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叶听雨》第144章 挖坟掘墓

    楚垣嘴角微微一丝冷笑，“一来就派人围住了侯府，又进入楚家的禁地寒幽室，叶姑娘来了没有一日便要带走，这一切是大王对楚侯府的恩赐了？”
    宇文承安讪讪道：“表弟误会，误会。”他贵为大王，被人如此指责，竟然能够坦然面对，不羞不恼，足见他对楚垣的厚爱，对楚侯府的恩宠。
    可是楚垣毫不领情，他继续道：“既然是一家人，也无须遮遮掩掩，表哥所来，不就是为了一个人吗？不知表哥为何连一个死人都不肯放过？你已经对他食言，为何还要步步紧逼？”看向宇文承安，冷冷目光如清秋之月，寒寒眼底藏着怨恨，换了低声语气，道：“是不是表哥心里害怕？毕竟做了亏心事，寝食不安。”
    “你！胡说！”宇文承安被楚垣说的恼羞成怒，伸手将酒杯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之后是一片寂静，死一般的沉寂。
    叶听雨看着楚垣，他得罪了大王，这下有苦头了，心中暗暗为楚垣担心。
    素心急忙劝解宇文承安，“楚垣年轻气盛，嚣张惯了，大王早就知道，何必和他一般见识？”说罢使眼色让楚垣赶紧认个错。她与楚垣自幼相识，一起长大，熟悉的很，所以世间女子也只有素心一人敢当面说楚垣的不是。
    楚垣则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喘着粗气，毫不领情。忽然伸手将桌子上的饭菜推到地上，双手掀翻了桌子，“既然表哥不相信我楚侯府，那就跟我来。”说罢大步踢开门走了。
    楚伯远在一边急忙道：“都是一家人，表兄表弟的，怎么吵的这么凶啊？让你们的娘亲知道了，还了得？”连连叹气。
    或许是听到楚伯远提及了娘亲两个字，宇文承安收敛了怒色，倒要看看这个表弟耍什么花招，于是跟在楚垣身后。叶听雨不知道楚垣是要做什么，楚伯远暗暗摇头跟了出去，素心示意叶听雨跟自己一起去看看，两人手挽手也跟了出去。
    却看得楚垣招呼了四个下人跟随，绕过花园，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踢开破旧的门，大步流星走了进去，叶听雨和素心跟在众人后边，也走了进去，看到是一个废弃的庭院，里面荒草萋萋，多年不曾修整。后面两间屋子也是破旧不堪，屋顶长满杂草，脚步响动，惊飞两只鸟雀。透过半掩着的门看去，屋子里面空荡荡的，有阳光射下，洒下斑驳影子。
    院子角落里有一个坟墓，叶听雨看的清楚，石碑上面刻着宇文翊的名字。莫非这是宇文翊的坟墓？可是他明明还在寒幽室里，楚垣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隐约觉得素心的手指有些凉，叶听雨扭头看，素心痴痴盯着那坟墓，面色戚戚。她对这宇文翊怎如此在意？
    只听得楚垣吩咐四个下人，“挖开坟墓，让大王看看里面是不是宇文翊！”他说的恼怒，也是与宇文承安赌气。
    宇文承安站在一边，冷眼看那四个下人挖坟墓，也不阻拦。
    如果寒幽室里的宇文翊是真的，那么这个坟墓里的必然是假的，楚垣公然让宇文承安看，就不怕被发现吗？叶听雨的心渐渐提了起来，不知何时她已经将自己划到楚垣一方了。
    坟墓一点一点挖开，里面一口棺材呈现出来，四个下人将棺材盖子打开，里面是一具尸体，因为腐烂，散发着恶臭，叶听雨不禁捂住了鼻子，宇文承安却是饶有兴趣的走上前，细细观看。尸体穿着宇文翊那日死去的衣衫，因为时日已久，面目全非，成为了一具骷髅，可是发髻和饰物都是宇文翊生前的样子。
    素心啊的一声，几欲昏倒，手指紧紧握住叶听雨，脸色惨白，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宇文翊真的死了，连最后的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楚伯远轻声咳嗽了一下，似乎是提醒素心失态了，素心看向宇文承安，他正背对着自己，仔细盯着坟墓里的腐烂尸体。于是轻轻擦拭泪水，尽力保持平静。
    宇文翊何德何能，竟然让王后都为他落泪，叶听雨有些怀疑素心和宇文翊之间的感情，不过忌惮权威不敢胡乱猜测。最重要的是楚垣的这份心思，她的确猜不透了。
    宇文承安终是皱了皱眉头，向后退了几步，看向楚垣，“表弟对宇文翊不薄啊。”
