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祈虽然知道陆小猫说得对,可只要一想到在他不知道或者照顾不到的地方她可能受到危险,他这心里就很难受。
陆小猫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她分析完目前的情势之后,话锋一转,开了口:“大人,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们即使躲出去,又能躲多久?这里是京城,是纪纲的地盘,大人就算你能避得过一时,却没办法避一世。难道大人就不想光明正大的生活吗?
我是想的,还有我也想替祖父一家报仇,因此,我们需要赌。既然如今将这个机会送到我们面前,为何我们不试一试?当然,大人我没有武功,所以还需要大人你接下来吃点亏给我暗地里当保镖护卫一下。”
陆小猫说到最后声音带了笑意,让楚天祈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忍不住松懈下来,他知道陆小猫在安慰他。
可他怎么能不担心?可这些到了如今这个局势,只能按照陆小猫说的来办,他叹息一声:“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只是下次……不要这么做了。”他的心脏也受不了第二次这般的刺激了。
陆小猫见好就收,举起手就保证绝对没下一次了。
两人就这么又和好了,等赵简王晚上猫回来看到两人正坐在凉亭商量事,那种温和的氛围丝毫不像是之前他的走的时候剑拔弩张的模样,赵简王看得一愣一愣的,走过去:“你们……这是和好了?”
陆小猫没回头:“本来也没吵架啊,你何时见过我跟大人吵过架?”就是意见不同,将人说服了也就是了。
赵简王佩服地看着陆小猫,还是她有办法,这以前谁不怕楚天祈啊,而她,不仅将人说服了,瞧着模样还真的要去上任啊?
赵简王虽然自私了些,可到底相处这么久也不是真的一点不念旧情,他忍不住走过去:“陆姑娘啊,你真的……明天要去上任啊?你就不怕……”
陆小猫将听到赵简王这话,她看了赵简王一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既然王爷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改变主意了,之前本来说是想搬出去的,可如今王爷也看到了,我这情况怕是……接下来有一劫,还希望王爷你给伸.出援手啊。”
赵简王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你想做什么?”
陆小猫笑了笑:“王爷怕什么?你也知道如今大人不便露面,安成公主这次引我出来回北镇抚司当这个所谓的千户肯定有问题……我自然要有准备。”
赵简王头疼:“这、这跟本王有什么关系?你别是想让本王做什么吧?本王可没有实权,刚不过纪纲的。”
“谁让你正面干啊?也不让王爷你做什么,只是需要王爷到时候帮我做一个证就行。”楚天祈不变出面,若是到时候真的被算计入了套,她需要人证,但楚天祈当初为了救她不惜反了纪纲,那么楚天祈的证词肯定没用,所以需要一个外人来证明。
“这……这到时候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本王跟你们有关系了?”赵简王心里头不得劲儿,他想在两人身上赚便宜,却也想独善其身,不想掺和进来。
陆小猫哪里不知他的心思,似笑非笑:“王爷,这世间……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即使你躲得过,可这么久了,纪纲遍寻不到我们,你以为他猜不到可能的几处?到时候你依然躲不过,不如与我们合作,在纪纲动手之前,绝地反击。”
赵简王被陆小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可现在不是还没发现么?”
