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秋山月》第105章 救还是不救？

    花音和谢灵舞也是对望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敢置信，她们熟读历史，弗兰迪亚的辉煌和落败史都可以一字不落背出来，到如今只剩一群苟延残喘的部下，虽然新闻大肆报道他们散播瘟疫残害无辜百姓，但在花音的认知里，他们就算在地下偷偷建了个未亡城，又得到幻术师的幕后支持，也依旧是一群无法得见天日的老弱病残而已。
    想不到半年过去，这些躲躲藏藏的死灵法师，居然一出现就捅白玉京那个大马蜂窝去了。
    关键是……还捅成功了！
    “等我回去之后问一下李众卿。”谢灵舞说，“他在新闻部，都是第一手消息，报道应该是不会报道出来了，但我们能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事。”
    花音望着蒸汽镜像中那群炸了锅的同学，又望了眼被秋山月扔在地上的寻宝罗盘，罗盘刻度还对着云白雪他们所处的空间熠熠发光，一直都没有变化，她忽然就想到一个可能性，“灵舞，”她指着那方不规则空间对谢灵舞说，“你有没有想过重叠空间的存在？”
    谢灵舞一挑眉：“重叠空间？你意思死灵法师就在那里？”
    “对。”花音分析道，“你看白玉京都被打了，说明云白财团并未与死灵法师暗中勾结，那如果罗盘无误，唯一能解释的，就是我们追踪的死灵法师确实就在那里，只不过我们看到的是云白雪所处的空间，而他们所在的是另一个空间，因为这里的地下空间已经靠近蛇王巢穴了，过去千年坍塌过多次，造成空间坐标混乱也不奇怪，云白雪不知他们的存在，我们也看不到他们，但他们确实就在那里，很可能还处在一个单向空间里，在伺机等待着什么。”
    单向空间是高等数理学中的一个三维概念，意思是两个相连的空间A和B，A是一般空间，B是单向空间，对A来说，是不存在直接路径可以去B的，自然也察觉不到B的存在，对B来说，却有直接路径可以去A，当然也能用谢灵舞这种水火蒸汽类似的法术去窥视A里发生的一切。
    “没有直接路径，但有间接路径，灵舞，我们能否发现那个重叠空间的存在，但又不被他们察觉呢？”花音咬着笔杆子问谢灵舞，然后她嘴里的笔被谢灵舞拿走了。
    “我调整一下参数就知道了。”谢灵舞飞快地在羊皮纸上计算起来，花音也凑过去一起学习研究，这两个女孩子一边写公式一边探讨天书一样探讨起高等数理学中的概念来，也是让一旁的常有钱等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两个大学霸，简直比死灵法师还要恐怖！
    唯一没有五体投地的是秋山月，他一个字都听不懂，索性跑到角落，用秋霜小刀凿空间障壁玩去了，这是他们秋山世家五阶绝命刺客的秘传手段，和法师相似，到了高阶实力，都可以用自身能力来干预空间，四阶暗影刺客可以十步杀一人，五阶绝命刺客却能一念杀一人，这就是利用空间切割来缩短目标距离，给人造成一念的错觉，秋山月瞒着他姥爷一直在偷偷练习家传绝学，但先前没有匹配实力的武器，现在有了秋霜小刀，他很多从父母书柜里翻来的绝学就可以应用到实战了。
    “理论计算下，确实存在一个坐标重叠的单向空间，但我们真正要过去的话，只有三条路径，最短的一条需要跨越95个空间，路径上至少有3个精英巢穴和15个以上的羽蛇群居地……”两个女孩子还趴在羊皮纸上讨论，换作之前，这样一条肥美的路线足可以让他们酣战淋漓然后大获丰收，但现在，她们心中只有尽快找到死灵法师这一个念头。
    “太远了。”谢灵舞摇摇头，“我们北面隔壁有个相邻空间，在那里能构建一条只需跨越7个空间的最短路径去连接到死灵法师所在处，但我们要过去隔壁也很麻烦。”
