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语默莫非》第91章

    对于关风雨的突然离世,章语默和莫非心中都是五味杂陈,一方面感动,一方面有很惋惜,他们的爱情,这样的坚贞,似乎任何东西都是无法阻挡它的,他们可以为对方去死,可以为了对方而活。只是可惜这样的一对恋人却因为其他的原因而不得不分开,这一辈子不过是靠那些信相互之间唯一的连接。但同时又很惋惜,这样一位盖世大侠就这样离开了,似乎什么事情都不能够入得了他的眼,他的一辈子竟然只是为了谢淓韵而活着,终究还是有些惋惜的。更何况,像他这样潇洒自在的活在尘世当中的人会让人忍不住心生羡慕,但是,现在他竟然就这样去了,不留下任何东西给后人一般,除了这几个人,恐怕世上没有什么人会知道他的存在,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起过家人,也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朋友,唯一说起过的两个徒弟似乎也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遗憾,英雄的遗憾。
    莫非将关风雨抬到草垛上,轻轻的给他倨了鞠躬,章语默道:“我看我们就在这里给他们修一个坟墓吧!我想他们也是不会介意地方的,因为他们介意的只有对方而已,其他的事情都是身外事。”
    莫非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我们天一亮就开始吧!”说着转过脸看向吴意义道:“吴大哥,麻烦你跑一趟城里,运副棺椁,买些纸钱祭祀用品来,最好再请两个石匠,修葺一座坟好了。”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这关风雨似乎并不喜欢吴意义,到哪里都困着他,甚至到最后让他终日里沉睡,但是不能否认的是,这个关风雨毕竟未曾为难过他,一切吃食都还是由他弄来。是以如今见他就这样死了,心下也是有些遗憾的,至少他那一身的武功就是了不起让吴意义钦佩的。所以连忙答应下来,就往外走。
    章语默忙唤道:“吴大哥,把这个拿去。”说着向吴意义抛去一个物什。吴意义接过一看,原来是一代银子,便笑道:“喻兄弟,你将这个给我,我还真是不会用呢!老叫花我浑身上下都是讨来的,哪里用过一分半文银子?”
    章语默道:“这自然不是给你的,是给关前辈的,你去城里买东西,哪一样不要钱?难道请石匠也不需花钱?快拿着去吧!”
    吴意义点了点头,但还是经不住自嘲道:“一个老叫花子,手里拿着银袋子,哪里像样子?”咕哝着就去了。
    章语默和莫非便开始着手关风雨下葬的事情。这个时候,两人才发现原来关风雨竟然还有一个包袱,如今人已去了,也不知道他有些什么东西,章语默响应党还是要查看查看的,看看有什么是需要给他们带去的。
    打开来一看,原来竟是谢淓韵这些年写给他的信,按照日期一封一封的好好地保存着,看得出他是如此的珍爱这些信。这个包袱里除了一碟厚厚的信之外,还有一个白色的布裹起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章语默拿起来,一打开,却是只有一张白纸,将纸展开,却只有一句话:试问故人居何处?浔阳庐山问铁佛。章语默一看心忍不住砰砰乱跳起来。
    莫非却是不明白,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章语默手犹自再抖,道:“这个给我的。”
    莫非更是不解,“给你的?为什么?”随即明白过来,道:“你说的是”
    章语默转过脸,看着莫非,点了点头道:“是,一定是的,关前辈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故人,除了谢前辈,但是他这上面却说问故人在哪里。你可记得我们出发的时候他说的,叫我们好好帮他,到时候他会给我们酬劳的,你看这就是他的酬劳,他帮我找到了。”
    莫非一时也不知道作何反应,更不知道该不该信,如果是真的又该要有怎样的反应,章语默却是万分的激动,除了激动其他的都没有,辗转了这样多的地方终于有了一丝的线索。
    莫非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说话,突然看到包袱地下似乎还有些什么东西,翻开那些信,果然还有东西,竟是两只玉笛,却并不是直的,两只笛子放在一起,所有不平整的东西都刚刚好吻合,像是一块完整的一般,拿起玉笛,下面却还有一张纸条,上书:我与她的信物,送给你们。莫非和章语默相视一眼,这下是可以肯定这一双玉笛是送给他们两人的,但是同时也可以肯定,那一张纸条确实是留给章语默的。
