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赋小秋小光》第189章 搜尋

    云之光收到特級急報的時候常青正請他喝餞行酒,由于是特級急報,直接送入宴會廳遞到他的手中。云之光的眼睛似乎被那濃紫色的封印灼了一下,他放下酒盅迅速打開急報,急報的字數總是很少,一目了然:梅勝云侯爺被尚云行綁架。
    云之光猛地站起來,膝蓋碰翻了桌幾,杯盤盡碎,汁液橫流。
    “出什么大事了?”常青也慌忙站起來問到。
    “勝云被賊人綁架,告辭。”云之光說罷飛身而去。
    自己剛一離開,勝云就被尚云行綁架,可見他已經在周圍窺視已久。那天走的時候就有些心慌,想讓勝云跟自己一起走,為什么當時不堅持!若自己堅持,勝云一定會與自己同行!云之光悔恨不已。尚云行!若讓我抓住你,必將你碎尸萬段!虧勝云那般維護你,你這個恩將仇報的混蛋!云之光一邊拼命催馬,一邊在心里悔恨咒罵。
    云之光在常青帳外隨便牽了一匹不知誰的馬騎上就走,他用秘藥催馬狂奔,過了一段時間估計馬不行了,看到路上有騎馬行人,便將那人從馬上扯下來奪馬而去,而他先前所騎之馬則倒地抽搐口吐白沫瞬間便斃命了。
    如此沿路搶馬,皆用秘藥強催,云之光以最快時間趕回丹州。
    云之光沖進府中,一眼看見垂頭喪氣的老五。老五見到他撲地而跪,云之光忙說:“老五起來說話,我要知道所有細節。”
    老五咬牙將尚云行獨自遞帖求見直到封鎖大赤河其間所有細節一一講述。“大人,是老五的錯,老五總覺得尚云行不會傷害公子因而疏忽,都是老五的錯,請大人處罰。”
    “處罰有什么用!也不全是你的錯。尚云行具名求見讓人不易生疑,而勝云又命你不要跟得太緊,唉!你將那八人的武器招式衣著再給我詳細講講。”看到老五悲慟不已的模樣,云之光反倒寬慰起他。
    聽老五描述完后云之光說:“是神火教。我以前也見識過他們的八人劍陣,看來尚云行果然與北胡勾結。立刻上報朝廷,尚云行勾結北胡忤逆作亂,在全國范圍徹查其黨羽。修思,志翔,你們搜到什么線索?”
    梅志翔回稟到:“我們分析尚云行在丹州必有同伙,便進行挨家挨戶地排查,但丹州城當年遭遇浩劫后重建,如今的居民幾乎都是外來人口,人人皆有可疑。我們只能重點查最近半年入住丹州的人和來往客商,已經抓了不少正在訊問。現在大赤河還封著,丹州城也是只進不出,等大人示下。”
    云之光一陣頭痛。這種事情一向都是勝云安排,如今他只覺得心亂如麻全無頭緒,哪還有什么指示可下。他疲憊地揮揮手:“你們都做得很好,繼續。我要好好想想。”
    云之光獨自在屋內頹然坐著,心里一陣一陣絞痛,一籌莫展全然無措。
    “大人!大人!”安遠叫了好幾聲才喚過他的神。“大人趕了一整天路,滴水未進,先隨便吃點東西吧。”
    云之光瞥了一眼安遠手上的托盤,搖了搖頭。
    “那時大人被困大海,公子每日強迫自己吃喝睡覺,說要積攢力氣才有勁去找大人。奴才覺得那尚云行不會太虧待公子,大人也不必太揪心。大人要保重自己才能去救公子啊,否則公子回來會責怪奴才沒照顧好大人。”
    “勝云也許性命無憂,但是!但是!你放下,我吃就是了,你先出去,讓我靜靜。”
    云之光說不下去,尚云行對勝云的心思,連老五、小安都知道啊,這個可惡的瘋子!他對尚云行一直懷有敵意,并非僅僅是因為尚云行對勝云有不軌之心,而是覺得此人行事詭異不磊落,秘密太多不可靠,可是勝云對他!唉,他提過幾次,又怕勝云說他小心眼,也不敢多說。
    連續幾天來,云之光將整個丹州城篩了一遍,凡是不能清楚說明自己三代清白的一律關進大牢,然而說自己全家、甚至整個村子死于洪水或瘟疫,找不到可以證明的人不在少數,云之光他們沒有審訊經驗,丹州府的衙役也都是當差時日較短,不知該如何下手,后來云之光便去鎮北關求助,常青派了幾個審問敵俘奸細的高手來,倒訊問出好幾個刑部追蹤多年的在逃重犯。
    不等皇上下旨,云之光便傳令各地紫衛把那些尚記原掌柜都抓起來。距離丹州較近的州府很快傳信過來。尚記解散之后,那些原掌柜都離開當地不知所終,當時由于人手不夠,沒有繼續追蹤下去,因此暫時無法立刻查到與尚云行相關聯的線索。而成為尚記新東家的那些商戶不斷被召去訊問,各個心驚膽顫,一時人心惶惶。其中有些人在朝中有關系,便參奏云之光大興牢獄株連無辜。
    “對所有尚記原掌柜發通緝令,但新東家只要查明與尚記無關的勿要騷擾!”京都的旨意很快便傳至丹州。
    “你的皇上和云大人瘋了似的到處抓我的人,已經抓住好幾個了,被抓住的都是笨蛋,連自己命都保不住,真是沒用!”夏洰對與自己已經徹底翻臉的梅勝云說。
