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看叶听雨醒了,走上前,叶听雨险些打个喷嚏,这香气也太浓郁了吧?“你们要做什么?”
女子笑道:“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罢示意身后的两个彪形大汉,那两位大汉上前用用绳子将叶听雨捆绑住,又拿碎布堵住了她的嘴巴。叶听雨想要挣扎,却是没有力气,被他们装进了麻布口袋里,抬走了。
一路上马蹄车轮声不停歇,似乎去了距离这小店很远的地方。渐渐听到了商贩叫卖的声音,仿佛进了城到了热闹地方。叶听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能猜出来,自己被那对夫妻卖了。
苏日升给她讲的奇闻趣事里有过这么一段,一个女子孤身一人投宿,没想到进了黑店,那老板见女子长得不错,就把她卖到了很远的地方,给人家当媳妇。那女子不堪受辱,自尽身亡,她的冤魂不散,找那老板报仇。后来又救了一个书生,他们相爱了,感动了上天,就给那女子还魂了,使得她得以和那个书生结婚生子,白头到老。
这是个结局不错的故事,可是同样是被卖了,叶听雨却是进了青楼,万恶的青楼啊,叶听雨心里无数遍诅咒那对开客栈的夫妻,他们不知道坑害了多少良家女子呢。此时是欲哭无泪!
叶听雨被扔在拆柴房里,又脏又乱,一地尘土,看样子是要关上自己几天了。那四十出头的女子就是青楼的老板,自报姓名:“以后叫我春花姐姐。”
叶听雨一阵恶心,这女子比自己亲娘年龄都大呢,还姐姐,不怕闪了舌头。可是在人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只能装作乖巧模样,点点头。
春花很满意,将叶听雨嘴巴里的碎布去掉,“你若是乖乖的,有挣不完的银子。”
叶听雨道了个好,这让春花有些意外了。每次她买回来的姑娘都是要寻死寻活好几日,或者挨上几顿痛打才变得规规矩矩,今日这姑娘不但貌美,还挺听话,莫非?
于是笑容堆在了脸上,“哎呦,姑娘原来是同行啊。这有经验最好了。将来一定是咱们百花楼的招牌。”
干咳了几声,叶听雨知道对方误会了,唉,都是自作聪明,以为乖一点儿就能少受罪。没想到让人当成青楼女子了。“春花姐姐打算让我做什么?”
“当然是你擅长的了。”春花笑的得意,她今日算是捡到宝贝了。
经过和春花的简单聊天,叶听雨知道了青楼的大概状况。
青楼名百花楼,地处延西城,是华国的一个小城,归延州管理,这百花楼规模不是很大,生意本来还算是可以,可是最近冷清许多,因为离它不远处新开了这灵州最大的青楼金凤园,所以百花楼的老板春花四处搜罗美貌女子,想振兴百花楼,将失去的生意抢回来。
叶听雨就这样被她以五十两银子买来了,叶听雨曾经在群芳阁呆过,自然知道这青楼的规矩,“没有卖身契,姐姐这算强抢民女,是犯法的。”
“卖身契?”春花挑眼看她,“去,写一份,让她按了手印。”
老天爷,这样也算啊?叶听雨被强制按了手印,她是后悔莫及,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提这卖身契的事情了,现在真的被卖了。
“不要指望能赎回你的卖身契,只有我这百花楼不要你,绝无你不要百花楼。”春花得意的笑了,扬了扬手中的卖身契。
到了这种地步,叶听雨只有讨价还价,以求自保,“只卖艺不卖身,陪客人下棋,每天三盘棋,每盘十两银子。输了的话我就陪客人喝酒三杯。”
“只卖艺不卖身?这哪成?一盘棋十两银子?我这的客人可没这爱好。不如这样,一盘棋一两银子,每天不限数,只要有客人点名要你下棋,你就要陪客人下棋,赢了嘛,倒是无事。输了,就陪客人一夜。”春花说的不容置疑,将卖身契装在袖子里。
条件苛刻的让叶听雨只想诅咒她,相比较,还是红鸾好,还是群芳阁好,叶听雨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很快春花就给叶听雨取艺名,按照百花楼的规矩,每位姑娘的名字都是一种花,所以叶听雨也不例外,正好有一名姑娘名梅花,刚被赎了身走了,春花就想要让叶听雨叫梅花。一听到这名字,叶听雨就吓了一跳,梅花,这不是明显要招宇文翊过来吗?直摇头,最后自己取了个名字:海棠。
春花挣钱心切,马上安排叶听雨陪客人下棋了,一盘棋一两银子,客人没这个雅兴,可是看到叶听雨花容月貌,若是输了棋就能陪伴一夜,自然蜂拥而至,结果一个个铩羽而归。
叶听雨每天从百花楼开门到关门,一直陪客人下棋,这春花不允许她休息。算下来一天能挣几十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上千两银子。客人多了,生意也好转不少,春花乐的嘴巴都合不住了,不过对叶听雨还是苛刻,看管的严密。
叶听雨提过涨价,每盘棋十两银子,春花不同意,她觉得涨价了,虽然挣的多了,但是客人也就少了,影响百花楼里其他姑娘的生意。叶听雨才明白这春花是把自己当成招揽生意的手段了。
如果只是下棋,叶听雨也就忍了,可是这延西城的公子哥们不比都城的阔公子,他们寻惯了风月,下棋之时还动手动脚,这让叶听雨忍无可忍,多次找春花诉苦,都被挡了回来。
春花只管挣钱收银子,若非叶听雨坚持,她还真想过让她接客。幸好后来她渐渐看出了门道,越是得不到的,人们就越想得到,这叶听雨迟迟不接客,也是一件好事儿。
不过客人若是一点儿甜头都尝不到,谁还会来呢?所以对叶听雨受的那些欺负,她视而不见。等着有人花大笔银子来买叶听雨,狠狠挣一笔。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叶听雨的艺名海棠就在延西城响亮了,慕名而来的公子少爷络绎不绝。叶听雨也渐渐发现了一个事情,最近楼上的包间总是门帘垂下,里面的人不点女子也不下棋,一坐就是一晚上。这人有些奇怪了,问过春花,春花也不知道,反正人家给了大笔银子,管他呢!