    没多久吴意义就请了人过来,章语默和莫非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将他们两个人连同他们纠葛了一声的爱情一起葬到了地下,没有请那些吹吹打打的乐师,只有章语默和莫非两个人用他送的一对玉笛吹了一曲梁祝。
    虽然知道了一些线索,但是章语默却并不想立即去庐山找,只因为身后或许还有许多的尾巴,更何况,吴意义丐帮的事情还未解决,虽是外人不好插手,但是终究还是应该过去看看是否有需要帮忙之处。
    第二日三人便一起往丐帮总舵临江府赶去,如今过了这么半个月,也不知道那柳正风如今是到了一个怎样的地位,丐帮的局势又是如何,吴意义一直以来也是心急如焚,如今的章语默和莫非的相助心里头的底气自然是又要足一些的。
    三人一路行来,直走了三日,方到临江府境内,这一路上只见路上乞丐越来越多,且又不像是平常的乞丐,有眼力的人一见便知道是丐帮中人,有的人地位还不低,身上背的麻袋数也颇有几个。
    章语默悄声问道:“吴大哥,你们丐帮今天是有什么大事情么?还是因为你们的总舵设在这里所以丐帮弟子特别的多?”
    吴意义皱了皱眉,终于摇了摇头,道:“今天并不是我们丐帮中的什么大日子,不过是寻常,但是平日里是绝不会有这样多的弟子结伴而行的,因为丐帮历代规矩,行事不得扰民,但是这样大规模的行动,明显就会扰到民众。不像是丐帮的作风。”
    莫非突然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们丐帮中出了大事情了,我想很有可能就跟你们帮里的那个柳正风夺位有关。”
    吴意义一听,觉得有理,不禁有些心急,道:“那我们得快一些,若是真是如此,那帮主肯定是出事了,不知道那柳正风会怎样对待帮主。”
    章语默却道:“慢着吴大哥,不对,如果真的是柳正风的话,那么我想,如果你露面的话,定然是到不了你们的总坛,你就会被截下来,肯定是见不到帮助的,甚至他们会偷偷的把你杀了,所以,你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吴意义急道:“如今丐帮很有可能要出事了,我作为丐帮的长老,怎么能够不去,就算是死,我也是为了丐帮死的,这你不要拦我我是一定要去的,我要见帮主。”说着加紧马肚,一扬鞭子,箭一般的窜了出去。
    莫非看着章语默道:“你何必要劝?明知道是劝不住的。”
    章语默皱紧眉头道:“劝不住也得劝,前方明明就是龙潭虎穴,如何闯的?吴大哥就这点性子不好,一有事情就急急忙忙丝毫不过后果。我们还是快些追上去,不然可能当真要出什么事情了。”说完也打马而去,莫非不语,只紧紧跟在章语默身后。
    行不多久就来到一片树林里,突然听到前方一阵打斗声,心下一紧,章语默忙跳下马,施展轻功,飞身跳到一棵树上,果然前面正是吴意义一个人单挑一帮子人。
    丐帮中有规矩,凡丐帮弟子一律只能用竹棒做武器,不许使用任何刀剑枪樾之类,但是与吴意义缠斗的几位丐帮弟子个个手持长枪,单斗吴意义走手中的竹杖。眼看吴意义就要落下风,突然一枚小暗器从章语默旁边呼啸而过,一人应声而倒,章语默一转脸,便看到莫非站在另外的一颗树上朝自己微笑。接着将手掌摊开,章语默才发现他的手上一把石子。
    点了点头,章语默自树上飞身而下,一抄就是一把石子,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一招漫天飞雪往那群人身上打去,登时只听得噗噗几声,一圈人应声而倒,吴意义一见便知道是章语默的杰作,心下一喜,下手也有劲儿,登时便撂倒了几个。
    章语默见时机差不多,飞身上马,又顺手牵过吴意义停在一边的马,飞奔向吴意义,吴意义一见,立即跟着她一起往前奔去。一直跑了几里路,三人才放慢速度。章语默笑道:“吴大哥,我说的没错吧!你还非要这样跑去。”
    吴意义涨红了脸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此事干系甚大,这关系到我们整个丐帮生存的问题,如何能过不紧张,我是丐帮的长老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吴意义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章语默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这句话是笑他,若是早知道前面有这样多的人埋伏就不会贸贸然闯过去了。章语默便道:“是是是,前方若是刀山火海你一定是眉头也不皱一下就过去了,但是若是刀山火海的旁边有一年平坦的小路,你还要走那刀山要过那火海么?”
