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仪珊见状,终于松了口气,却不肯离开,守在婉嫔身旁,她整个人紧闭双目,平躺在床铺上,越发显得瘦小。
小炎又施针了一会儿,才道:“好了,我去给娘娘熬些安胎药来。”
李元羽眉头一皱,“可以叫她婉儿姐。”
小炎看向司徒仪珊,眼底都是迷惑。
司徒仪珊笑道:“快去煎药吧,若是有不够的,让掌柜的即刻送过来。”
小炎笑了,“小姐未雨绸缪,这一座山都被挖空了,还装不了那么点儿药材吗?”
李元羽惊讶的看着司徒仪珊,她原本以为,不过是凿几个石房子罢了,没想到,竟然掏空了整个山腹?这得多大的财力才能做到?
司徒仪珊故意忽略李元羽的讶异眼神,说道:“想来,那药终究还是有损婉儿妹妹的身体,再加上这一路的逃亡,恐怕还是动了胎气,不过,元羽你放心,小炎虽然年纪轻,可普天之下,却再找不到第二个比她更通医理的人了,婉儿妹妹,定然会没事的。”
李元羽点了点头,问道:“这山洞,当真是掏空了整个山腹?”
司徒仪珊一笑,“哪儿能那么厉害?不过是发现天生有个洞,稍微修饰了一下罢了。”司徒仪珊说完,转了话题,“元羽妹妹和婉儿妹妹是如何逃出来的?”
李元羽眉角一动,转头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棕铜,冷哼一声道:“绿袖夫人高洁异常,只没有想到,手下竟然如此蛮横无礼。”
司徒仪珊斜了棕铜一眼,只见他冰山一样的侧脸,眉角一动,心中不由得想笑,能让棕铜这气死人不偿命的人都动容,可见,李元羽和他之间,必定有些好玩的事情。
“谁?炎杉吗?”司徒仪珊故作无知的问。
李元羽指着棕铜说道:“如果他叫炎杉,那么就是他。”
司徒仪珊一笑,详细问了李元羽情况。
原来,李元羽和婉嫔的计划进行到一半,正等待着婉嫔断气的一刹那,忽然冲进来一队侍卫,说是奉了皇上的命,要将染了疫病的婉嫔烧死。
李元羽一急之下,就要和侍卫发生冲突,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提溜着一个令牌进来,三言两语就将那群侍卫打发了,然后冲着李元羽一笑,李元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布袋套了头,然后后脑被闷棍一敲,昏了过去。
等李元羽醒过来时,发现自己不仅被麻袋捆了,还塞在一个黑暗的狭小空间,她拼命挣扎,却忽然听到外面一个冰冷的声音威胁,“再动就先奸后杀。”
李元羽大哼一声表示抗议和自己的傲骨铮铮。
却听那个冷冷声音说道:“不是你,是她。”
李元羽泄气了,只得乖乖缩着不动,又过了一会儿,李元羽感觉头顶仿佛有什么被拿了起来,一只手在她头顶刨来刨去,不知道为什么,李元羽却本能觉得危险,屏息凝气的蹲在角落,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只手刨了一会儿,终于助手,仿佛又去旁边刨了一会儿,终于说道:“走吧。”
马车得得而去,过了很久,久到李元羽自以为安全了,这才缓缓吐了一口气,外面骤然又响起那个冰冷声音,“算你识相!”
李元羽气不打一处出,却连对象是谁都没有看明白,叫她怎么反驳?
马车一路走着,忽然停了下来,随即听到一阵急促的声响,不用想,也知道是有人疾驰而来。
李元羽将耳朵贴在身后的冰凉上,恍惚听到人声嘈杂。
“是皇上?皇上怎么回来了?”
“听说边关远金国又来进犯了。”
“大顾国今年不顺啊,天灾人祸,战事纷纷。”
“快别说了,城卫过来了。”
李元羽缩了缩脖子,也不知道这城卫会不会过来再刨一阵?却听到外面一个城卫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出来倒垃圾?”
“可不是,皇上骤然回宫,几个殿都忙着打扫,这不,丢了不少东西。”
“宫里的,有好玩意儿不?”城卫的声音带着贪婪,“上次的那些,卖了好大的价钱。”
“垃圾怎么好给大人,小人特地捎了几样出来孝敬大人。”这个声音,李元羽异常熟悉,便是那个提溜着令牌进宫,巧舌如簧打发了侍卫的太监。
也不知道两个人又悉悉索索的做了什么交易,李元羽只听见城卫高兴的说道:“兄弟够义气,去吧。”
马车又再次走了起来,李元羽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到那个冷冰冰的声音说道:“顾容志行回来了,动作要快。”
“知道了,让主上放心。”尖利的声音一说完,李元羽便感觉到自己被拎了出来,随即,马车以飞一样的速度绝尘而去,而她坐在冰冷的石板路上。
待李元羽被从麻袋里放出来时,她首先金看到了身边躺着的婉嫔,随即被一道冰冷的目光吸引过去,看到了一张没有半点儿表情的脸,疑惑的话还没有出口,她的瞳孔猛的一缩,目光越过那个陌生冰冷而又救了自己和婉嫔男人的肩膀,落在了远处的大顾国皇宫,火光冲天而起,带着一种张扬,仿佛这深宫禁苑里无数的幽魂都混杂在里面,张牙舞爪的向这座宫苑的主人示威。
李元羽不用想也知道,那座着火的宫苑,必定是婉嫔所居的宫殿,她凝了一会儿,看向眼前的男人,“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男人一言不发,就像她好不存在,他的目光只冷冷落在婉嫔身上,目光里若有所思。
“我是李元昭,我有封地,我有银两,你要什么,只管开口。”李元羽死马当活马医,这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饭,更何况是这种冒着大不违的罪过。
李元羽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顾容志行会提前回来?为什么顾容志行会安排侍卫来杀死婉嫔,为什么那个提溜着令牌的小太监,可以三言两语劝走了执行杀手任务的侍卫。
男人冷冷一笑,“你以为,如今你还是诸侯王吗?”
冰冷的声音,说出了更为刺激人的事实,“顾容志行早已知道你是假冒的,放你在身边,不过是为了就近监视罢了。”
没有丝毫的起伏,没有半点情绪,李元羽一时间分辨不出来,这个男人到底是敌还是友,她警惕的靠着墙壁,回着那个男人同样冰冷戒备的眼神。
“你是顾容志行的人?”李元羽此时觉得只能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他为什么可以轻易的救出自己,“你有什么企图?”
男人再不吱声,冷冷靠到了窗棂之上,烈火如鬼舞,在漆黑之中异常明显,明明那么远,可李元羽却还是觉得炽热,烤得她一颗心翻覆着,纠结着,痛楚和矛盾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忽然被推开,李元羽顿时来了精神,却见一男一女,两个玉凿一般美丽的孩子走了进来,紧接着,身后跟了另一个男子,他一进来就说道:“棕铜,主上有令。”
李元羽看向那个冰山男,心想,原来他叫棕铜。
“炎杉,小空,小炎,你们来多什么事?”棕铜冷冷道,语气不善。
“你以为我们想来吗?不过是隐网发现这个,我们才过来的。”炎杉说着,转身一让,小空右手一抛,那东西在空中划出道弧线,传出声尖叫。
李元羽眉头一皱,这声音,何其熟悉?定睛一看,惊呼出口,“弦子?”
弦子忙不及揉屁股,急忙爬过来,“王爷,娘娘,你们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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