人气高涨了,不断地有人出价要叶听雨陪酒过夜,刚开始的价格不是很高,春花一一拒绝了,这叶听雨一个月能挣上千银子,一年就是上万,摇钱树怎能随便动呢?
可是后来,有人竟然出价五百两银子,这让春花心动了,乐颠颠的过来找叶听雨。
叶听雨正在和人下棋,努力挣着一两银子,猛然听到这消息,手中棋子跌落,“姐姐这是要让我卖身啊?”
春花点点头,“五百两,整个延西城都没有这个价格。”
“姐姐可知道我以前下棋,最高多少银子一盘吗?”叶听雨丝毫不把五百两放在眼里,想想也是,这银子再多也入不了自己的腰包,就是入了腰包也不能给自己赎身。
“多少?”春花好奇,旁边的客人也好奇。
“一千两。”叶听雨话音刚落,便惹来一片笑声,“一千两?那个人傻了吧?一千两只是下棋?蒙谁呢!”
唉,宇文翊的境界他们不懂,叶听雨只能暗暗叹息。可是眼前这难题如何解决?
“我出五百零一两,要这海棠姑娘陪一夜。”喧闹中,有人开口了。
众人望去,是位三十出头的员外模样男子。
这,这,这就开始竞价了?叶听雨急忙拉着春花,低声道:“你若是让我接客,以后就休想让我给你赚一个铜板。”
春花的眼里只有银子,五百两,这才刚开始而已,让身旁姑娘拉住叶听雨,“今晚上,谁出价高,海棠就归谁。”
叶听雨险些晕倒过去,这就让自己卖身了?
“五百零二两。”又有人出价了。都是一两一两往上加,只因为这五百两的基数太大了,若非叶听雨貌美倾城,没人出这么高的价格,不过竞价者倒是有五六个。
价格缓缓上涨,一直到了最后的八百两,让许多看客都惊讶的合不上嘴巴,八百两一夜,够贵的。
“一千两。”有人幽幽一声,引来众人哗然,纷纷回头去看,一位锦袍华服之人走了进来,这人四十开外,保养的倒是不错,皮肤白净,迈着方步走到了近前。
春花立即笑逐颜开,“秦大人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秦大人只是看叶听雨,“春花,你这有了如此标致的姑娘,也不通知我一声。”
这人和自己父亲年龄差不多,一脸色相,叶听雨忍不住向后退两步,却被春花一把拉到了近前,“秦大人,我和你说,这姑娘可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道落破了,才来我这里卖艺。一千两银子一夜,超值!”她编了这套故事,无非是想抬高叶听雨的身价。
秦大人点点头,“明个儿本官让人将银子送过来。时候不早了,海棠姑娘带本官去你的房间吧。”
这可怎么脱身啊?叶听雨放眼四周,都是看热闹的人,此时想要逃也晚了。暗暗想着等进了房间,就刺这秦大人的穴道,将他制止了,再伺机逃走。
主意打定,刚要走,就听得有朗朗声音传来,“本公子也要出个价,要这海棠陪一晚。”
叶听雨听得真切,是那包间里传出来的。
春花愣了一下,“公子出价多少?”大庭里众人都噤声静听,上千两银子已经高的离谱了,这公子还能出多少?不少人都猜测是一千零一两!
“一两银子!”声音缓缓,带着傲慢,不容置疑地让每个竖起的耳朵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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