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晨珊珊》第103章 敞开心扉

    方逸晨拉开两扇门,笑着说,“进来吧!”
    宽敞明亮的音乐室,豪华录音设备一应俱全,“哇,好漂亮的地板啊!”珊珊进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方逸晨真的是哭笑不得。他原本打算给她看新购置的电容麦,却发现珊珊象条好奇的小狗,四处嗅着,只盯着无关紧要的小摆设小家什。
    “我是第一个进来的女人吗?”
    “严格意义上讲不是,还有一个女人每星期来一趟。”
    “啊?那是什么人?”
    “笨girl,清洁阿姨啊!”
    “啊,我们听到的那些神曲都是源自这里吧!”
    珊珊恶作剧似的一口气打开了全部的电源开关,忽然发现墙上有一幅油画,“咦,《符拉基米尔之路》……”她扭头看了看他,“为什么你总是跟我喜欢同样的东西?”
    “因为爸爸喜欢,那个是他亲手临摹的。”
    两人就那样并肩看了一会。
    这幅油画构图很简单也很奇特,苍天大地一分为二,用了风景画最忌讳的五五构图,却带给人一种奇谲诡异的压迫感。云层在空中翻滚,画面下方是广袤无垠的大地,中间延伸着一条荒芜的小路,小路上,远远走着一个寂寞的人影。这是沙俄时期著名画家列维坦的代表作。符拉基米尔之路,是当时流放犯人的必经之路,路的尽头正是极寒地带西伯利亚,在这条荒僻的驿道上踽踽而行的只是沉默的囚徒和解差。
    “这个也是我最喜欢的一幅油画,我甚至给它起了一个自己的名字,叫作《放逐》。”珊珊说道。
    “有人说这是一条绝路,有人说这是一条出路,你看到了什么?”
    珊珊想了想,“我看到了你……”
    方逸晨笑着搂着她的肩,“来,我送你一个礼物。”
    音乐室调控台上方的灯亮着,吊顶垂下四支半圆型黑漆灯罩,散着橘黄的光。方逸晨递给珊珊一只红桃木耳机,“这个送你,新的。”珊珊接过来戴在头上,一阵轻灵杳渺的女声飘进耳际,不大一会,珊珊又摘了下来,“这个是什么?好老的歌呢,我妈妈喜欢这个。”
    “蔡琴的《渡口》,煲耳机最好。”方逸晨埋头按着调控台,一只手擎着耳机。
    “我要你手里那个!”珊珊伸出一只手。
    “呵呵,傻瓜,还不是一样的型号品牌,都是森海塞尔。新耳机买回来都要煲下,催熟,加速老化使它性能更稳定音质更好。”
    “为什么不是罗声?那个造型多酷哇!”珊珊看了下耳机上的LOGO。
    “呵呵,街机!降噪功能近乎儿戏!我还是喜欢森海塞尔,用来听古典也不错,圆融。”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好复杂,给我写一首歌!”珊珊抬起两只手,在桌面上弹着想像中的钢琴。
    “呵呵。”
    “你都给她写了……”
    “你们女人啊,再听下这个,煲耳机神曲,RebeccaPidgeon的《Grandmother》:
    WellwellImyoung
    Imayounggirl
    WellImean
    Imayoungwoman
    AndthenIguess
    Illjustbeawoman
    Nottooyoung,Nottooold……
    “这个煲耳机也很理想,Grandmother是曲名,也是一种说唱形式,美国草根音乐的一种,基本就是第一人称老奶奶式的碎碎念,这首歌则多了一种苏格兰元素,刻意模仿老人家的口吻,唱了一段她年轻时的往事。--OhmothermotherhearmefathercatchmewhenIfall……珊珊小同学可以用这首歌做为说唱入门ABC!”
    “去你的……”珊珊轻轻拍打了一下方逸晨肩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说。”
    “逸晨,我想起一件事,我觉着你应该去见见那群孩子,他们把你奉若神明。而且,我也很希望你们可以在一起合作,他们做梦都在想这件事。知道吗?你有这种能力,可以改变他们的命运,可以使他们功成名就,他们都是很努力的男孩儿。”
    “我纠正你一下,”方逸晨皱了皱眉头,“不是男孩,是男人!”
    “Sowhat?”
    “是男人,就该象个勇士去战斗!哪怕是孤苦前行。我有一个习惯,从不开口求助于他人,你虽然是个女人,身上却有这种秉性,个性独立,所以我欣赏你喜欢你。如果他们想见我一面,大家在一起喝喝咖啡聊聊音乐但且无妨。但是,想走捷径找一个肩膀,我看还是算了。他们的音乐我也听过,稚嫩,不成熟,水。我甚至能够听出他们晚餐之后都在做什么,网聊网游泡妞刷直播,呵呵,不把时间当成本的人万勿和他接近。试想,现在的资讯远比五年前发达,真心想学习的孩子只会在艺术成就上远远超出我无需任何提携。我想,帮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帮’他们,这叫‘道是无情胜有情’!”
    “可是,逸晨,我想你对他们还是欠缺了解。你能听出他们晚餐之后都在做什么,可是,你能听出来他们当天吃的是什么晚餐吗?这个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我们这样的起点和机遇,甚至有一些比我们更努力的人依旧沉沦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出身。”
    “出身?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有一个男孩,我不说他的名字。他每天随身携带一个小本子,想起什么就记下来,陪女友逛街吃饭走路都在写词。他的妈妈是开发廊的,在深圳这种地方,想必你也知道这是一种什么角色。而他呢,从17岁起就负责在城中村路口望风。就是这个小小空闲,他也在研究声律,什么是摩沙辙,什么是梭波辙,什么是姑苏辙。有一次因为他过于专注,他妈妈的发廊被人抄了,于是他被妈妈痛扁一顿,把他的书烧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晚上自己躲被子里痛哭。”
    “我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他的作品很优秀吧,我很欣赏他!”
    “他的东西是不错,可是,在你说完这番话之后我对他的欣赏打了个对折。一个男子汉,不应该总是向女人诉苦!”
    “我想,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吧。”
    “脆弱,藏起来,不要拿到太阳底下暴晒!”
    “我喜欢他们,他们是那种,说着说着话就唱起歌来的人……”
    “呵呵,曾经,曾几何时,我也是那样的男孩子。”
    “我想,等我们都老了,你不再唱歌,他们会成为彻底的孤儿。他们是那么爱你,为了捍卫素未谋面的你,可以付出一切。”
    “呵呵,你毕竟是个女人,如果我答应,或许是因为你。”
    “那我就给他们铃铃了哦,Rollcall了哦。”
    “呵呵,让他们过来吧,我先做个伴奏,大家接麦!”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你这个甲壳软体动物。”
    “只能说,珊珊同学的祖母说唱很动人。”
    “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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