    吴意义一时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章语默道:“意思就是你要过去,其实不一定要用这种方式的,你这样冲动的闯过去,我敢保证,还未等你到达你们丐帮的总舵,你们丐帮的弟子就会收到丐帮第一大长老无意义的死讯。”
    吴意义道:“那你的意思是”
    章语默笑道:“你附耳过来,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一定让你安然的到达你们的总舵,而且不费一点儿力气。”
    吴意义一听,登时来了兴趣,就算是在硬气的汉子,在面对平坦的小路的时候和刀山火海的时候,还是会选择平坦的小路,这不是怯弱,而是智慧,不然就是愚蠢了。
    吴意义一听完马上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们丐帮中人”
    章语默立刻打断他的话道:“你也是丐帮中人,难道你们丐帮中人就宁愿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丐帮遇难么?这不是违反规矩,而是权宜之计,如果你不这样做,你可就一点儿机会也没有了。”
    吴意义听章语默这番话,又似乎觉得有些道理,再看莫非,也是一脸镇定地看着自己,再想想刚才的情形,终于还是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好吧!不过,千万不可以太过了,我”
    “好的,知道的。”又一次打断吴意义的话,章语默便夹了夹马肚子往前行去。莫非和吴意义只好慢慢的跟在后面。
    热闹的市集上,行人来来往往,尽管是大冬天的,但是街上却是一片繁荣景象,只因为临近年关了,今天正赶上集会,天气又好,就算是在怕冷的人也在家里窝不住了,都跑来大街上走一走。
    街上到处都临近年关的喜庆气氛,但是让人不解的是,街上不知道为什么多了许多的乞丐,虽然往年到年关的时候乞丐是会比平时多了一些,但是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到处都是乞丐的,而且这些乞丐并不向来往的人们乞讨,他们的目光似乎比一般的乞丐要更加坚毅一些,脸色也不像平日里见到的一般面无菜色。就算是有好心人丢几个铜板到他们面前的空碗里,他们的表情似乎也不会发生多大的变化,完全都没有平日里看到的那一般的欣喜。
    这时一家衣服店走出一位大富豪来,之所以说是大富豪,是因为他那通身的气派,一身的绫罗绸缎及手中的大扳指都是看得出的财富,而且后面还跟着两位英俊的保镖,一看便知道不是好惹的,若不是有钱人如何请得起这样的保镖,如果不是有钱人,又何须请这样的保镖,每个人似乎都可以看得出此人的钱财是不少的,所以所有人都忍不住向他们投去惊艳的眼光。
    章语默看着自己前面浑身不自在的人,心里不禁暗暗好笑,但是此刻她的身份是保镖,除了一张严肃的脸孔没有任何的表情。三个人穿过众人注视的目光,往城西走去。
    “听说城西有家酒楼不错,我看,我们中午就在那里随便吃些算了,也不管别的了,吃完了好讲这边的生意谈完,我们就可以回去好好过个年了。”富豪道,带着后面两个保镖腆着肚子往前走。
    “是,一切听主人安排。”一个保镖道。
    那富豪嗯了一声,似乎很满意下属的回答。
    城西的酒楼里,座无虚席,二楼的包间更是坐满了前来用膳的大富翁。一见包厢里三个人围着桌子而坐,正是刚刚的三个人,那富翁却将鞋子脱了,道:“这是什么馊主意,为什么要办什么富翁?还要这样穿着鞋子,我老叫花子多少年没有穿过鞋子了?我自己都不记得,光脚上结的茧就可以当成一双鞋子了,如今却叫我吃穿着这样的东西在大街上晃荡一圈,这不是存心折磨我么?”说着又将手上的扳指卸下来,放在桌上,指着道:“看,这又是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带着样沉的东西放在手上,还这样贵,平常人家用好几年呢!”说着又将自己看了一遍,道:“还有这身衣裳,花里胡哨的,还不如我那破了几个大洞的衣裳呢!原来做个富翁是这样难过的事情,真是不知道世上的人为什么还削尖了脑袋要问那个钱眼儿里钻呢!我看这是存心找罪受。”
    章语默笑道:“好了吴大哥,你也不要抱怨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既然要伪装自然是要装的跟你平日里很不相同的才是,你瞧你平日里还不都是更你们丐帮的人一样么!以乞讨为生,跟你们刚好相反的便是有钱人咯!既然有钱,还不如更加夸张一些,这样一来,谁会认出你是吴意义?在者若是你不想要扮富翁,又要和你平日里截然不同的,那就只有扮女人了,但是我想,怎么样吴大哥你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的,如何能够扮女人呢?若是真的扮了。我想你会更不自在的,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抱怨呢?”
