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根本没有胜算了?”司徒一山忽然意识到,无论自己怎么办,顾容志行都不可能立自己为皇后,除非,除非司徒仪珊自己供出宝藏的所在地,让顾容志行达成目标。
可是,司徒一山不想自欺欺人,她知道,顾容志行对司徒仪珊的爱,是真的,并且真的可以用刻骨铭心来形容。
多少个侍寝的夜晚,顾容志行都是捧着她的脸喊司徒仪珊的名字,那是她最耻辱的时候,可是,那也是她最高兴的时候,即便是作为司徒仪珊的替身,她却依旧可以得到顾容志行的宠爱,总比婉嫔和白嫔,一进宫就受了活寡的好。
司徒一山想着,转头看向华妃,说道:“如果真如你猜测的这样,我们更要杀了她才行。”
“杀?”华妃冷笑,“你当那么好下手吗?”
司徒仪珊说道:“我想办法不留痕迹的将她弄出宫外,你让你的父兄想办法将她弄死。”
华妃一顿,低垂着头认真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半晌,摇头道:“不行,无论你如何掩饰,这里是大顾国的皇宫,没有什么事是皇上不知道的,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那怎么办?”司徒一山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华妃道:“我看,还是先打压一下她,把小喜子被她弄死的事,捅给皇上,一来可以煞煞她的威风,二来也可以试探一下皇上对她的态度,究竟是不是我们猜测的这样。”
司徒一山闻言,也实在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便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华妃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们边动身吧。”
司徒一山立刻起身准备了一下,和华妃一起朝持盈殿出发。
彼时,司徒仪珊正和顾容志行淡淡的相对而坐,彼此都沉默不语,空气窒闷难耐。
司徒仪珊低垂着眼眸,任由顾容志行凝着她看,心里却琢磨着司徒一山会如何选择,是帮自己,还是和自己作对。
司徒仪珊正琢磨着,一只修长的手指伸到了她面前的桌面上,轻轻叩了叩桌面。
司徒仪珊抬头,讶异的看向顾容志行。
他唇角一勾,问道:“想什么这么出神?朕和你说话都没有听见。”
司徒仪珊凝着顾容志行,问道:“你可相信我?”
“怎么说?”顾容志行将手中的册子放下,司徒仪珊瞄了一眼,上面画的是礼服的样式。
“这后宫倾轧你不是不知道,倘若有一日,有人指我虐打宫人,滥用私刑,你会如何处置我?”司徒仪珊认真的问,她已经打定主意,也料定司徒一山多半是不会帮自己逃出宫外了,若是华妃不去,或许还有些可能,可华妃一去,她的真心,或许就更像是一个圈套了。
顾容志行盯着司徒仪珊看了看,说道:“那得看你的态度。”
“我?我什么态度?”司徒仪珊反问。
顾容志行一笑,“既是指你杀人,你便拿出你没杀人的证据不就行了?”
司徒仪珊问道:“这么容易?”
“有些事,本来也就不复杂。”顾容志行淡淡然说着,又将桌子上的册子推了过来,“选个样式吧,朕瞧着,这件倒是极好。”
司徒仪珊看着低垂着头的顾容志行,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这是什么意思呢?是指相信自己的吗?
顾容志行见司徒仪珊总不答话,又抬头看着她道:“发什么呆?难道你真的虐打了宫人不成?”
司徒仪珊挑眉,“怎么会?”
“那你还想这些做什么?”顾容志行问,“有那闲功夫,还不如好好考虑考虑怎么让你的册封大典更加完美一些。”
司徒仪珊将书册一推,“我才不稀罕这个。”
“朕稀罕。”顾容志行又将画册推了过去,固执的问道:“你看这个好不好?”
司徒仪珊再没有办法,凝着顾容志行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整个人顿时鲜亮了起来,顾容志行一怔,随即唇角也绽出一抹笑来。
“皇上非要我选?”司徒仪珊问。
顾容志行笑道:“既是你的册封典礼,一切自然要让你觉得喜欢才行。”
司徒仪珊点了点头,说道:“那册封典礼是哪日?皇上告诉我,我便选。”
顾容志行挑眉,“这些你不用管,只需要选了样式花型就好。”
司徒仪珊笑道:“这可是我的册封典礼。”
顾容志行淡淡看着司徒仪珊,面色没有丝毫的波动,半晌,他将画册收了过去,说道:“那便这件吧,朕看着极是好,也配你。”
司徒仪珊狠狠鄙视着顾容志行,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告诉她册封典礼的日子?难道真的要逼她狗急跳墙,匆匆忙忙的筹谋不成?
“告诉我册封典礼的时间,又有什么不可以?”司徒仪珊问。
顾容志行笑道:“我只想你轻轻松松,不要成天算计着日子,倒紧张起来。”
“你不告诉我,我才紧张!”司徒仪珊怒。
顾容志行看着她活泼多变的表情,笑意终于渲染了整双眼眸,脸颊忽然浮现出两抹诡异的红晕。
司徒仪珊心里咯噔一声,急忙收敛了所有的个性,像个木头人一般坐在椅子上。
顾容志行看得懂司徒仪珊的意思,却笑道:“仪珊即便是坐着,也是诱人的尤物。”
司徒仪珊心里暗骂,你个色狼,自然是看谁都是尤物。
气氛正尴尬和危险起来,仿佛这深秋的风也吹灭不了那星星燃起的火花,反而助长了它的气焰,火力渐渐强大起来。
空气里都仿佛因为灼热而噼啪作响起来。
司徒仪珊浑身汗毛直立,心里顿时转了千百个如何逃出顾容志行色狼魔爪的计划。
顾容志行忽然站起身来,司徒仪珊一惊,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司徒仪珊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冲到了门外,一眼看见弦子跑了进来,立刻喜形于色,“弦子,这么忙慌是做什么?”
弦子一脸为难的看着司徒仪珊,说道:“娘娘,云贵妃和华妃来了。”
“哦?那还不快准备茶点去?”司徒仪珊才说完,却又听到外间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
司徒仪珊心思玲珑,自然已经猜到了,这两位如今来,是为了什么,她回头看着顾容志行,说道:“皇上不出去看看吗?”
顾容志行微微一顿,这才走到司徒仪珊跟前,低头问道:“仪珊,你知道是什么事?”
司徒仪珊摇了摇头,“今早到是去过一山殿,可妹妹还好端端的呢。”
顾容志行盯着司徒仪珊,却真的看不出来她究竟在想什么,只得走到了前厅。
司徒仪珊坐在椅子上哭得正伤心,华妃站在她身边,不住的低声安慰,看起来的确是一幅和谐的画面。
两个人听到脚步声,一起抬起头来,一个梨花带雨,一个满脸悲戚,到让顾容志行一怔。
两个人也略显惊讶,急急跪在地上行了一礼。
顾容志行坐到一旁,问道:“何事哭哭啼啼?”
司徒一山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只哭着求顾容志行给她做主。
顾容志行被哭得烦了,转头看向华妃,“你来说。”
华妃立刻擦了擦眼角,这才说道:“今日云贵妃娘娘宫里的小喜子被持盈殿里公公叫了过去,当时只说片刻就回,可到了这个时辰,也没有见到人回去,适才我们姐妹过来问了一下,可持盈殿里的宫人们,却都一口咬定没有见过小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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