    來到山里的當天,他便忍不住侵犯了梅勝云,事后他請求梅勝云的原諒,遭到拒絕。從第二天起,梅勝云便再沒跟他說過一個字,但是他卻每日絮絮叨叨地說很多話。有時講戰局形勢,有時講笑話奇聞,自言自語一般,一點不覺得無趣難堪。只有偶爾他提起與云之光有關的話題,雖然梅勝云依然對他不理不睬,但很明顯在仔細傾聽。
    夏洰深深嘆了口氣,想起他完美地實施了綁架計劃來到此處隱匿的那天夜里。
    夜里的山風頗涼,他看到梅勝云在微微打寒戰,想起他一向畏寒,只怕是白天在山泉中沐浴身體受寒了。他剛想湊近,梅勝云便冷冷地說:“夏洰,如果你期望我還能原諒你,就不要再做任何讓我無法原諒的舉止。”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白天沐浴時著涼了,你在發抖。”夏洰不想激怒他,識趣地離遠了些。
    夏洰在屋子里走來走去,突然在梅勝云面前停住說:“秋,我這次孤注一擲了,所以不會讓你走。如果大事有變,我自有逃生之策,然后消失于這世間。我要帶你一起,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希望你能習慣。”
    “習慣?”
    “對!習慣跟我面對,習慣忘記別人。”
    “夜深了,我看你還是找個地方去做你的大夢小夢吧。”梅勝云嘲弄地說。
    “我的夢就在面前,我現在就在夢中。”
    梅勝云偏過臉,不想再跟他多費唇舌。
    “秋,我這次是故意孤注一擲。”夏洰這句話有效地吸引了梅勝云的注意,他微微瞥了一眼,又偏過臉。
    “這是我給他們的交代,我盡力而為,但我不想耗一輩子。”
    “他們?”
    “那些老頭子們,活著的和死了的,我的列祖列宗們。這次我會傾盡全力,不擇手段。世事我曾抗爭,成敗不必在我,一切盡看天意。”
    “聽你的口氣,認為自己必敗無疑。”
    “我有自知之明。這次我動用幾十年來積蓄的所有力量,如果失敗了,東周便徹底終結,我的兒子再也不用背上這沉重的負擔。但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不知他的小命能否保住。”
    “你!何必!”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又繞回去了,因為我是夏洰。如果這次失敗,夏洰便不復存在,尚云行也消失了,我只是我自己,我要帶著你歸去。”
    “你劫持我就是為了這個?”梅勝云不相信這是夏洰綁架自己的動機。
    “自然不是,這是我突然產生的非常強烈的想法。我跟你說這些是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
    “可笑!”
    “我不覺得這可笑,我很認真。”夏洰走近梅勝云的身邊,盯著他的眼睛說。“我說過了,你是我這輩子唯一只為自己做的事情。”
    “沒有什么能將我和他分開,只有死亡。若我知道再也不能與他在一起,我會選擇死。”
    “不,你不會!你會想只要活著,就會有見到他的一天。你會為此而茍活。”
    “你寧愿看我如此痛苦的茍活?”
    “開始也許會痛苦,漸漸便會淡漠,最終你會忘記。我會替代他。”
    “對以前的尚云行,我曾經欣賞過,也愿意與他做知己良朋,我同情他,多少也能理解他。但是你夏洰,狂妄自私無恥殘忍,視他人生命如草芥,不擇手段利用別人,我只要看到你就惡心地想吐!”
    夏洰的臉色變了又變,卻突然大笑起來。“隨你罵吧,你心情不痛快,想罵我也是情理。等有一天你罵煩了,也就不罵了。其實本來我是打算按原計劃進行,可是享受過你的美好之后,我改主意了。我只要一想起那美妙的時刻,你再怎么罵我也不在乎了。”
    “無恥!”梅勝云美目圓睜,大吼一聲。
    “我的秋真是翩翩佳公子,罵人也罵得那么動聽。白天我可以滾,這會兒我不能滾,別處沒我的床。”
    “夏洰,你若敢對我無禮,我必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已經無禮過了!我若死的時候一定要拉著你,如今活著的時刻,我更要好好珍惜。本來想勸你不要太抗拒,不要逼我用秘術,但你現在情緒太激動了。”
    “你!”梅勝云話音未落,已被夏洰拉入懷中,而他的眼神則從憤怒瞬間變為迷茫。
    秋,恨吧,罵吧,我把最可恨的一面展示給你,讓你一次恨個夠。夏洰緊緊抱著已經乖順服帖梅勝云,想著他那痛恨厭惡的眼神,心里一陣一陣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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