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静本森》第242章 熊城（下）

    白晓静出五个铜子在这里买了烤肉和古怪的茶水，也许是因为孤身在外的女性格外惹人注意的关系，也许是因为她买的东西多，老板娘在上食物时和她多说了两句，话语间透露着透露对白晓静的担忧。并用小心翼翼地提醒白晓静若非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进城。
    这女人在说这些话时似乎很害怕，见到白晓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儿子，女人抹抹眼泪，那感觉就象在看一个注定要死的孩子。
    白晓静取了串肉，递给那孩子，现在她可以断定孩子至少在三岁以上。因为三岁以下的孩子死亡率特别高，大部分父母只有孩子成功活到三岁以上后才回把他当人看。
    一般按理说，孩子应该喜欢父母的食物，但这孩子没有接，他没有食欲。
    “我想吃萝卜，小小的红红的。”男孩开口道，白晓静心中一跳，这孩子怎么知道她的樱桃萝卜？难道引诱董睿那人曾经来过，又是者他们就是这国的人。
    摸了摸包包，取了个橘子出来，递给小男孩，意外的时，母女两人都不会剥橘子。因为从来没有建国，从来没有吃过，所以不会。白晓静只得撕了那橘子，一瓣瓣地给那孩子。
    孩子起初病恹恹的，闻到橘子特有的香味之后，立马精神起来，一会不到硬是消灭得干干净净。女人见了，又惊又喜，一连鞠了好几个躬感谢，无论如何她已经好久没见到过孩子笑了。谁知，那孩子的父亲一脸可怕地看着橘子皮，还有刚刚吃完整枚橘子的儿子。
    那感觉就想要把他生吞了。
    “好吃吗？臭小子！居然一口气独吞。”他贪婪地闻着橘子皮的香味，当一个人特别需要某种元素时，那种需求会让他变得比饿狼还要饥渴。只是这男人不确定那种颜色鲜艳的水果是什么东西。按常理说，只有有毒的食物才会格外艳丽。
    几个劁夫从外面进来，闻到这橘子皮的香味，纷纷机灵起来，他们渴求已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喊雀跃。这种由于极度缺乏所带来的欲望比任何情感都要强烈。
    “好好吃，比萝卜还要好吃。”孩子由意未觉地说。
    听了孩子的话一个个讥笑起来。他们叫喊着各种难听的话，原来这孩子得的是坏血症，按常理说只要定时吃一点维生素C就能养活。并不只有旧时代的果蔬才含维生素，某些特别的变异兽身上也有，只是这些变异兽要么少到见都见不着，要么实力强横。
    这是能够理解的强大。当某种物质成为区域性缺失时，含有它们的食物不光会被人类热烈追逐，还会被变异兽群体凶猛追逐，不强的都绝种了，要么被逼强了。它们的肉，既然需要用血肉去换，自然贵得要死。而孩子的父亲是个赌鬼，两母子时常被饿得半死，补充维生素C什么的简直是痴人梦话。
    女人听了孩子的话，又怕又急，一把捏了他嘴巴小心翼翼地看自己丈夫。在6号国家，任何不变异食物皆属于贡品行列，民间私藏贡品罪同谋反，全家皆会被砍。
    一旁的父亲脸色大变，摔了手里的营生暴跳如雷地过来殴打这对母子。
    女人吓极了，扑在儿子身上用身体护着他，只听男人的拳头雨点似的打在那她身上。“混蛋，你是在嘲笑我吗，你男人我辛苦工作养活家，你就这么害我？”
    正打着，外来传来一声叫声，“大人，看！她在那里。”一名身材委琐长得也很委琐的男人引了群士兵过来。
    见到士兵，上一秒还暴跳如雷的男子立刻温顺得和什么似的。
    士兵队长看了看白晓静，似乎很满意，塞了把钱给那猥琐男。那是他因得的报酬，然后挥挥手一干士兵围了上来。见到白晓静有反抗的意思，叹了口气道：“恭喜你，姑娘。你有福气侍奉将军了。”这人骄傲地宣布，似乎被将军征用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白晓静看了看那个还趴在地上的女人和她怀里的孩子，一句话没说，跟着士兵走了。
    ……
    熊城城门外，一干士兵守在那里，他们前面停了辆几辆牛车，很矮很小的那种，人要卷着才能进去。牛车前站了三名少女，年龄最大的只有十三四岁，她们穿着破烂不堪的和服，而且全都瘦得和豆芽一样，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脸色比青菜还要难看。
    见到同伴带了白晓静来，一干人等吹起了口哨，“长得不错，不过，是不是年纪大了点？这年纪，这姿色的女人只怕是早被人用过了，难道就不怕将军怪罪？”
    引白晓静去的那男人猥琐地笑道。“没事，咱们可以事先检查检查。”他动动手指道。
    “混蛋！将军的女人，你也敢动？”不远出传来一声咆哮，一名武士模样的人走上前来，根据旁人介绍此人叫井上队长。
    井上队长拉开牛车的门，恭敬地请白晓静上车：“夫人，请。”
    井上跟随熊野将军已经二十余年，对他的喜好自然了然于掌，什么样的女人有资格为妻为妾，什么样的女子只能做玩具，他一目了然。
    见到井上这态度，一群人收起了嬉笑的态度，一个个都严肃起来。
    虽然熊野将军对部下的重视程度一向高过女人，但凡事都有以外，而井上的判断从来没有出过差错。跟着队长不会挨飞刀，就这么一会事。
    ……
    牛车吱吱地驶进城里，白晓静的车排在第三位，这个地理位置非常好，她悄悄地掀开牛车帘子打量外面的街道。和城市高大威严的外表相比，熊城内在简直不值一提。