    “让我算算……”花音又画了两页纸的坐标，算出了需要跨越62个空间，才能去到他们隔壁，“也还是太远了，等我们过去至少要半日。”
    “不过隔壁这个空间确实诱人，如果能去到那里，我直接就能用水火蒸汽看看那些死灵法师在干什么了。”
    “那我再找找有没有更近的路。”
    花音趴在羊皮纸上继续努力，忽然听到一阵轻快的少年声音——“你们要去隔壁？”秋山月手中玩着刀花，脸上一副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她们要算的这么复杂的表情——“直接过去不就可以了？”
    少年正是站在这处空间的北面边缘，他翩然侧身一让，身后就出现了一道被他刚刚用小刀割开的两米长的空间裂痕。
    两个女学霸还在目瞪口呆，王不败已经穿着一身厚重的铠甲走过去，迎面一撞，砰——像是玻璃被打破的声音响起，本就脆弱的空间障壁被王不败一撞而碎。
    与空间障壁一同破碎的，是高等数理学的骄傲和尊严。
    花音：“卧槽。”
    谢灵舞：“尼玛。”
    智商收到羞辱的两位女学霸，哭着收起了地上的纸笔，跟着王不败后头，去到了隔壁空间。
    谢灵舞的水火蒸汽再次祭起，同样的目标坐标，这次呈现的不是云白雪等人，而是两个穿着油绿色斗篷的蒙面法师——他们身后，还跟着三条行动僵硬的精锐羽蛇，看样子是被他们给控制住了。
    “嘿嘿嘿，那大主教和大法师终于走了。”其中一个正在喋喋怪笑，“剩下一个云白雪，最多也只有五阶实力，你看她那波涛汹涌的样子，我们少主不就正好这一口嘛！”
    “这次能把云白雪抓回去献给少主，绝对是大功一件啊。”另一个也欣喜道，“我们少主神功大成，那云白财团竟然不愿合作，他们这天际首富也是别想做了，云白雄那只铁公鸡，当他看到他的宝贝闺女在我们少主胯下淫|叫的时候，不知他会是什么表情。”
    “我们少主神功盖世，一个夫人肯定不够，你看云白雪旁边那俩女娃，也生的娇憨可人，一起捉去全部献给少主吧！”
    “把那些男娃娃也统统带走，少主要重构大往生术，若有活人法师的精神力做燃料，可以加快许多速度！”
    “少主也真是可惜，好不容易捡回了性命，记忆全失，容貌也大改，若他还有当年的实力该多好，未亡城中第一人啊，一个大往生术祭出，雨见都要哭着求饶。”
    “相貌有什么关系，他回来就行，有我们那么多余部辅佐，他迟早会恢复当年记忆的，他妈的，等了一千年，我们终于要开始统治世界了！”
    “你听到了吗？那云白雪还敢骂我们是下水道的老鼠，嘿嘿，就让她尝尝被下水道老鼠强|暴的滋味吧！”
    说着，两个死灵法师各自从怀中摸出一大把施法材料，然后举起法杖，亮绿色的光芒开始在法杖顶端凝聚，那是光和毒两种本不相融的元素被他们用弗兰迪亚发明的手段融合在了一起，“去！”一挥法杖，那些亮绿色的光芒散作雨点落在他们的三条精英大蛇脑门上，大蛇受到操控，一声嘶鸣，就当先破开空间障壁，往云白雪等人游过去了。
    云白雪首先听到的就是玻璃碎裂一样的声音，她还在找声音来源，身边就凭空出现了三条比水桶还粗比人还高的大黑蛇，每一条都吐着信子，张开了血盆大口——
    “啊啊啊！！！”
    人群尖叫起来。
    尽管大蛇的动作看上去很不协调，但这群突然受惊的小孩哪里会有时间去判断是兽袭还是人为，纷纷掏出身家法宝，一张张瞬发法术卷轴甩了出去——这一路上，尽管他们打败了诸多精锐，但那都是云白雪和杰拉德库克在出手，他们只需要负责在后面拍马屁和捡装备就行，现在两位大佬离开了，只剩一个云白雪撑场面，一下子出现三条精锐级别的大蛇，并且似乎身上还加持着不知名的狂暴状态，一出现就在人群里疯狂喷吐高阶法术，这群小孩也是慌了神——当先就有一个男生在蛇火高温中昏了过去，还有一个女生被大蛇吐出的冰息冻成了冰块。