陆小猫似笑非笑:“等发现的时候,也就是王爷你小命休已的时候,到时候也就晚了。”
陆小猫知道事情不到临头,赵简王肯定下不了决心,她也没想过他答应,提前说不过是想让赵简王有个心理准备,等到时候,再游说他心里也没这么抵抗了。
陆小猫这是在温水煮青蛙,楚天祈看出来了也没说什么,从赵简王拿了他的银钱开始,其实就已经跟他们在一条船上了,若是他们死了,一旦纪纲查到,也不会留赵简王的性命。
赵简王不知道纪纲的胆子大得很,也心够狠,绝不会因为他是王爷就真的心慈手软手下留情。
陆小猫与楚天祈将一切事情分析出几个可能性之后,她第二天就正式去上任了,她升职之后换了一身衣服,也见到了柳舒畅。柳舒畅的脸色有些憔悴,大概这些时日过得也不舒坦,看到陆小猫,张嘴想说什么,不过还是没在明面上说。
等交接之后,大概纪纲打过招呼,也没人给她使绊子,她对北镇抚司的事本来就了解,上手也很快,等晚上交接的时候,一整天都风平浪静。
然而,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交接完她就要回去,也就代表着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的危及,她走出去的时候,刚好遇到也同样要回去的柳舒畅。
柳舒畅看到她也只是看她一眼并未理她,行色匆匆的,只是擦肩而过时,却是不动声色塞给她一个纸团。
陆小猫也装作没什么,面无表情往前走,一走出北镇抚司她明显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陆小猫晃悠悠绕了一圈,最后进了一间客栈,定了一个房间,就直接进.去了。
进.去之后,她几乎是立刻就从房间的窗户翻了出去,在后院楚天祈早就等在那里,用轻功带着她跑了。
等重新回到王府,陆小猫打开之前柳舒畅塞给她的纸团,里面只有两个字:当心。
楚天祈也看到了,也没多问什么,北镇抚司如今除了柳小东的哥哥那个柳副指挥使,怕是也不会有人敢这么提醒陆小猫了。
楚天祈想到柳小东虽然有些吃味儿,可想到之前陆小猫直接拒绝了柳小东,他心里又莫名极为放心,可想到自己无法宣之于口的心思,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可如今生死未卜,他突然不想说出口了,如果让陆小猫知道他的心思,日后万一他出事,怕是陆小猫会记得一辈子。
如今像好朋友这般……其实也挺好,至少若是她出事,她的内疚也不会这么重。
楚天祈从昨晚上陆小猫说完,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会直接与纪纲硬刚,他如今手里的势力虽然比不上纪纲,可他还有个身份……到时候也是纪纲的一个软肋。
陆小猫不知道楚天祈的心思,她知道柳舒畅如今帮不上什么,也不想连累他,将纸团烧掉之后,第二天像是什么也没发生继续当值。
这样一连几日都是风平浪静,陆小猫却丝毫不敢懈怠。
她知道,安成公主在安排,至于如何出手将她送进牢房弄死她还需要一个契机,而这个契机终于在第八天出现了。
陆小猫一直与楚天祈做着准备。
一大早陆小猫刚到北镇抚司门口,立刻有衙役出现拦住她的去路,她就知道……终于来了。
陆小猫瞧着带刀的衙役,面上没什么表情:“不知几位官爷这是何意?”
其中为首的一位态度瞧着还行,只是眼底都是冰渣子:“我们是大理寺的,如今有一桩人命官司牵扯到陆千户,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的好。”
“人命官司?不知是什么人命官司?”陆小猫虽然心里有准备,可真的听到了脸色还是很不好看,安成公主为了要她的命,还真的舍得下手。
那几个人因为她如今还是千户加上并未定罪,态度还算可以:“这我们就不便多说,千户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陆小猫扫了一圈围观却不敢靠近的百姓,堂堂正正跟着他们走了。
不过陆小猫原本以为会直接被压.在北镇抚司,没想到会是大理寺,想想也是,宋琥是因为纪纲出的事,安成公主自然不想跟纪纲牵扯到关系,会避开北镇抚司。
而当初宋琥是被关进的大理寺,所以……安成公主这是想让直接也进大理寺添命来报复?而纪纲怕皇上怀疑自然也不会插手,看着她跟安成公主死斗,怕是乐得不行,哪里还会动手。
陆小猫脸上没什么表情,她跟着那几个衙役去了大理寺,等到了地方,因为有官职在身倒是也不必下跪,大理寺卿时大人看她一眼:“堂下何人?”
陆小猫:“北镇抚司千户陆小猫。”
“你可知你自己所犯何事?”时大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这陆小猫刚回北镇抚司就出事了,这要说没猫腻谁也不信,可偏偏人就是指向陆小猫的,他只能按照流程走。
陆小猫摇头:“不知。劳烦大人告知一声,下官到底犯了什么事需要被喊过来过堂询问?”
时大人道:“昨夜子时,你下榻的客栈的房间发现三具尸体,现场有你在北镇抚司当值的佩刀,上面有血迹,不知你可承认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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