    低矮的建筑，破碎的街道以及随处可见的饥民。因为冬季刚过，大部分没被饿死的幸运儿全都挣扎着出来寻找食物，这些人里很多都有维生素C缺乏症，看来他们的食物都有问题。白晓静突然想居住在北极地区的爱斯基摩人，以及他们对维生素C的渴求。
    BBC曾经播放过这么一期，爱斯基摩人为了获取珍贵的维生素C而划着小艇猎杀虎头鲸的故事。还有旧世界的韩国，橘子很贵，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新世界6号国度的居民其饮食习惯应该和他们的情况差不多。
    ……
    城内。
    车队沿着平民区一路前进，顺带收集女孩，让人意外的是整个收集过程没有哭泣和暴力也没有抢夺，队伍每到一处，那些早就饿到奄奄一息的父母们迫不及待地交出女儿，换取少到可怜的金额，继续生存。那些女孩，从几岁到十几岁都有，大部分衣不遮体，少部分根本没穿，父母既然把她们打坐商品卖了，怎么肯再赔上一件衣服。
    要知道士兵们可不会因为她们身上多了或少了衣服而改变价格。
    白晓静用手抵着牛车帘子，仔细看每一笔交易，那些女孩最贵也不过五十钢币，少的甚至只有几个，看来谭桐所说不假，父母眼里的女儿就这么卑微。
    整个交易过程中，白晓静一直在胡思乱想，某些旧世界的片段浮上心头。她一会想到非洲某些贫穷的地方，每一户人家只有生了女儿大家都会赶来庆祝，因为女孩只要养的几岁就能卖去妓院换钱，到时候整个家庭就会为此得益。
    一会儿想到城外丘陵上那些女孩的凄惨待遇，他们被可怕地使用之后，最后还的被人道毁灭，为了维持熊野可笑的尊严。
    然后是国内的交换婚姻，当一个男的看上某家姑娘，却无钱娶她时，两家大人就会凑在一起商量，用他的姐妹去换这家姑娘。这就是所谓的换婚，一人换一人，双方各自不吃亏，至于那两个女儿的意见，那就没人过问了，反正封建婚姻，向来都是人口买卖的勾当。
    女人，前世做了孽之人最终报应，所以这世她们要做为奴为妓为牲口来偿还。
    这即是迷信，也是男权对女性的最终压迫，无论哪个世界，哪个国家都一样。因为这些世界和国家都是男人的世界，男人的国家，他们一样容不得女人。
    ……
    白晓静用手指支着帘子好奇地打量着熊城里的一切，就象那些养在深闺从未见过世面的大小姐。而井上，整个过程中一直守在白晓静的车旁时不时地和她说上两句。
    对付男人女人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尤其是一个想要讨好自己的男人。
    白晓静在他介绍过程里时不时地问上那么一两句，诸如：“井上队长，你好厉害！野将军和你一样厉害吗？”这样的话，用娇娇的语气说对男人的杀伤力自然不言而语。很快得到熊野将军的大部分数据，还有他曾经参加过的战役，长平之战，永洲之站。
    熊野和铁颐一样，是一个善于冲锋陷阵，而且在军中威望极高的将军，他们两人都有一样的五阶能力，都是强化系，在那方面都有同样等级的爱好。这两人都是同一级别的牲口。
    不，男人都是同样的牲口，差别就在于他们有没有穿伪装。
    野蛮禽兽和衣冠禽兽都是禽兽。
    井上用崇拜的语气描述熊野曾经的战绩，他每说一句，白晓静就象肥皂剧上的背景音乐一样哇哇大叫，她用崇拜的尖叫鼓励井上继续说下去。而井上见到自己的主公被人赏识，比自己受到崇拜还要高兴，这两人一路聒噪得让整个队伍难以接受。
    雄性的天性就是获得雌性的亲莱，这是狗和猪和猫都知道的生物本能。
    整个过程之中，一名身着黑色忍者服的矮兽男子用刀子一样尖锐的眼神看着白晓静，但由于井上的关系，再加上白晓静的问题也谈不上秘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看着。
    行到一个路过，一名脸脏得什么也看不见的妇人怀抱着大约5、6的孩子木然地坐在街边，那孩子似乎已经死了有一阵了，蚂蚁从他的口鼻出爬进爬出。路过者无不掩鼻绕行，但那妇毫无知觉地紧抱着她孩子。
    井上捏了捏鼻子，丢了几个铜子给那妇人，叫她赶快把孩子带走。他和他的人都不敢去抬那个死了不知道多少时间的孩子，他们怕瘟疫。
    女人毫无知觉地坐着，井上又扔了一把铜子出去，终于有大胆的人站了出来，两个贫民上前去拍那女人，谁知道女人的身体歪向一边，她也死了。
    总之，最后井上花了足足一百钢币才找到人处理这对母子。
    一直到大约下午五点左右，收集工作总算告一段落，加上白晓静在内一共买回女奴五十人。据井上描述，这样的征集每三个月就有一次，每次大约三十到六十名，并不是每个被征集的女孩都有机会侍奉将军，大多数会被熊野打发给手下，只有极少数有资格侍奉他。
    井上是个顶呱呱的武士，奴性深种，言行举止里充满了着对主公熊野百分之一百的崇敬，虽然现在对人很好，但假如熊野一个不爽会立刻抽刀砍人的那种。
    ……
    熊野将军府是一栋纯日式的府邸，无论从占地面积还是性能上都不如铁颐的将军府，最凄惨的是，好几处不是被人还是兽打破的院墙就那么突兀地破着。坐牛车的女人们在正门处下车，白晓静象其他女人一样埋着头前进，但她眼角的余光却不老实地左右摇晃。
    露天庭院内，传来阵阵可怕的笑容，还有马匹奔跑的声音。
    熊野将军和其部下正在开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