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臣妾有好些时日未曾过来探望娘娘,怠慢之罪,还请娘娘宽恕。”郭玉兰微微垂首,恭谨地答道。
“妹妹如今身子不便,何来怠慢之说?现今你腹中怀着龙嗣,本宫原想着前去宫中探望,谁知近几日身子不适便耽搁了,没承想妹妹今日竟亲身前来。”锦瑶笑得眉眼弯弯,面上一派和气亲切。
这二人各怀心事,在一块聊了片刻,郭玉兰临行时,锦瑶又命云芷从库里取了些布料、首饰赏了。
自那日后,每隔个五六日,郭玉兰便满怀恭谨地前来碧月宫向锦瑶请安。对于她的殷勤恭敬,锦瑶很是受用,渐渐地对她也不再像往常那样防备起来。就连先前对她还颇有微辞的云芷,也对她放松了警惕。想这郭玉兰如今虽承着皇帝的盛宠,却未曾骄横跋扈,听闻她待宫人其他的人也是亲和有礼,前次她奉锦瑶之命送了些新贡的绸缎过去,这郭才人还命人塞了些三两个金锞子给她。比起别宫嫔妃来,这郭才人可真是大方之至。
不过一向谨慎的云若却不以为然,她屡次在锦瑶跟前提醒,这郭才人胸怀野心,即便是现下恭谨有礼,不过是韬光养晦的手段。锦瑶听在耳中,也觉极是有理,只是近来郭玉兰表现着实是恭敬体贴,让她不自觉地放松了警惕。
云若见自家主子如此,心内颇为焦虑,只是她向来不擅言辞,也不知该如何去劝,加之云芷现今对那郭才人更是赞口不绝,更让她无从开口。她心里明白,她这位主子并不擅长宫内争斗,虽说生了防人之心,却常常被别人的花言巧语骗过。想当初锦瑶对那些梁婕妤先是生了嫉妒之心,再者那位梁婕妤为人清冷,又不擅巴结逢迎,就连逢场作戏也总摆出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因此这才让锦瑶觉得如梗在喉。后来又因颖王韩时的撺掇,这才让锦瑶决心将她置于如此田地。
如此平淡地过了一月有余,这一日凌晨,天边才现一出抹熹微的晨光,凝晖宫便像炸开了锅一般。阖宫上下一个个惊慌失措,片刻之后便闹得鸡飞狗跳。
凝晖宫的乱子传到楚宣耳中时,他正要起身洗漱准备上朝,却见何富贵面色慌张地冲进了内殿,未及他拧眉怒问,却听他先开了口。
“皇上,凝晖宫那边,不好啦!”
何富贵因恐慌而声音低哑,却清晰地传入了楚宣的耳中,但见他长眉一挑,紧张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何富贵哆嗦着两腿,哭丧着脸颤声道:“方才凝晖宫的人来报,说是郭才人她……她小产了!”
楚宣正拿着巾帕的手一抖,随即将手中帕子往鎏金面盆中一甩,只听一声轻响,顿见盆中清水四溅。
“太医呢?太医怎么说了?”楚宣取过宫人手中的外袍往身上一披,压抑着心中悲痛问道。
“回皇上,太医亦是束手无策!”何富贵见他面色大变,忙上前期期艾艾地答话。
“一群废物!”楚宣咬牙怒斥了一句,随即看向何富贵吩咐道:“你且通传下去,今日免朝,摆驾凝晖宫!”
何富贵见他未曾迁怒于他,忙领命朝殿外奔去。他心内琢磨着,这后宫里头,什么时候才能过上消停的日子?
楚宣在凝晖宫的外殿焦急地等了约摸有一个多时辰,内殿才有人前来通报,说是里头收拾妥当了。前来通报的人正是哭得眼睛红肿的月初,楚宣不便立即进入内室,便细细地询问了她一番,随即又与方才前来禀报的太医们比对了一通,这才放她回去伺候。
当年孝贤夫人跟前伺候的太医陆世勋,如今正跪在正殿下首,他背光而立,神情惶然。现年才三十有六的他恍若枯瘦的老叟一般颓然耷拉着脑袋,略显苍白的面庞冷汗涔涔。
楚宣压抑着雷霆之怒,挥手命宫人悉数退下,在殿中来回踱着步子。杏黄的凉里云靴踏在乌金地面上,发出“踏踏”的声音。一阵难熬的沉默之后,他终于开口问道:“朕吩咐你小心照看,怎么会出哪此大的纰漏?若是查出你怠职,就算你是夫人看重的人才,朕也决不会留情!”
陆世勋听他发了话,忙俯首叩头,他力道极重,额头重重地磕在乌金地面,几乎要嗑出血来。
“是微臣失职,自不敢恳求皇上宽恕,只乞望皇上能容微臣查出内因再作惩治!”
他这话说得极为委屈,又暗含言外之意,就算是楚宣仍在气头上,也不由止住步子走到他跟前,语意低微却饱含危险地问道:“好,朕定会让你死个明白!”
陆世勋听他发话,忙抬起头痛诉道:“自打娘娘怀了龙嗣以来,便承蒙皇上体恤另开了小厨,这里头的厨子帮工皆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每日的饭食也是专人制定。但凡入了娘娘之中的饭菜小食也是经由月初姑娘验过,甚至是由宫来请来了稳妥人家的孕娘先行尝过。若娘娘小产之事若真是由饮食而起,想来那孕娘定也保不住胎儿。然而,皇上也亲眼瞧见了,如今那郦姓孕娘仍是好端端的,并无半点不妥之处。”
楚宣听了他的话略一沉思,心觉他确实言之有理。不过转念一想,自孝贤夫人前去寺中清修之后,宫内事务由锦瑶打理得妥妥当当,多日来一直无甚差池。再者,如今这宫内嫔妃并未过百,况且身居高位者也是屈指可数,倘若此事并非底下宫人疏漏,那他言外之意可是有人从中作梗了?思及此,他心内疑窦丛生,暗想着如今谁敢有此胆量谋害皇嗣?
因他暗觉此事蹊跷,怒斥了陆太医几句便命他退下,又命人暗中前去彻查此事。因事关皇嗣,无论如何,他定要查着水落石出!
他尚未整理好心情踏入内室探望小产的郭玉兰,便听里头传来一阵嘈杂及悲恸的哭声。想到痛失孩子地郭玉兰,他心内涌上一阵难忍的痛意。苦苦等了这么多年,上苍终于将上官锦瑟送回到他的身边,好不容易她有了他的子嗣,却莫名痛失,怎让他不悲从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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