
这二王爷是得有多恨那个女人才能一听到她的名字揪起成这个样子,往他身上撒?
“带本王……”
关默乔狠狠一咬牙,将王知远用力朝后一推,险些将他推搡到地上。他竭力平复了自己内心的怒火,一字一顿:
“带那个女人来见本王!”
“是!”
王知远连忙退到一边将关默乔迎进府中。孟江跟在他身后,目光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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