    “活腻了吧这些泥鳅！”云白雪本来就心情不好，受这一惊，更是大怒，迅速祭出杰拉德留给她的一张瑟拉之盾卷轴，用瞬发的群体护盾护住了大家，但这三条精锐大蛇打了鸡血一般，不要命地燃烧着自己的一切法力持续攻击众人，很快瑟拉之盾的三次格挡都被打破了，云白雪紧紧抓着她的日月星辰杖，却只能用低阶法术左右躲避，根本没有任何还手机会，高阶的控制法术准备时间太长，低阶的冰冻地缚石化等小型控制法术对这五阶实力起步的精锐奇兽来说都是挠痒痒，她被逼得无法，眼看着又有一个同学要被大蛇一尾巴拍死，她只得甩出库克留给她的一张用来防身的冰川大地卷轴，这是水/地双系的五阶群控法术，比三阶法术暴风雪群控能力更强——然而冰川大地一祭出，三条大蛇只被冻住了一条，另外两条大蛇，一条是水属性，天生免疫冰冻，一条是火属性，虽然水系法术能对它造成200%的伤害但若没有实力压制也根本冰不住它，云白雪又慌忙把怀里的卷轴再扔了两张出去。
    其实对付这些地水火风混杂的属性，最合适就是暗系控制法术了，因为暗系无法被地水火风克制，但库克本身也是传统元素师出生，根本不会什么暗系，留给云白雪的三张群控卷轴，一张冰川大地（水5/地5），一张无极牢笼（地5/风5），一张五雷之锁（风6），最后一张五雷之锁祭出，才将最难缠的那条火系大蛇给制住。
    “好险。”云白雪拍着胸口剧烈起伏的波涛，“这些畜生竟然直接撞破空间来攻击我们，也不怕撞塌方了大家都卷进空间乱流中去。”
    “多亏雪公主神勇无双啊！”
    一看大蛇被控住了，灰头土脸的穆新等人赶紧爬起来拍马屁，云白雪此时却没什么心情享受赞美，“收拾东西先回地面吧。”她招呼一众跟班，“以我们的能力很难杀死这些精锐大蛇，只能暂时控住它们，但它们已将这里的空间撞破，不知还有多少在后头，要是我们再被袭击，我也保护不了你们。”
    “雪公主不是还有卷轴吗？对付精锐很轻松啊。”柯哲不甘心道，“我觉得我们可以顺藤摸瓜，找两个精锐巢穴再搜刮一波，这些装备交给学院可值好多学分啊，还能拿回去和学妹们显摆一通，哪个夏狩队伍有我们牛逼……”
    结果云白雪把身上的卷轴掏出来数了数，只剩杰拉德留给她的几张群体治疗卷轴了，库克给她的高阶群控法术卷轴都被她情急之中都用了出去。
    “控制系的一张都没了，遇到速度快的精锐我们敌不过。”她摇头，“这三条精锐羽蛇的速度比我们之前遇到的简直快了十倍，也是惊险，之后让他们多做些卷轴，我再带你们过来吧，反正夏狩时日还长。”
    “别啊，这也太不尽兴了。”柯哲还在叫，“雪公主实力高强，还有我们保护你，几条泥鳅有什么好怕的……”
    云白雪没理他，冷着一张脸正要带人离开，空气中就出现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嘿嘿，你还想走？”
    “谁！”
    云白雪大惊，赶紧举起日月星辰杖准备防御法术，那两个死灵法师却哪里会给她施展时间，“乖乖跟我们回去给少主当老婆吧哈哈哈……”两个油绿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云白雪面前，一挥法杖，就解了那三条大蛇身上的控制法术，操控着它们又冲进了人群中，而更多的油绿色光芒，从他们的法杖上扬起，向云白雪扑面盖去。
    “我草！死灵法师！”
    柯哲拉着穆新，是第一批脚底抹油跑路的，什么保护雪公主？开玩笑，关键时刻当然是自己的小命要紧，那油绿色的死灵法师头冠，他们在新闻里看了无数次，云白财团被那些丧心病狂的下水道老鼠盯上，可千万别牵连到他们……
    这么想的，似乎是在场每一个人，这些平时把雪公主捧上天的跟班，一转眼就被三条大蛇追着跑了个干净。
