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秋山月》第103章 水火蒸汽

    这是一个布置如同小型巢穴一样的空间，发光的矿石被嵌在四壁充当照明，风干的不知是人类还是别的奇兽的尸骨在昏暗的光线里散落一地，做了一半的皮甲和长杖还挂在装备架上，一处墙壁上还有未燃尽的壁火在驱赶着地底空间阴冷和潮湿——花音他们搜刮过许多羽蛇居住的空间，都没此处来得讲究，本以为一定能遇上一条精英大蛇酣战一场，结果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整个巢穴，空空如也，别说什么精英大蛇，连个蛇皮都没看见。
    “难道我计算有误？”
    花音不信，这明显就是个高等羽蛇居住的地方啊，而且一切都很新，不可能是弃置多年的地方，却也没有任何打斗痕迹，不像是已经被其他冒险者捷足先登。
    谢灵舞拿了王不败的手电筒仔细一照，在地上发现了一些不寻常。
    “这里施过法术，而且刚过不久。”她拉了花音过来一起看，“但不是传统的地水火风法术，很不一样……”
    “这是……光元素啊？”花音用精神力一探测，就发现了光元素残留的温度，她跟着花辞树学习大心灵术，对光系法术有着非常敏锐的感知，不过稀薄的空气中除了光元素的余温，还有一种更让她震惊的元素——“毒？！”
    花音当时为了强行扩充精神力，对自己施展麻痹术来忽略肉身痛苦时，就用过毒元素，暗系和毒系是暗法师的东西，风雨学院从来不教，但图书馆里有不少记载，麻痹术是最简单的二阶毒系失觉法术，基础材料也能在外面轻易买到，花音本着博学多闻的心态，偷偷练过一些毒系和暗系的简单法术，对毒元素的各种形态也并不陌生。
    羽蛇只会地水火风，这地上的施法痕迹，必是人类所为。
    在这幽深复杂的地下世界，出现毒系法术不奇怪，出现光系法术也不奇怪，但毒和光两种元素一起出现，就让人细思极恐了——“这是……死灵法师刚刚来过？”
    花音此话一出，众人也不免惊悚，奇兽他们不怕，但死灵法师这个词组却代表着恐慌和邪恶。
    “就是电视上天天报道的那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常有钱平时电视看得最多，此时最有发言权，“说是被他们的瘟疫法术感染的人目前无法用一切法术和科学手段来治愈，我的妈哎，我们不会和他们正面撞上吧？”
    “小爱乖乖别过去。”常开心也是一把抱住了好奇想凑到手电筒灯光里去看的秋山爱，“那是死灵法术，小心被感染啊。”
    “难怪没有打斗痕迹。”谢灵舞倒是不惧，又用手电筒照了两圈，才道，“应该是死灵法师没错了，看来他们也想拿到羽蛇神杖啊。”
    花音在手电筒的灯光中眯起眼睛：“我计算没错，只是我们晚来一步，这里的羽蛇精英已经被死灵法师们带走了。”
    光毒双系法术中，有专门把活物转换成傀儡的法术，在弗兰迪亚麾下的死灵法师军团盛行一时的年代，民众因恐慌而把这类手段称为尸化，意思是活物被变成了僵尸，但实际在医学上的解释不过就是用光毒元素侵入目标的神经系统，与花音对自己施展的麻痹术是一个概念的东西。
    花音跟着初空连未亡城地底都去过，自然也不怕被电视新闻过度渲染的死灵法师，与谢灵舞一合计，就决定沿着法术残留的痕迹一路追上去，看那些重新出世的死灵法师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作为雨见他们掘地三尺都要找到的定时炸弹，一个死灵法师的线索比十个夏狩头筹加起来都珍贵的多，虽然她们两个女孩子都对风雨城没什么感情，但此时此刻也是把自己当做了城民的一份子，不为了雨见，也要为了千千万万的居民百姓把这个定时炸弹挖出来。
    不过这一路必定危险，谢灵舞本要常开心他们先回地面，结果最柔弱的小爱都表示要一同而去，王不败更是一屁股往地上一坐，一副没人可以赶他走的架势。
    两个女孩子无奈，只得叮嘱大家提高警惕，一有情况立马走传送门跑路。
    谢灵舞把罗盘指针重新校准到了光毒元素的刻度，用来追踪死灵法术的痕迹，走了不到一刻钟，罗盘刻度就已大亮。