    楚垣没好气道：“他是皇亲国戚，又受百姓爱戴，我若是草草葬了，恐怕会遭报应。大王这下可放心了？”
    宇文承安看不出蹊跷，转身走了，楚垣命令那四个下人将坟墓填好，“今日挖坟掘墓查看翊公子尸身之事不可外传，违者斩。”跟随宇文承安身后也离开。
    宇文承安听着不舒服，却也挑不出楚垣的理儿来，这个表弟就是言语上好占上风，悠悠一句：“宇文翊若真是死了倒可惜了。”让叶听雨和楚垣的心都提了起来，幸好宇文承安再未多说话，想来只是感慨而已。
    到了前院，宇文承安停住了脚步，看向叶听雨，终于道：“既然侯爷的病还需要叶姑娘费心，本王就不打扰，改日让苏日升亲自来接你回去。”转而看向楚垣，“表弟的脾气还是那么差劲，越来越像当年的宇文翊了。”
    此言一出，楚伯远一个哆嗦，急忙上前，“大王，楚垣可是楚家的独苗，臣的心头肉，他不懂事，您多多担待。”
    宇文承安嘴角抽搐了一下，竟然让自己这个大王担待一个小侯爷，这老侯爷也说得出口，不过老侯爷的脾气他也了解，平日里装糊涂，遇上事情了，可是不含糊，若是动了楚垣一下，他必然十倍偿还。而自己的江山社稷还要倚仗这位楚侯爷，于是笑道：“侯爷多心了，楚垣是孤王的表弟，心疼还来不及呢。”
    楚垣在一边傻笑，不置一词。
    楚伯远刚刚心宽一些，宇文承安又道：“不过当年都城有言，宁得罪大王不得罪翊王爷。如今延州又有人道：宁得罪大王不得罪楚公子。看来这楚垣比孤还要管用啊。孤不是宇文承禄，容不下这种流言蜚语。”
    楚伯远擦擦冷汗，“都是老夫教子无方，以后定然严加看管。”
    宇文承安叹了一声，“楚垣，你何时才能相信表哥呢！三年了，你不曾对我说过一句实话。侯爷，我仍然记得你那句话，宇文翊比我更适合做大王，可是现在我想将王位给他，都不能了。”
    楚伯远的冷汗更是淋漓，“当初臣是信口胡说，大王不要放在心上。”今日的宇文承安非同昔比，一句话就能灭了楚家满门。
    “孤没有开玩笑，因为孤在宇文翊的王府里搜出了这个。”宇文承安从袖子里取出一张金黄色锦缎，放在了楚伯远的面前。
    楚伯远颤抖双手接了过来，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先王立太子的诏书，上面写明了立宇文翊为太子，自己当时就是见证人之一，只是后来因为宇文承禄逼宫，这诏书一直没有见光。没想到今日落在了宇文承安的手中。
    “若是早些看到这个，孤会遵从先王的遗愿，或许现在躺在坟墓里的该是我，而不是他了。”宇文承安长嘘一口气，他的心思谁又能懂呢？
    这一回真的是所有人都不懂宇文承安了，包括素心，竟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是一心想要江山社稷吗？坐了王位三年，将华国治理的井井有条，国泰民安，算是一位明君。
    “其实，我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他死。”宇文承安意味深长当的看了一眼楚垣，后者默不作声，看来还是不信自己。
    素心走上前，“大王，车马都准备好了。”
    宇文承安点点头，挪步走了。素心看了叶听雨一眼，“妹妹早些记起我来就好了。”握了她手一下，又走向楚垣，低声道：“你那个珍儿侍妾今日险些打了本宫，若非听雨和华灵公主阻止，你的罪可就大了。正室今日挨了侍妾一巴掌，传出去都要笑话楚家没有规矩。当年你娶华灵公主，个中因由也都清楚，你欠她一份情意，总该还的。楚侯府的长子必须是正室所出，楚垣，不要让侯爷再担心了。”
    “知道了，姐姐。”楚垣此时像个乖巧的弟弟，完全不见平日里的高傲自负模样，一脸恭顺。
    素心叹了口气，“南垣北翊，说起来你与翊王爷也是齐名，可是比他差远了。”抬步走了。
    留下楚垣张着嘴巴哎了两声，暗自猜度：“到底差哪里了？”挠挠头，不知所以然。
    “宇文翊嫔妃众多，却是相处融洽，而你那几个侍妾，天天闹得不可开交。这就是你比他差的地方。”楚伯远扔下这句话，急匆匆去恭送大王和王后了。
    楚垣看了叶听雨一眼，“想来宇文翊那王府和乐也是假的吧？”
    叶听雨故作深思状，“你那珍儿夫人若是在翊王府，恐怕不会和乐！”
    “珍儿？”楚垣不屑地撇撇嘴，疾步走向府门，恭送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