    莫非一听章语默说让吴意义扮女人,忍不住就想笑,但是看到吴意义的表情又不好笑,只好偷偷地笑着,吴意义一听,也没话说,对他来说扮个富翁只是浑身不自在,但是若是扮个女人,那估计就是不得安宁了。
    章语默看着他的表情,也不由心情大好,笑道:“不管怎样,现在我们算是躲过了那些人的搜索,但是你在城外已经被发现了,无论找没找到你,我想那些人都会加强把守的,我们要混进你们的丐帮大会,估计是不怎么容易的。
    吴意义道。”这你就不知道了,丐帮是一个民间组织,在各个地方都有丐帮弟子的分布,打从丐帮建立以来,就是本着助民为乐的思想,没有想过要将丐帮建设的多么繁荣,所以,丐帮并没有内部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公开的,正是因为如此,丐帮的传统就是每次开会都是露天的,每个人,无论是不是丐帮的,无论是支持还是不支持丐帮,我们都是欢迎他们参加到我们的大会中来,就算他们只是站在外面看着我们丐帮的弟子发言,我们也是欢迎的,如今就算是柳正风想要篡夺丐帮帮主之位,但是丐帮的这个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他还是不敢动的。所以我们只要坐在这里看着那一片空地,看着他们来,到时候,我们在趁人多的时候混进去,看看期间到底是什么事情。”
    章语默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的话,我想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我们坐在这里刚刚好可以看到下面的那个地方,他们只要有什么动静,我们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待会儿我和吴大哥下去,莫大哥你就留在这里,看下面的情况,若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出来。”
    莫非道:“我看还是我跟吴大哥去吧!你留在这里比较好。”
    章语默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和吴大哥在一起呢!只要有事你就过来救我,一定会没事的,我又不是丐帮中人,他们会对我怎样?更何况,这个时候站在我身边的不是丐帮的吴长老,而是大富豪,我们一起参观丐帮大会而已。”
    莫非知道章语默是打定主意不跟自己交换了,是以也不多说,只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这样肯定没有事情的话,那还是随你吧!不过,一定要记得,小心,不要冒冒失失,这下面人多得很,小心有人暗中使坏,保不准这其中就有那一帮人,若真是这样的话,就更需要小心了。”
    章语默自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忙不迭的点头道:“嗯,知道,你就放心吧!我一向很小心,更何况有你在上面看着我更加不用担心了。”
    吴意义笑道:“你们两个大男人也不害臊,大白天的叮嘱来叮嘱去的,跟两个娘们儿一样,还有完没完,若是有人这样叮嘱我,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先踹两脚再说,至少烦死我了。平日里还真看不出你们两个竟然是这样的腻味儿。”
    章语默一听,忍不住笑了笑,莫非却是忍不住脸上发烫,不好意思道:“吴大哥真会开玩笑。”
    吴意义也不再开这个玩笑,因为那空地上开始有人过去了,这是菜也刚好捧了上来,三个人便一边看着下面的动静,一边吃饭,只等那个时机,只要人多了,快开始了,两个人便一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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