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欢儿许言儒》第288章 悔之晚矣

    “好的，我记下了。”独孤翎点头。
    安从阳回去后，欢儿正在窗前站着，孤零零的一个人，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凄凉。这让安从阳心里泛起了一阵心疼：“怎么站在这里？别着凉，快去里面暖和一下吧！”安从阳一边说着，一边虚扶着欢儿回到了床边。
    “今天该上药了。觉得怎么样？”安从阳关切的问，自从事情发生以后，欢儿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虽说不会有轻生的念头，但是整个人都没有了灵魂。
    “恩。好多了。”欢儿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她已经很久都不会笑了。虽然身体在渐渐好转，但是心里的伤永远无法愈合。
    “今天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欢儿状似无意的问着，实际上她的心里是很想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的，尤其是许家......
    安从阳抬头看了欢儿一眼，读出了她话里隐藏的意思，一边把清凉的药膏抹在欢儿脸上，一边缓缓说：“你呀，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事情了，安心地把伤养好，一切都快结束了。”
    一切都快结束了？欢儿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安从阳明显是话里有话，看来是不希望自己问。
    “恩，好，听你的。”欢儿点点头，侧身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安从阳安顿好欢儿，长舒了一口气，这次又侥幸蒙混过去了，可是下次呢？
    三日后，之前轰轰烈烈的张家和严家叛国的事件终于是出了结果。
    由于这两家都曾经为国家做出了不少的贡献，故免去他们的满门抄斩之罪，全部斩首示众，给他们了一个最痛快的死法。行刑的那一日，法场上围了很多人，都是来看热闹的普通老百姓。
    突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来了”，大家纷纷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张尚书一家和严相一家坐着囚车从人群中经过。
    “真是报应啊！他们平时不知道做了多少欺男霸女，鱼肉百姓的事情，今日终于落得这样的下场了！”一个男子高声喊着。张尚书听后对着那名男子瞪大了眼睛。
    “快看啊，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堂堂的张尚书已经变成了阶下囚，居然还在威胁人，死到临头了还这样！”
    啪的一下，一个鸡蛋砸到了张尚书的头上，随之而来的是源源不断的臭鸡蛋和烂菜叶，人们用这种最直观的方式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囚车内的几人无处可躲，只能硬着头皮撑到了刑场。
    高台上，行刑官对底下的老百姓宣读着这两家的罪状，每一条罪状的背后都有着许多人无辜的鲜血。听着这一条条罪状，严相的心里满是苦涩。一旁的严如宽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一直让严相救他。
    “爹，你不是宰相吗？为什么皇上要砍咱们全家的头？你不能和皇上求求情吗?”严如宽自从被抓后，心里满是恐惧。他还没有享乐够，醉花楼的小青还在等着他呢！
    “逆子，你不要说了。能留一个全尸已经不错了，都怪我们把你宠坏了。”严相恨铁不成钢的说。在这些被斩首的人里面，并没有莫柏。他去哪里了？
    “准备好了吗？”安从阳问着乔装打扮好的欢儿。
    “好了，不过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还弄得如此神秘。”欢儿一边整理衣服一边不解的问。
    “去了你就知道了。”安从阳扶着欢儿上了马车，车帘放下后，马车开始向前，而前进的方向正是大牢的方向！
    本来以为安从阳会带自己去郊游的欢儿，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因为马车外的声音渐渐嘈杂了起来，分明就是进入了闹市的样子。
    “你要带我去见什么人吗？”欢儿脑海里闪过一个隐约的念头，转瞬即逝。她好像抓住了什么一样，试探性的问了出来。抬头看到安从阳有些错愕的表情，欢儿知道自己猜对了。
    “是谁？”欢儿忐忑的问，生怕从安从阳嘴里说出来的是那个自己又想念又害怕的名字。看到欢儿的神色，安从阳明白欢儿可能是想多了。
    “放心，不是许言儒。我知道你现在还没准备好，不会让你现在就和他见面的。”安从阳开口。听到安从阳的话，欢儿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不是他就好。
    “这次见的是莫柏。”
    莫柏？这个名字很久远了。无论是最开始的那个莫柏哥哥，还是后来的坏人莫柏，对自己来说都是很久以前的记忆。
    “莫柏......怎么了？”欢儿语气平静的问出了这句话。
    “他要被斩首了。我想，也许他想见你一面。于是就带你来了。”安从阳此话出口的时候有些忐忑，他怕欢儿会责怪自己的擅自做主，没想到欢儿的表现很是平静。
    “恩，没事。”欢儿望着空气轻声回答。安从阳见欢儿没有说话的欲望，也识趣的闭上了嘴，不再打扰欢儿的沉思。很快马车就到了大牢。欢儿下了马车，走过长长的通道，大牢里由于常年不见天日，到处都充斥着一股潮湿的味道，让初次进来的欢儿有些作呕，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这个感觉。