    很快，场中只剩被大蛇喷得生死未卜躺在地上的几人，以及一个脸色惨白的云白雪还站着，她也想开传送门，但是四肢已经不听她使唤，只被那些油绿色光华当面一罩，她的浑身力气就好像瞬间流失走了，日月星辰杖吧嗒一声从她手中掉落，被死灵法师捡起来把玩，还用她自己的法杖对她施了一个控制系的法术，云白雪肚子里有一万个词要骂，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坐在了地上。
    “你们想干什么？”
    死灵法师的手段，云白雪没有任何应对经验，想到她爹和她哥还在白玉京和袭击者们谈判，她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了，“你们想抓我去要挟我爹？”她惊恐地睁大眼睛。
    那俩死灵法师却只是贪婪地盯着她高耸的胸部，根本不在乎她在说什么。
    “抓我没用的，两位大哥。”云白雪还在用最后的脑子挣扎，“我在家里根本不受宠，你们应该去抓柳得画，她是我爹最疼爱的女儿，你们抓了她肯定能……”
    云白雪一句话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个蛇头，蛇头还是新鲜的，两人一路上也是斩了不少精锐，不过他们对地水火风的装备没有任何兴趣，此来目的，除了羽蛇神杖，就是云白家的这位千金公主了。
    “这小公主真水灵。”一个死灵法师满意地摸了摸云白雪的胸部，云白雪嘴里塞着一个鲜血淋漓的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拼命摇着头发出歇斯底里的呜咽声，身为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千金公主，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少主一定满意。”另一个也邪笑着捏住了云白雪的下巴，法杖中再次祭出一个法术，准备灌到云白雪的脑子里，“这一个赐福之疫下去，嘿嘿嘿，她就要主动脱光衣服求我们干她了……”
    “怎么办？”花音众人看到这里，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难怪那些死灵法师掘地三尺都无法找到，也确实诡计多端，为了抓云白雪，他们竟然能一直耐心等到杰拉德和库克离去，再是操控精锐大蛇去骗掉云白雪的卷轴保命手段，最后才本尊出现，轻易制住了这位拥有五阶法师实力的天之骄女。
    “我们要救她吗？”秋山爱担忧地看着蒸汽投影中云白雪的惨状，“她人是讨厌了一点，但对方是用活人做瘟疫实验的死灵法师啊，她要是被带走，下场就太……”
    “她活该。”秋山月却玩着小刀幸灾乐祸，“谁让她平时缺德事干那么多。”
    “花音。”小爱拉了拉花音的衣服，希望她能发表一下意见。
    花音咬了咬嘴唇，她的小伙伴们并不知道云白雪口口声声要杀的那个“贱人”就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差点就已经死在了她的手上，花音不是圣母，却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人，无论如何，她没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窗同学受害。
    “灵舞”。见花音不作表态，小爱又拉了拉谢灵舞的衣服，“她毕竟与我们同学一场。”
    谢灵舞轻描淡写：“她喊人揍王不败的时候，可有想过同学两字？”
    顿了顿，谢灵舞又说：“不过我也最看不惯欺负女孩子的男人。”
    “那……救还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