    “他们应该就在前方的空间断层里。”谢灵舞说，“罗盘指的是直线距离，我们虽与他们近在咫尺，但真正过去，还要在不知多少个空间里折返来回才能走到。”
    “还要28个。”花音咬着一支笔，刚刚把路径结果算出来，羊皮纸上被她用三维坐标的28个点连出了一条线。
    “那走吧。”谢灵舞招呼众人，“只要空间距离小于十层，我就有办法窥视他们。”
    似乎那群死灵法师因为什么事情而停下耽搁，或是正在休息，罗盘上的刻度和指针一直未动，对花音他们来说也是个好消息，很快他们就来到只剩五层距离的一个安全的空间断层里，“就这儿吧。”谢灵舞举起大世界杖，开始施展一个花音从未见过的法术。
    “这是什么法术呀？”花音好奇地问，“看上去好像有大蜃楼术的样子。”
    大蜃楼术就是当年成功逮住花辞树的水/火双系终极法术，花音在各种为联盟歌功颂德的书中都见过这个法术的描述，乃是六阶水元素和六阶火元素通过精妙的配比组合，制造出来的一个逼真到连施术者自己都容易陷入的大范围群控法术，而谢灵舞施展出来的水火双系都只有五阶到顶，显然不会是大蜃楼术，但又十分相像。
    “我自创的，没名字。”谢灵舞说，“你理解成用水火蒸汽制造镜像折射的投影就行，法术公式就是从大蜃楼术中提取改编而来，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要不多于五个空间的层次以及直线一千米的距离，就能完整映射，有大世界杖的加持，则可以达到十个空间的层次。”
    “厉害厉害。”花音又是羡慕又是佩服，许久没交流，她差点忘了谢灵舞是个改造法术公式的好手，而撰写《烟波谱》的十四桥同样作为改造法术公式的专家，这一刻仿佛就和谢灵舞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忽然有个念头就浮现在花音的脑海中——如果谢灵舞和姜小红生在同一个时代，不知道谁更牛逼一点？
    “灵舞，我有一本偶得的神作，也是一位改造法术的天才前辈所著。”花音热情地说，“你哪天有空拿去看下，应该能提升不少实力。”
    换作别人，到了四阶五阶的水准，还能迅速提升实力必定欣喜若狂，特别是好朋友能毫无保留地拿出来，这更是塑料姐妹横行的时代让人感动不已的一件事，谢灵舞却头也不回，“不要。”她淡淡道，“我从来不看别人写的法术。”
    就在这时，谢灵舞构建的投影法术冉冉升起，在她全力操控下，水火蒸汽消散又凝聚，往复几次后，呈象最终定型，众人所见的，就是一个不到三十平米的不规则空间里，挨挨挤挤站了十多个人，每个人手中都拎着至少两把以上的法杖和法器，身上也是穿满了羽蛇族的精良装备，地水火风四色那叫一个琳琅满目，其中还有不少精英羽蛇的产物，和花音他们在之前那精英巢穴的装备架上看到的半成品一个制式。
    这些人的每张脸上都是喜气洋洋，一个激动地说：“如此大丰收，今年夏狩头筹必是我们的！”
    一个讨好地说：“听说谢灵舞他们还拿着雨见的大世界杖，哼，雨见也真是偏心，还好我们有雪公主和两位大神前辈啊！这下可以把他们踩在脚底了！”
    一个谄媚地说：“大世界杖又怎样？又不是雨见亲来，那谢灵舞一个垃圾而已，她的同伴更是废柴，还有个在二年级垫底的狗屎刺客，都是一群蝼蚁一样的人物，现在不知道在哪条大蛇的肚子里躺着呢。”
    “哎呀大蛇也挑食的好吗？”一个女生嫌弃地说，“流民的肉又臭又硬，大蛇才不要吃呢。”
    “吃了也要拉肚子哈哈哈，心疼大蛇……”
    众人哄笑起来，这群丰收累累的人当中，众星捧月般供着的一个女孩子，赫然就是花音他们找了半天的云白雪。
    “奇怪。”花音诧异道，“不是追踪死灵法师吗，怎么出现的是云白雪？”
    常开心见状也叫起来：“我擦，这大姐还会死灵法术？”
    “不会吧……”小爱犹豫道，“她人是挺讨厌的，但不至于去搞瘟疫吧，那会成为全民公敌。”
    “是谢灵舞搞错了哇？”秋山月把罗盘拿过来，像按游戏机一样使劲按了两下，罗盘无事发生，他根本不会用这个玩意，让他学习刻度计算他宁愿去给玛斯华写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