    “还没到吗？”欢儿问道。
    “快了。”
    牢房深处，莫柏坐在角落，望着唯一能透光的窗发呆。他不知道为什么牢房里的人都被带走了，唯独留下了他一个，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曾经充斥了他的整个童年记忆。
    “莫柏哥哥，这个是怎么回事啊？”
    “莫柏哥哥，我要嫁人了，我们私奔吧！”
    一切往事都涌上了心头。
    “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莫柏抬头，看到的是一个男人。怎么回事？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终于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这个男人身后传来，随后一个略微有些消瘦的身影出现了，正是欢儿没错。
    “你怎么......”莫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人，居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见到欢儿的这一刻，莫柏突然醒悟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做法是多麽的可笑，自己得不到的，即使毁了也不想别人得到。殊不知，在自己的这些做法里，欢儿也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我只是来看看你。”
    “你不怪我？”莫柏听到欢儿的语气，没有丝毫对自己的恨意，有的只是云淡风轻。
    “怪你？曾经是恨的，可是恨。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释然来的自在。”欢儿轻笑了两声。一旁的安从阳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这样也好，至少欢儿心里的疙瘩解开了一个。
    “欢儿，身为莫柏哥哥，我要和你说一句话，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之前我做了许多错事，但是这些事情都和许言儒没有关系，他始终都是最爱你的那一个。”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莫柏的这一席话深深触动了欢儿的心，让她死寂许久的心再次起了涟漪。
    “好了，我想说的都说完了，你们走吧！”莫柏扭过头去不再开口。欢儿深深看了莫柏一眼，转身离开了。殊不知，背对着他们的莫柏已经是满脸泪痕。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莫柏虽然悔悟了，但为时已晚。
    “明天的时候，他就被处斩了。”安从阳提醒欢儿。“你......要不要去见许言儒？”
    “不去了，过几日好点了以后，我想回家一趟，然后在父母身边侍奉一辈子。”欢儿抬头望着天空，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恩。再过几日你脸上的疤痕就能彻底消失了。走吧！”两人转身要走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人。
    “欢儿？是你吗？”一个激动的声音响起，是许言儒。
    “不是，你认错人了。”欢儿按住脸上的面纱，压低了声音，拉着安从阳上了马车，疾驰而去。原地只留下了许言儒一个人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
    他怎么可能听错欢儿的声音呢？无数午夜梦回的时候，他脑海里响起的都是这个熟悉的声音。她不愿意见自己么？
    “既然见到了，为什么不干脆见面呢？”安从阳望着一上马车就坐到角落一言不发的欢儿。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安从阳看到角落的欢儿肩膀在颤抖，便走到她面前强行掰过来她的肩膀，果然看到欢儿在哭泣。
    “好了，我不问就是了，不要伤心了，过几天你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就把你送回家。”安从阳于心不忍，将欢儿轻轻搂在怀里安慰。早知道这样，他就不会问欢儿了。
    欢儿在安从阳的怀里哭泣了许久，在马车外面的时候她是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才能说出那番话。她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甚至在也不见面也比这样突兀来得好。
    莫柏等人都处理之后，留下来的就是许家。
    “许兄，圣上有令，命你等尽快进京接受圣命，圣上有些事情想亲自问问。”独孤翎来到许府将事情当面告诉了许言儒，正在为欢儿的事情焦头烂额的许言儒不得不放下自己复杂的情绪乖乖进京。
    大殿上，皇上威严的坐在龙椅上，下面是战战兢兢地许家人，迫于龙威的震慑，他们跪在大殿下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犯了天威给自己带来灾难。来之前独孤翎曾经提前告诉过许言儒，皇上不会对他们有特别重的惩罚，只要他们实话实说，圣上一定会宽大处理的。
    “许言儒，你家做的事情，你都知道吗？”
    许言儒在下面跪了良久，终于听到皇上叫了自己的名字，他抬起头：“回皇上，草民只是一个商人，但是万万不敢撒谎，我也是事后得知，张家以我们家的性命相要挟，逼迫我父亲为他做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这些事情虽然是被逼的，但是草民无可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